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虎见人过来了,心里还是直画魂儿,低声说道:“大队长,你说二柱他小舅子能帮咱这个忙吗?”
王永福一脸苦相心里也没底,“我也不清楚啊,二柱两口子都搬出村了,现在不说,以后想再求人办事就更难了,听天由命吧!”
李宝根骑车穿过马路,来到二人面前,一脸和气的问:“永福叔,你们等在这,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永福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难为情的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崩出个屁来,头脑一热来了是一回事,可真要开口换粮明显是强人所难,现在人来都来了,有些骑虎难下。
王大虎在旁边见大队长忸怩半天,心里直着急,这咋还关键时候掉链子呢?
来时三吹六哨的白话一路,见到正主被毒哑巴了,怂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深吸一口气把王永福扯到一边,也不怕抹不开面,直截了当的笑着说:“是宝根吧,我叫王大虎,你去我们村的时候我见过你。”
李宝根正一头雾水,好奇这俩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呢?见终于要说正题了,便客气的说:
“那我叫你大虎叔吧,咱有事说事就行,你们跟我二姐都一个村的,能搭把手我不会含糊。”
王大虎与王永福对视一眼,二人稍微轻松了些,不管能不能帮忙最起码人家挺开面,这都已经起头了,就得一鼓作气。
他握了握拳头接着说:“宝根,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帮忙换些粮食,我们知道这个事难办……”
王永福见王大虎越说越气短,忙接过话头,“只要能吃啥粮食都成,弄个三四百斤就行,我们拿回村分分,你能帮叔想想办法不?”
熟人知根知底不好办事啊,厂里的粮食都一再缩减肯定是弄不出来,他一个小采购员,一下子弄来几百斤粮食,那不纯粹活够了吗?
李宝根脑海里白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见俩人困窘不堪的站在那,一脸希翼的望着自己等着答复。
“永福叔,大虎叔,我这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了。”
“诶诶,宝根你说!”王永福紧张的心如擂鼓,像一个死刑犯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王大虎双手死死的抓住裤子两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宝根的嘴巴。
宝根见两人紧张的样子,也不卖关子,直接把他得想法说了出来,“两位叔叔,你们也应该知道现在的粮食有多紧缺,工人的定量都在削减,想从厂里换粮食肯定不用想了。”
他见二人脸上的神色,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瞬间蔫了下来,忙接着说:
“我也去黑市买过粮。到知道有个人能手里有粮,不过,他卖的杂合面里掺了稻糠,要9毛一斤。”
王永福大喜过望,“诶行行行!”
“这样的粮食咱吃就挺好,9毛钱还不贵。”
两人不无不可,立刻笑得豁牙露齿,一个劲儿的点头称好。
宝根帮助了别人,心里也挺高兴,笑着说:“你们这粮食买的不亏,黑市别人卖的杂合面里,掺了苞米棒子和麦麸也还要这个价呢。”
王永福一听,生怕这人也跟着涨价,着急慌忙的说:“宝根啊,咱们今天晚上能买不,我怕去晚了买不到。”
宝根也想早点弄利索,“他300斤以上不在黑市交易,担心被人给盯上,你们定个地方我帮着转达一下。”
他把球抛过去,俩人就开始嘀嘀咕咕合计起来,冥思苦想的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城里哪个地方保险。
宝根不禁笑着暗示道:“你们说,在城外怎样?”
“城外?”
“诶……来时那边不有个小树林吗?”
王永福兴奋的一拍巴掌,“对呀,咋把那块儿给忘了,离城里近,还隐蔽!”他又抬头问:“宝根你觉得咋样?”
“嗯~我觉得大虎叔选的挺好,你们要多少斤粮食啊?”
二人闻言,马上拿着小木棍蹲在地上,东一下西一下划楞着算了半天。
宝根两手一背,歪着头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看着。
“就这个数吧!”
“是不是要的太多了?”王大虎说完站起来,抬脚蹭了几下,擦掉了地上勾七扭八的草纸。
“宝根,我们寻思以后粮食会更贵,所以想多要点,1600斤能行不?”
“这我也不清楚,去黑市的都带着面巾,那人我也不认识,不过听说他挺有本事的,你们先凑钱,到时有多少粮买多少呗。”宝根不动声色的建议道。
“小子说的对,咱回村把钱齐上来,先把粮食弄到手。”
“宝根,今天晚上八点半,在城外的小树林等他行不?”
宝根尽量不留纰漏,提议道:“还是定在10点吧,黑市8点开始交易,他还得准备好粮食才能过去。”
王永福连连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全,那我们就回去准备了。”
“行,我有工作,晚上就不过去了,路上慢点。”
李宝根看着二人离开,马上调转车头,回到小院。
一头扎进空间,把几袋喂鸡的稻糠与杂合面,一股脑的倒在仓库的地上,搅拌均匀,又重新装进袋子里。
拍了拍手上粘着的杂合面,大功告成!
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李宝根为了使自己显得高大伟岸,穿得跟粽子似的,裹的左一层右一层严严实实。
又试了试下午干嚎了两个点,已经发紧的嗓子,“嗯……啊……”这回保准亲爹来了都迷糊。
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老地方,直接蹲在空间里等人上门。
不多时,一辆老牛车缓缓而来,旁边影影绰绰的跟着几个人。
李宝根利索的把粮食放出来,往嘴里含了两个菇娘子,向着停下的一伙人沙哑着嗓子,“嗨!嗨!”的嚎了两声。
王永福见人真的来了,贼眉鼠眼的望向漆黑四周,见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忙紧张的问:“是约好卖粮食的吗?”
宝根没多言语,只招手示意人过来接货,他又转身假模假式的,冲林子里吹了两声口哨,来混淆视听。
双方正式接头打了照面,秉持着能不开口尽量不叭叭的原则,李宝根比比划划的全程手语交流。
总算是无惊无险的,结束了这次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