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一听才分这么点粮食,开始议论纷纷。
王爱军皱眉说:“一大年才分一百斤粮食,这也不够吃啊!”
郑山炮粗声粗气的附和说:“可不是咋地,换我家10岁的孩子,一年都吃的比这多。”
“张亮你回来了,老爷子在农村咋整啊?”
张亮长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唉,能咋办,我二叔快七十了,一辈子无儿无女,他养我小,我就养他老,接回来一起过呗。”
“行,老爷子没白养你一回,也算得着祭了。”
张亮闻言只是苦笑,“这两个月给二叔治病带请假,家里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入不敷出,我也纳闷了,挣点钱家里就开始出事,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
刘二宝坐在桌上,一拍大腿,见大伙都看过来,才激动的说:“张哥这情况我知道,有句老话叫命不担财,就是说你的命中八字,注定只能赚那些钱。
福德不够,再加上自己平时消耗,赚多了就会有事,老天爷是公平的,只是拿走你多余的钱,让你有点不舒服,起码你还好好的活着。”
张亮听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捶了刘二宝肩头一下,“你小子啥意思?我以后就是个苦哈哈了呗!”
刘二宝不好意思的说:“我没那意思,刚才都是瞎说的。”
“哈哈哈——”大伙儿一阵爆笑。
王爱军笑过后,才唏嘘的说:我二姨也和张哥一样,前两年夫妻好不容易攒点钱了,哎,我姨夫查出病了,那点钱又都折腾没了。”
郑山炮感同身受的咂咂嘴,一脸惆怅的对大伙儿说:“我年轻时有了好工作心高气傲,总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以为自己很牛逼!
觉得自己是棵大树,想在哪扎根都行,但到三十多岁才琢磨出来,其实我只是落叶,现实呢就是风,说给我刮哪去就刮哪去,现实比人强,是它在后边推着你再走!”
大伙儿一下都不再吱声,不用笑话别人,也不要羡慕别人,过得好过得赖,谁家的锅底没有灰呢?
“咦?今天你们怎么这么安静?”
大伙抬头一看,来者正是黑白双煞——曹三牛和李姐。
李姐拍拍手,示意又话要说:“好了,我先给大伙儿介绍一下新同事,曹垚你过来一下。”
曹三牛回头,把身后的一个小伙子拽到前面。
大伙儿这才猛然发现,俩人身后还挡着一个人。
李姐接着介绍,“他叫曹垚,今年18岁,以后就跟着计划外物资采购小组,顶替曹磊的空缺。”
“咳!”曹三牛在后边干咳了一声。
曹垚赶紧对着大伙儿一个深深的鞠躬,不敢抬头涨红了一张脸,小声的说:“我叫曹垚,以后请大家伙多多帮助!”
李姐带头鼓掌说:“大家欢迎一下。”
大伙儿“哗啦啦”的鼓起掌来,里边属李宝根拍的最起劲儿,无他,因为曹垚比他还瘦小,顶天一米六八,跟他哥曹磊差了10多厘米。
他黑瘦的国字脸上两腮无肉,局促不安的站在前面,一双眼睛慌张的四处张望。
李姐指着宝根三人的位置说:“曹垚,你先跟他们三个站一块。”
她又接着说:“咱们采购科的樊羽,已经主动申请去支援包钢了,大伙儿要多学习他的奉献精神。
宁可我吃亏,不让国家受损失,以后还会有借调的事情,希望大伙儿提高思想觉悟,努力为国家做贡献!”
众人在底下默不作声,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曹三牛冷着脸扫视一圈,才严肃的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
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组把繁羽的活捡起来,别给我掉链子。张亮你们几个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散会吧!”
众人有些意外,没想到平时又臭又长的早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大伙儿没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守着的,“嗡嗡嗡”的低声交谈着往外走。
四个人跟在曹主任身后,到了办公室。
曹三牛指着靠墙的几把椅子说:“别拘束,都坐着吧。”
四人各选了一个椅子纷纷落座。
曹三牛拿起茶缸子“吨吨吨”先喝了半缸水,看几人都板正的坐在那,才笑着开口:“你们小组这两个月,都是刘二宝和李宝根在撑着,现在人员都齐了,计划外物资采购这块可得加把劲儿。
张亮、刘二宝你俩带着曹垚跑一趟青山县,在那多待些日子,马上入冬了,多带些肉回来,没有配枪的也都去领一把。”
“好嘞,曹主任,那我们明天就走。”
“成,早点去,别再像上回让人捷足先登,我把介绍信给你们开了。”
曹三牛坐到桌前刷刷几下,就把三张介绍信开好,三人过去拿好自己的介绍信。
他又看了一眼,坐那没动的老实孩子:“李宝根,你的业务能力我很放心,但不要松懈,多出去转转收获才更多!”
李宝根连忙站起来保证道:“诶,我知道了曹主任,一定会多下去跑跑的。”
“行了,我这也没啥事了,刘二宝你带着曹垚,把工作服和配枪领了。”曹三牛见该说的都说完了,就挥手打发掉几人。
“诶,张哥也跟着一起吧,你配枪也没领呢!”
张亮答应了一声,“行,那我跟你走一趟,”又对身后的宝根说:“兄弟,我们先走了!
“快去吧张哥,有时间咱在聊。”
李宝根见曹垚紧紧的跟在两人后边,不禁笑了一下,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他家的祖宗十八代都会被刘二宝刨出来。
乐颠颠的跑到保卫科,也没找张卫国,直接跑到弹药库房签完字,用王八盖子替换了一把心心念念的驳壳枪,配备20发弹匣。
驳壳枪一分钟可以连发射击900发,淞沪会战中,便衣队用连发驳壳枪突袭鬼子小分队,短时间内倾泻子弹后快速撤离。
他拿着宝贝爱枪,瞬间都觉得人牛逼起来,放进随身背的小挎包里,美滋滋的骑着自行车出了厂门。
“宝根,宝根,……这里!”
李宝根疑惑的循着声音望过去,瞧见墙根下站着两个熟人,嘴里不禁犯着嘀咕,“他们怎么来了?”
(这本小说就像一个装面粉的漏斗,一直在掉粉?,昨天7.9分,刚高兴一天,刚才啪叽掉到了7.8,老爷太太们的心思真难猜……沉思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