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琮之没有丝毫苏醒的意思,时熙明白此刻只能靠她自己了。她立即飞扑到浮木门上,用整个身体的重量紧紧地护住浮木门。
与洞外的野兽此刻只有一门之隔,她能清晰地听到野兽发出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咦,这声音不像是狼,也不像老虎啊!”时熙顿生疑虑,恐惧与好奇交织。她屏气敛息,紧紧趴在木板上,透过缝隙向外瞧去。
此时,洞外天色将晓,处于拂晓时分,远处的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
近处一只褐色的野猪出现在时熙的视野中,此刻正用它圆滚滚的鼻子拱着木门,发出 “哼哼唧唧” 的叫声想要进洞来。
它看起来个头不算大,也没有长有獠牙,身上还长着浅色的条纹。这预示着它可能还是只未成年的猪宝宝。
“原来是佩奇啊!”时熙心中轻叹一声,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这种体量的动物自然是构不成生命威胁的。
可一瞬之间,她原本刚放松的神经立即又紧绷起来,佩奇虽然构不成威胁,可是她饿了。时熙想起自己已经整整一日滴米未进,而眼前的佩奇简直就是移动的大餐。
唾液不受控制地在口腔中疯狂分泌,她咽了口口水,她的大脑在此刻只发出了一个指令:抓住它,别让大餐跑了。
时熙屏气敛息,双脚像猫一样轻抬轻落,悄无声息地把木门朝旁边挪开一点,露出一道缝隙,自己则躲到一旁,紧紧贴在洞壁的阴影里,将整个人隐匿在黑暗的阴影之中。
野猪原本拱着门的湿润鼻子骤然停住,两只耳朵像雷达一样警觉地竖起,黑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地往洞内张望。随后它放松了警惕,再次将鼻子抵在门上,用力往里挤。
时熙心跳瞬间加速,整个人连呼吸都控制得极为微弱,待野猪整个身体完全进去土洞中时,她用飞一般的速度立即把门堵死。此刻,她兴奋到了极点,关门逮猪,它插翅难逃了。
野猪反应敏捷,它意识到所处的困境,立即掉头就想往洞外跑。可惜它已经没有机会了,时熙已经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她双手撑住木门,嘴角泛起兴奋而贪婪的笑容,像个看到美女的猥琐老大叔。
野猪发现自己陷入了绝境,它不安得在土洞后半部,焦躁得上蹿下跳、横冲直撞。
这下可苦了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萧琮之。他先是左臂被猪坚硬的蹄子踩了一脚。紧接着,野猪又慌不择路地从萧琮之的双腿间奔窜而过。
昏迷中的萧琮之明显抽动了一下。
“啊——”时熙见状,忍不住替萧琮之惊呼一声:这一定很疼,真是对不住了。
她一手握紧匕首,一手尽量展开,一点点的把野猪往角落里逼。
当野猪被逼到退无可退、动弹不得时,它突然凶性大发,瞬间如同一发失控的炮弹,疯狂撞向时熙。
时熙临危不惧,待野猪快要撞上她的瞬间,她腰肢一闪,精准地将匕首刺入野猪的侧腹。
“嗷——”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显然已被彻底激怒,不顾一切地疯狂撞向木门。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木门剧烈摇晃,木块不断往下掉,瞬间便摇摇欲坠,显然经不住第二次的撞击。
与此同时,插在野猪身上的匕首,也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落,“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眼瞧着野猪就要逃走,时熙也顾不上思考,她一个飞扑过去,双手死死勒住野猪的脖子,整个身体的重量也全部压上。
一人一猪瞬间失去平衡,双双重重摔倒在地。人抱着猪在地面上疯狂地来回翻滚。
身下的野猪试图挣脱时熙的束缚,爆发出惊人蛮力,它疯狂地扭动身躯,四蹄胡乱踢蹬,爪子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扬起阵阵尘土。
时熙只觉得天旋地转,脸颊、后背与粗糙的地面不断摩擦,火辣辣的疼痛从各处传来。她咬紧牙关,不仅没有丝毫放松,双手还越勒越紧,强烈的求生欲和绝不放弃的意志,支撑着她在这场生死较量中苦苦坚持。
正在这生死攸关、人与猪胶着的僵持不下的时刻,昏迷中的萧琮之或许是被疼醒了,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精准捕捉到时机,将匕首直直插入了野猪的心脏。
那野猪瞪大了眼睛,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四蹄就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整个身体也渐渐失去了生机,最终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时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及身躯因为太过用力而已经发僵,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放开那早已死硬的野猪。
而萧琮之,在完成这致命一击后,体力不支,无力地跌回到枯草堆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土洞内,此时一片死寂,唯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在洞中回荡。
沉默许久,时熙率先忍不住了,积压在心底的愤怒随着萧琮之的清醒而如同火山般爆发。
她直直地盯着萧琮之,质问道:“你凭什么要拉着我陪葬?!我的命在你眼里就不是命吗?!”
萧琮之低垂着头,并不直视时熙的眼睛,嗫嚅着:“我......以后不会了。”
“嗯?怎么是这么一句话?”时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试着与萧琮之讲讲条件。
“是我仇将恩报,不计前嫌的救了你,所以你现在还活着。我就提一个要求,等我们出去后,你就放我走吧。”
萧琮之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声音低沉:“好!”
“真的?你没骗我?”
“嗯......”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时熙立即喜形于色,不管怎样,在这原始森林中不要跟他发生冲突,集合两个人的力量,先走出去再说。
她指指地上的野猪,兴奋地说道:“这大森林里单个人是走不出去的。我们得相互帮助。你饿了吗,我们有吃的啦!”
山洞之中,昏暗的光线勾勒出萧琮之苍白的轮廓,他捂着胸口,缓缓躺倒在满是脏乱不堪的枯草堆上。面部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有汗珠滚落,打湿了凌乱的发丝。
时熙见状,急忙几步便奔到萧琮之身边,脸上写满担忧:“你的伤没事吧?”
萧琮之抬眸,捕捉到时熙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心中泛起一丝窃喜。为了能得到时熙更多怜惜,他说出的话语中便带着几分刻意的示弱:“我疼得厉害,恐怕…… 这次我是走不出这凌霄岭了。”
时熙向来单蠢,看到平日里冷峻阴森的萧琮之此刻如受伤的困兽般可怜兮兮,她鼻尖一酸,立即安慰:“不会的!不会的!祸害活千年,你肯定死不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带的那几个瓷瓶是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