长安的晨雾还未散尽,万邦图腾柱下已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塔卡正用银蕨木凿在石柱底座补刻纹路,库斯科的结绳一端系在凿子上,另一端连着小阿库的冰雕水平仪——他们要把昨夜歪了的“银蕨-龙纹”浮雕修得端端正正。“按毛利的‘太阳校准法’,这纹路得朝东才对。”塔卡抹了把额头的汗,木凿敲击石面的声响,与不远处种子馆的水车转动声连成一片。
赵磊的呼喊突然打破宁静。他举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跑出种子馆,纸卷上的地图画着中亚绿洲的轮廓,却把“丝路驿站”的位置标在了沙漠深处。“这是殖民残余留下的伪造地图!”赵磊的手指划过地图边缘的假印章,“上面的‘中原隶书’是错的,连‘开元通宝’的纹样都刻反了。但最麻烦的是,已经有三队商队跟着这张图走丢了。”
马泰立刻将地图铺在图腾柱的石台上,各族少年瞬间围拢过来。布伦用青铜匕首指着地图上的山脉:“这是维京人画的‘雪山航标’,但走向反了,真正的天山山口在东边。”雷扎则盯着地图上的颜料痕迹:“波斯松石颜料是淡蓝的,这上面用的是廉价矿物粉,一刮就掉。”狄奥多西突然发现关键:“马赛克拼贴的绿洲纹样不对,拜占庭商队的记录里,那里的胡杨林是‘三棵共生’,不是图上的单独一棵。”
“伪造地图的人,没见过真正的中亚驿站。”丝路捧着一本唐代《西域行记》走来,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胡杨叶,“书里写着,驿站旁有‘双河汇流’,还有中原工匠修的石碾。我们得找到真正的驿站,既能接回商队,又能挖出殖民残余篡改历史的证据。”卡尔这时已扛起蒸汽探测仪:“我的仪器能扫出地图上的墨迹年代,还能定位驿站的石碾——石碾的金属轴会有信号反应。”
分工在联盟图腾旗的飘扬中迅速明确,每一步都藏着跨文明的默契:马泰带着布伦、库斯科整理航线资料,用维京的星象图、印加的结绳记事,结合唐代《西域行记》还原真实路线,库斯科将驿站位置编进结绳,“每打三个绳结就是一处水源”;伊莎和雷扎准备绿洲补给,将波斯藏红花、印度罗勒与中原小米混合制成“耐饿饼”,还把北极苔麸种子装进浸过树脂的布袋——“中亚的盐碱地,说不定能种出耐寒的新作物”;卡尔则和狄奥多西改装探测仪,在镜头上刻上拜占庭的“双头鹰准星”,“这样扫地图时不会偏差半分”。
正午的阳光照透地图上的伪造墨迹,卡尔的探测仪终于有了结果。屏幕上的红点在伪造驿站东侧十里处汇聚,“那里有金属信号,还有石质建筑的轮廓。”马泰立刻用红笔在新绘的地图上标注:“从长安出发,经河西走廊,过天山南麓,双河汇流处就是真正的驿站。”小阿库这时举着冰雕记录仪跑过来,机器里存着最新的极光信号:“中亚的牧民传来消息,沙漠里有驼铃声,像是迷路的商队。”
出发前的黄昏,种子馆的广场上摆满了各族的“传承信物”。塔卡给每个少年的行囊上刻了银蕨纹木牌,“迷路时跟着木牌的影子走,毛利的太阳会指引方向”;狄奥多西将马赛克碎片串成项链,“这是拜占庭的‘平安符’,碎片拼起来是驿站的样子”;雷扎则分装了松石颜料:“遇到商队时,用这个在石头上画龙纹,他们就知道是自己人。”伊莎最后将混合种子撒在图腾柱旁的花坛里:“等我们回来,这些种子就该发芽了。”
“丝路传承号”的汽笛声响起时,渭水两岸的百姓举着各族图腾欢呼。布伦站在甲板上,将青铜航海符系在桅杆上,符上的龙头船纹正对着东方;伊莎检查着农耕实验室里的“盐碱地检测仪”,仪器外壳上刻着龙纹与松石纹的组合;马泰展开新航线图,中亚绿洲的位置用金线画了个小小的驿站符号;小阿库则用极光信号器向全球发送消息,绿色的光带在图腾柱上空写下:“联盟首次行动——中亚寻驿。”
飞艇穿越河西走廊时,地面的丝路驿站纷纷发来信号。敦煌的壁画修复师传来消息,石窟里的“中亚商队图”与他们的航线完全吻合;吐鲁番的葡萄农则在绿洲边缘点燃烽火,为他们指引方向。卡尔的探测仪突然发出急促的提示音,屏幕上的红点组成了“求救”的摩尔斯电码——是迷路的商队!
