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军长，你是说，背后有兽神教的影子？”
林立被肖粤平说的话惊住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差点呛了出来。
就在刚刚，肖粤平和姜年通完电话，两人汇合。
不多时，林立也赶了过来，见姜年安然无恙，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在听完肖粤平复述了罗司令的猜测后，心里再次紧张了起来。
林立是经历过那段至暗时刻的。
当年的兽神教无孔不入。
隐藏在人类社会之中，甚至身居高位。
窃取情报，与异兽里应外合，攻陷了人类诸多城市。
幸好在关键时刻，李承天突破至武圣境。
对内，大力清查兽神教潜伏的教徒。
对外，江镇国冒着生命危险，击溃了异兽皇带领的异兽大军，重伤了兽皇。
这才把风雨飘零的局面稳了下来。
经过双方谈判，兽皇承诺不再踏入龙国境内，兽神教也会从龙国退出。
而龙国也划出了一些野外之地，供异兽生活。
龙国境内进入了一个相对和平的时期。
没想到，十年不到的时间，在虔城这样一个小地方，竟然发现了疑似兽神教的影子！
林立回忆起了当年的场景，陷入了沉默。
肖粤平也是一脸凝重，拍了拍林立的肩膀，安慰道:
“这些都只是罗司令的猜测，也许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我明白，军长。”
林立放下酒葫芦，点了点头。
“对了，小李在哪？”
“我们当时分头行动，李慕玄应该是去找人调监控了。我这就联系他。”
“让他直接到军分区集合，我们也动身过去。”
“可以，肖爷爷，我奶奶她……”
姜年焦急的开口说道。
“钱进他们抓了奶奶，我必须去救她！”
肖粤平走过去拍了拍姜年的肩膀，
“他们抓你奶奶，目的就是引你过去。如果说只有邓家的那个小家伙在那儿，随便一个武尊跑一趟也就处理了。但是，目前我们不知道兽神教到底有没有参与进来，如果兽神教的人真的在那儿，那我们去了反而起了反作用。”
“按照罗司令的推测，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李慕玄，对付你只是一个由头。如果我们贸然出现，恐怕会打草惊蛇，甚至对方会杀了你奶奶后逃离虔城！”
“所以，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肖粤平没有责怪姜年，而是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所谓当局者迷，姜年此刻就是关心则乱了。
只要姜年一天没被抓住，奶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沮丧的点了点头，收起心中的愤怒，姜年跟随着肖粤平回到了军分区大院。
高空中，远远的看见寥寥数人的军分区内，王富贵正站在大门口来回踱步。
聂东在一旁打着电话，手中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通话内容含妈量极高。
“怎么了？聂司令怎么气的在这儿骂娘？”
聂东回头一看，见开口的是肖粤平，也顾不上叙旧寒暄，立马诉苦起来:
“别他妈提了！我踏马才来几天，司令让我给劝离了，剩下这个副司令，请示都不请示，带着人就去支援兽潮了。现在军分区除了一些后勤保障人员和守卫部队，作战部队全他妈出去了！”
“政委呢？政委怎么不拦着？”
“政委和谭春亮穿一条裤子的，都让我给撵走了。”
聂东摸了摸鼻子，回答道。
肖粤平都他妈给气笑了，看着聂东，觉得是又可怜又可恨。
堂堂省军区司令，在麾下的军分区内无人可调，还他妈把司令和政委都撵走了！
这档子事儿要是捅到罗司令那儿，罗司令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不说御下无方，至少也是个管理不严的罪名。
肖粤平听的也是一阵头大，这也是他不愿意到地方上去任职的原因。
省军区司令听着威风，但各个地市的军分区事务，那都得担起责任来。
想想都觉得累！
“老子才不管你省里的破事儿，你自己解决！我是冲着小年来的。对了，李慕玄还没回来吗？”
“打电话没接，我以为早回来了，就没去找他。富贵，你看到李少爷了没？”
聂东本来就一肚子气，火急火燎赶回来，也就没顾得上李慕玄。
王富贵缩了缩脖子，小声汇报:“没，我一直在门口等着，一步都不敢离开，没看到李公子。”
姜年也试着拨打了一下李慕玄的电话，同样是无人接听，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后，回屋修炼去了。
聂东见姜年依旧不搭理自己，有些一头雾水，朝着林立投去求助的眼神。
