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洒在黄沙口的梯田上,融化的雪水顺着田埂汇成细流,在土层上冲出浅浅的纹路,像给大地绣了层银线。赵磊牵着骆驼走在最前,远远就看见梯田顶端站满了人 —— 乌孙长老举着兽皮旗,三韩的使者捧着麻布包,连倭国邪马台部落的小野都来了,正踮着脚往队伍方向望,手里还攥着个木雕的麦粒。
“赵将军!你们可回来了!” 小野率先跑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倭国工匠,他们扛着一个木架,上面是仿制的水转筒车模型,“俺们按你画的图纸,做了个小模型,想让你看看能不能用!” 乌孙长老也凑过来,递过一个羊皮袋,里面装着新采的青嵩草:“听说你们在流沙漠遇了寒流,这草熬水喝能驱寒,俺们晒了不少,给大家补补身子。”
虞姬刚跳下车,就被淮南妇娘们围了上来,她们手里捧着缝好的护苗布,上面绣着波斯的骆驼、交趾的香蕉叶:“俺们按你说的样式,多缝了几层麻布,今年的麦苗肯定能护住!” 阿古拉的妻子抱着小巴图的妹妹,手里还提着个陶篮,里面是刚烙好的芝麻麦饼:“孩子天天盼着你们回来,说要给巴图叔叔和月律叔叔送麦饼。”
小巴图从阿古拉怀里跳下来,扑到母亲身边,又立刻拉着阿禾(白羊部落阿木的儿子,提前跟着商队来了黄沙口)往 “阿吉田” 跑:“阿禾,俺带你去看阿吉叔叔的麦田!今年要种波斯的金麦种,可好看了!” 两个孩子的脚步声在田埂上 “哒哒” 响,木兜里的木雕小羊和麦粒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 “咚咚” 声。
赵磊跟着众人往 “阿吉田” 走,田埂上的积雪已经化尽,去年埋下的麦种早已冒出芽尖,嫩绿的叶片在风里轻轻晃。他蹲下身,小心地拨开土层,从行囊里掏出月氏的新雪麦种和波斯的金麦种 —— 雪麦种泛着浅褐,颗粒饱满;金麦种则是浅黄,像掺了层碎金。“把这两种麦种混着播,” 赵磊对围过来的农兵说,“雪麦耐冻,金麦口感好,混种既能抗灾,又能磨出好粉。”
刘邦早已扛着工具在田边等候,他把改造好的水转筒车零件摆在地上,正和肃慎的阿骨、波斯的工匠商量:“俺在筒车底部加了个石磨盘,水冲的时候能带动磨转,提水磨粉一起干,春耕时能省不少力气。” 阿骨拿着铁凿敲了敲磨盘,点头道:“这磨盘得用硬木包边,不然磨久了会裂,俺们肃慎有好木料,明天就给你送来!”
接下来的几日,黄沙口彻底忙了起来。天刚亮,梯田里就响起了 “叮叮当当” 的声音 —— 楚地农兵用青铜犁翻土,乌孙人用兽皮绳拉着石碾子压田埂,三韩的使者教大家编草帘,铺在麦种旁保墒;虞姬带着妇娘们熬煮壮苗汤,陶锅里掺了交趾的香蕉干、波斯的坚果碎,还有乌孙的青嵩草,热气裹着甜香,飘满了整个梯田。
可没过几天,农兵阿福突然跑来,手里捧着一株发黄的麦苗,叶片上爬着细小的黑虫:“赵将军!不好了!‘阿吉田’的麦苗长虫了!好多叶子都被啃破了!” 赵磊赶紧跟着阿福往田里跑,只见 “阿吉田” 的几垄麦苗上,密密麻麻爬着蚜虫,有的叶片已经卷成了筒,轻轻一碰就掉。
“这虫叫‘麦蚜’,专吃麦苗的汁液,” 虞姬蹲下身,用树枝挑开卷叶,眉头皱得紧紧的,“以前在淮南见过,得用草药煮水浇,不然会传染到其他梯田。” 乌孙长老突然开口:“俺们草原上有种‘狼毒草’,熬水浇在田里,能杀蚜虫,就是这草有毒,得小心用。” 交趾的阿蛮(之前跟着商队来了黄沙口)也凑过来:“俺们骆越部落用香蕉叶煮水,也能驱虫,还能当肥料,对麦苗没伤害!”