“就在前方的胡杨林里!”马泰指着舷窗外的一片绿荫。当飞艇悬梯触到地面,商队的人立刻围了上来,他们的骆驼背上还驮着被风沙磨破的货箱,里面的丝绸却依然完好。“我们跟着假地图走进了沙漠,全靠中原的‘水囊储水法’才活下来。”商队首领举着一个刻龙纹的水囊,“这是长安给的,说遇到丝路人就认这个。”
胡杨林深处,果然藏着古老的驿站遗址。石碾的金属轴在探测仪下发出清晰信号,碾盘上刻着“贞元十年”的字样,旁边还有波斯的松石纹、印度的梵文。卡尔用蒸汽工具清理掉石碾上的积沙,发现碾盘下压着一块石碑,上面的铭文写着:“中原与西域,商路永通,万邦共生。”雷扎蹲下身,用松石颜料将模糊的铭文补全,颜料干后,与原碑的颜色浑然一体。
伊莎在驿站旁发现了惊喜。盐碱地的缝隙里,竟长着几株野生的胡杨幼苗,她立刻取出盐碱地检测仪:“这里的土壤可以改良!”她和雷扎一起,将藏红花籽与胡杨籽混合种下,再浇上用玛雅草木汁调配的“抗盐营养液”,“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有新的胡杨林,商队歇脚时还能摘到藏红花。”
夜幕降临时,驿站的篝火堆旁热闹起来。商队的人用中原的铁锅煮着粥,里面加了波斯的藏红花、印度的罗勒;塔卡教大家用毛利的“木哨传信法”,哨声能传三里远;库斯科则用结绳给商队的人编“路线绳结”,“按这个走,再也不会迷路”。马泰站在沙丘上,望着夜空中的北极星,布伦走到他身边:“维京的祖先说,星星指引的不是路,是回家的方向。”
突然亮起的极光信号打断了闲聊。小阿库的屏幕上,长安传来紧急消息:殖民残余的余党在中亚另一个驿站伪造“异族冲突”的假现场,想挑拨部落关系。马泰立刻展开地图,用红笔圈出目标位置:“那里是‘葱岭驿站’,有中原的烽火台,我们连夜赶过去。”卡尔已经启动了飞艇的蒸汽引擎:“我的探测仪能扫出假现场的炸药残留,一找一个准。”
飞艇升空时,胡杨林里的篝火还在燃烧。商队的人举着各族图腾挥手送别,石碾旁的新种胡杨苗,在夜风中轻轻摇晃。雷扎望着下方的绿洲:“下次来,这里肯定长满了藏红花。”狄奥多西则在航海日志上画了个小小的驿站:“这是联盟找到的第一个真相,以后会有更多。”
小阿库趴在舷窗边,看着北极星的方向。他的冰雕记录仪里,存着今天拍的所有画面——石碾上的铭文、胡杨林的剪影、各族少年的笑脸。他突然在日志上画了个联盟图腾,由龙纹、银蕨、太阳、龙头船等纹样组成,旁边写着:“联盟的第一站,从这里开始。”
前方的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马泰指着流星的方向:“葱岭驿站就在那里。”卡尔的探测仪屏幕上,代表真相的红点越来越亮,伊莎的农耕实验室里,新的抗盐种子正在培养皿里生根,各族少年的心跳,与飞艇的引擎声一起,朝着新的丝路征程,坚定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