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岭的风裹着胡杨的清香,掠过隘口的碎石堆,卷起串串驼铃 —— 西域已平,只剩中亚残寇 “吐火罗余部” 盘踞在这最后的屏障,首领莫贺咄带着两千残兵,将滚石堆在隘口两侧的峭壁上,毒箭藏在胡杨丛里,扬言要 “断楚兵归途,复西域旧局”。隘口下的绿洲里,胡杨枝叶随风轻摇,偶尔有几只沙鸥掠过水面,却被峭壁上的兵刃寒光,划碎了这份悠然。
赵磊勒马立在绿洲边缘,玄铁长枪斜指地面,枪尖映着晨光,像挑了颗流动的碎银。他俯身摸了摸脚下的沙粒,指尖刚触到地面,便敏锐地察觉到碎石下的震动 —— 莫贺咄的人正藏在峭壁后,等着联军踏入陷阱。侧头时,正撞见虞姬抬手拂去鬓角的沙粒,她的枣红马不安地刨着蹄子,腰间的护心镜反射着光,与她掌心的月牙玉饰相映成趣。
“这隘口的‘死局’,得用‘活招’破。” 赵磊的声音裹着风,轻得像胡杨絮,却掷地有声。他抬手一指峭壁上的胡杨林:“莫贺咄以为滚石能挡路,却忘了胡杨的枝桠最是坚韧。吴桀,你带五溪蛮死士,用‘飞索’(胡杨藤编织的绳索,缠上铁皮加固)攀峭壁,把滚石的绳索割断;拓跋烈,你率草原骑兵绕到绿洲后侧,敲着驼铃伪装商队,引残寇分兵;周仓,你带秦兵用‘胡杨盾’列阵,待滚石落尽,便冲上去;虞姬,你……”
“我带医兵在绿洲设‘水镜哨’。” 虞姬笑着接过话头,指了指绿洲的湖面,“水面能映出峭壁的影子,残寇的动静,我一眼就能看见。” 她从医箱里掏出个小巧的铜哨,递到赵磊手中,“这是‘平安哨’,你得手了就吹一声,我放心。”
赵磊接过铜哨,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哨身,突然翻身下马,走到虞姬身边,抬手为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护心镜戴好,别再像莎车那样逞强。” 虞姬脸颊微红,伸手将他腰间的枪缨又系紧了些:“你也一样,长枪再快,也要顾着身后。”
话音刚落,峭壁上突然传来一声呼哨 —— 莫贺咄的人见联军不动,竟先动了手!滚石 “轰隆隆” 从峭壁滚落,砸在沙地上扬起漫天烟尘,毒箭如雨点般射向联军。周仓立刻下令:“举盾!” 胡杨盾齐齐竖起,形成一道坚墙,滚石撞在盾上,碎成小块,毒箭扎在盾面,簌簌滑落。
就在此时,吴桀的五溪蛮死士已甩出飞索 —— 藤索如灵蛇般缠住峭壁上的胡杨枝,蛮兵们脚踩岩壁,像猿猴般往上攀爬,腰间的弯刀在晨光中闪着冷光。莫贺咄的人见状,纷纷扔下石块,却被蛮兵灵活避开,有的蛮兵甚至倒挂在藤索上,挥刀割断了固定滚石的绳索,滚石顿时卡在峭壁的缝隙里,再也落不下来。
“商队来了!” 绿洲后侧传来驼铃声,拓跋烈的草原骑兵骑着骆驼,穿着西域商人的服饰,慢悠悠地走向隘口。莫贺咄果然分兵,派五百残兵去拦截 “商队”,可刚靠近,骑兵们便扯掉伪装,马刀出鞘,如猛虎扑食般冲了上去,残兵们猝不及防,很快便溃不成军。
赵磊见时机成熟,吹响了铜哨 —— 清脆的哨音穿过烟尘,虞姬在绿洲立刻挥旗:“左翼无伏兵!冲!” 赵磊翻身上马,玄铁长枪如银蛇窜动,枪尖挑飞迎面而来的残兵,率军直冲隘口。他的战马似通人性,避开碎石堆,蹄子踏在沙地上,扬起一串烟尘,枪缨上的红丝随风飞舞,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莫贺咄见大势已去,挥刀冲向赵磊:“楚贼!拼了!” 赵磊冷哼一声,长枪横扫,与他的弯刀相撞,火星四溅。两人缠斗数回合,赵磊看准破绽,长枪一挑,将莫贺咄的弯刀挑飞,枪尖抵住他的咽喉:“降不降?” 莫贺咄望着隘口下溃散的残兵,终是瘫倒在地:“降……”
战斗平息时,正午的阳光已洒满绿洲。虞姬提着医箱,快步走向赵磊,见他手臂上沾了些尘土,却没受伤,才松了口气。她掏出沾了凉水的丝巾,踮起脚尖为他擦去脸颊的烟尘,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的下颌,赵磊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脸颊微红。
“天下平了。” 赵磊轻声说,目光望向东方,那里是中原的方向。虞姬点点头,从衣襟里取出那枚月牙玉饰,玉饰上的红缨已有些磨损,却依旧鲜艳:“是啊,天下平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周仓和拓跋烈带着将士们围过来,手里捧着从西域采来的鲜花,笑着起哄:“将军!虞姑娘!现在可以办婚事了吧?俺们还等着喝喜酒呢!” 将士们纷纷附和,欢呼声在绿洲上空回荡,惊得沙鸥扑棱棱飞起,掠过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赵磊牵着虞姬的手,走到绿洲的胡杨树下,这棵胡杨树已有百年树龄,枝繁叶茂,树荫如盖。他从腰间解下玄铁长枪,用枪尖在树干上轻轻刻下两人的名字,又刻了 “此生相守” 四个字。“等回到中原,” 他转身望着虞姬,眼中满是温柔,“我便在山脚下建一座小院,院里种满你喜欢的花,门口挖一口井,咱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也不打仗了。”
虞姬靠在他肩头,听着胡杨树叶的沙沙声,感受着他掌心的暖意:“我还要在院里种些胡杨籽,让西域的风,也能吹到中原。” 她抬手摸了摸树干上的刻字,指尖划过 “此生相守”,眼中满是憧憬,“以后,咱们就带着孩子们,来看看这棵树,告诉他们,这里是你我平定天下的地方。”
夕阳西下,葱岭隘的驼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征战的序曲,而是归乡的歌谣。赵磊翻身上马,将虞姬扶到身前,两人共乘一骑,沿着绿洲的小路缓缓前行。身后,联军将士们唱起了中原的小调,歌声与驼铃声交织在一起,飘向远方。
胡杨树下,那枚月牙玉饰被虞姬轻轻放在刻字旁,阳光穿过枝叶,照在玉饰上,泛着温润的光。这光芒,是天下一统的太平荣光,是两人历经战火的深情见证,更是往后余生,岁月静好的温柔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