赵磊立刻下令:“乌孙的兄弟去采狼毒草,交趾的朋友煮香蕉叶水,虞姬带妇娘们把两种水按比例混合,再掺些麦麸,这样既能驱虫,又能给麦苗补养分;刘邦带农兵把有虫的麦苗隔开,用草帘围起来,别让蚜虫爬去其他田!”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乌孙人骑着马往草原方向跑,很快就采回几捆狼毒草,绿色的叶片上还沾着晨露;阿蛮带着交趾工匠,在田边支起大锅,把香蕉叶切碎了煮,锅里飘出淡淡的清香;虞姬站在锅旁,小心地控制着火候,每煮一锅就加一把麦麸,搅拌均匀后装进水囊;刘邦则带着农兵,用草帘在 “阿吉田” 周围围起圈,还在草帘上洒了些石灰,防止蚜虫爬过去。
小巴图和阿禾也没闲着,他们拿着小刷子,蘸着稀释后的驱虫水,小心地往麦苗叶片上刷:“阿吉叔叔的麦苗不能被虫吃!俺们要保护好它!” 阿禾的小手被石灰沾白了,却依旧认真地刷着,木兜里的木雕小羊放在田埂上,像个小小的守护者。
傍晚时分,驱虫水终于浇完了。赵磊蹲在 “阿吉田” 旁,看着麦苗上的蚜虫渐渐掉落在土里,卷叶的叶片也慢慢舒展开,心里松了口气。乌孙长老凑过来,用树枝拨了拨土层:“这香蕉叶水真管用,明年俺们草原的麦田也能用这法子!” 阿蛮笑着点头:“以后俺们骆越部落,也种雪麦和金麦,两种麦混着种,又好吃又抗虫!”
晚饭时,大家围坐在打谷场的篝火旁,阿古拉的妻子端来一大锅麦仁粥,里面掺了驱虫剩下的香蕉干,甜香混着麦香,格外开胃。小野捧着一碗粥,对赵磊说:“俺们倭国的工匠,已经学会做水转筒车了,明年春天就装在邪马台的河边,既能浇田,又能磨粉,到时候请你们去吃金麦饼!” 三韩的使者也举起陶碗:“俺们三韩的麦田,今年也种了雪麦种,等秋收了,就把新麦送来黄沙口,咱们一起打谷!”
赵磊站起身,举着陶碗,对着众人高声说:“今年的春耕,咱们各族一起护麦种、驱虫灾,靠的就是团结!以后不管是漠北的草原、西域的沙漠,还是东海的海岛、南疆的雨林,咱们的麦田都是一家人的田!谁要是敢来毁麦田、抢麦种,咱们就一起对付他!”
“好!一起护麦田!” 众人齐声喊,陶碗碰撞的 “叮叮” 声在夜色里回荡,篝火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像撒了层金粉。虞姬看着眼前的景象,悄悄拉了拉赵磊的衣角,指着梯田方向 —— 月光下,“阿吉田” 的麦苗在风里轻轻晃,嫩绿的叶片上还沾着驱虫水的露珠,像缀了层星星。
第二天清晨,赵磊刚起床,就看见刘邦带着工匠在梯田旁安装水转筒车。水流顺着渠沟冲过来,带动筒车上的木轮 “吱呀” 转,竹筒里的水 “哗哗” 地流进田里,底部的石磨也跟着转,磨盘里的麦粉顺着缝隙漏出来,落在麻布上,像撒了层雪。
“成了!真的能一起用!” 刘邦兴奋地大喊,手里捧着刚磨好的麦粉,“这粉又细又白,烙麦饼肯定香!” 乌孙长老走过来,用手指沾了点麦粉尝了尝,点头道:“比俺们用石臼捣的粉还细,以后磨粉再也不用费力气了!”
小巴图和阿禾跑过来,看着转起来的水转筒车,眼睛亮晶晶的:“赵将军,俺们能试试吗?想看看怎么磨麦粉!” 赵磊笑着点头,把两个孩子抱到磨盘旁,教他们往磨眼里倒麦粒。麦粒顺着磨眼滑进去,很快就变成了细粉,两个孩子的笑声在田埂上飘得很远。
赵磊站在梯田顶端,望着眼前的景象 —— 水转筒车在渠边转,各族人在田里忙,“阿吉田” 的麦苗绿油油的,远处的商队正往黄沙口来,驼铃的 “叮铃” 声越来越近。他摸了摸怀里的黄金麦穗权杖,杖上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光,心里满是坚定。
虞姬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件刚缝好的麻布披风,上面绣着各族的族徽和金黄的麦浪:“今年秋收,肯定是个好年景。到时候,咱们把各族的朋友都请来,一起打谷、一起吃麦饼,让黄沙口变成太平的聚会地。”
赵磊握住虞姬的手,目光望向远方 —— 漠北的草原上,月氏的麦田正泛绿;西域的沙漠里,波斯的商队在送麦种;东海的海面上,倭国的船只载着新磨的麦粉;南疆的雨林中,交趾的骆越人在修梯田。他知道,这场用麦种编织的太平梦想,已经在每一片土地上扎根,而他们,会继续守护着这片麦田,守护着各族人的希望,直到每一个角落都能听见麦浪翻滚的声音,每一个家庭都能过上不用怕战争、不用怕饥饿的好日子。
春风拂过梯田,麦叶 “沙沙” 作响,像是在为这场春耕歌唱,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丰收欢呼。黄沙口的阳光温暖而明亮,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也照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预示着一个最丰收的太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