林立噗嗤一笑，把刚刚汇合时姜年说的话向聂东解释了一遍。
聂东哭笑不得，玛德，自己居然被人误认成老玻璃了。
这踏马上哪儿说理去？
回想昨天自己的一些行为，聂东自己都浑身冒鸡皮疙瘩。
“算了，趋炎附势那一套不适合我聂东，以后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聂东扭捏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和大家一说，几人这才明白过来，这还真是个大误会。
“那个…酒鬼林，你记得替我和少司令解释解释啊！”
“我不去，这事儿我羞于开口。”林立瞥了聂东一眼，眼神有些戏谑。
“林立，哥，你是我大哥！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一世英名啊！万一少司令一个不留神传到罗司令耳朵里，我在咱军方就完啦！”
闻言，众人都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唉？对了，老太太呢？又住院了？”王富贵反应了过来，开口问道。
刚刚还在笑着的肖粤平二人，脸上笑容一滞，叹了口气。
林立开口向聂、王两人说起了事情的经过，两人也都理解肖粤平说的是目前的最优解。
但理解归理解，难受也是真的难受。
就像此刻，姜年一回到房间，化悲痛为力量，立马开始了修炼。
小蚁也开始安心的消化着吞噬来的神识。
一次性吃那么多，也不知道积食了没有。
随着小蚁炼化神识，一丝丝气血传入姜年体内。
气血波动越来越汹涌，在体内撞击出轰隆隆的响声。
突然，像是达到某种临界点。
体内静脉拓宽了几分，也愈加坚韧了几分。
撞击声陡然消失，重新归于平静。
盘坐在地的姜年睁开双眼，明亮的双眸神采奕奕，射出利剑般的眼神。
“终于，高阶了！”
握了握拳，感受一番身体的变化。
体魄强了几分，但就混沌体的变态程度来说，提升的幅度显得很细微。
就像别的武者从武者境中阶突破到高阶，是从5楼一跃跳到了8楼，而姜年，在武者境中阶的时候，已经到20楼了，现在突破到高阶，仅仅上升了一层。
“提升的幅度不是很大啊！”姜年摇摇头，有些欠打的说道。
突然，姜年一怔，再次盘坐下来闭上双眼。
“还没完！”
神念射出，在体内游走一番，在双膝的位置停了下来。
只见两道窍穴在此刻呼呼作响，两颗忽明忽暗的灵力种子滴溜溜的在窍穴内旋转着。
“光暗灵力吗？”
像是在向姜年做出回应，随着嗡的一声，呼啸的灵力消失不见，两颗小圆球安静的躺在窍穴之中。
一颗光明，白炽的光亮感觉能净化世间一切黑暗。
一颗黑暗，如墨的漆黑像是能吞噬世间所有光明。
终于，从姜年得到锻体传承至今，九颗灵力种子相继凝练而成。
现在，只剩下……
神念嗖的一声回到识海，姜年看着古书遮盖住的地方。
那是最后一道窍穴的位置。
“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空！”
别的灵力种子在凝练的过程中，虽说最终凝练完成有先有后，但都是在同步进行。
但是，头顶这个窍穴，吸收灵力的速度倒是不慢，但丝毫未见有灵力种子凝练的征兆。
“这该怎么搞？空间灵力……”
抓了抓脑袋，姜年感觉毫无头绪。
“找个时间问问林叔，他那虚空行走的本事，在空间上的造诣应该不低。”
想到这里，姜年摒弃掉继续研究的想法，把心思重新放回到修炼上。
“时间不等人，只希望在战斗的时候，不要成为拖后腿的那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夕阳把大院里里飘扬的旗杆拉的长长的，就像是躺在地上的一根长木棍。
肖粤平留在大院，林立和聂东都出去找人了。
这次，是去找李慕玄。
“还没找到人吗？”
“还在找，聂东坐在交通局看监控。”
说话间，王富贵端着大盘子推门进来。
“军长，少司令，先吃饭吧。今天没多少菜，军区里人都出去了，食堂做的菜比较少。”
王富贵边解释着，把饭菜一盘盘的放在了桌上。
“不碍事儿，有什么吃什么。”
肖粤平在桌子上戳了戳，端起碗来。
“怎么才两副碗筷？”姜年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富贵。
“少司令，你们吃吧，我在食堂已经吃过了。”
王富贵憨憨一笑，旋即不等姜年开口离开了房间。
“肖爷爷，他这……”
“行了，吃饭吧。”肖粤平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见姜年还在想着，放下碗筷，笑呵呵的闲聊起来。
“你说，你一个少司令，我一个军长，他王富贵在这儿还能吃的下饭？”
“可是，他给我们送来饭菜，等再回去食堂，估计都是些残羹冷饭了。”
肖粤平摇了摇头，按照时间来算，他当然也知道王富贵还没吃饭。
现在回去，肯定只能吃一些剩下的饭菜。
但，身居高位，不能太过去照顾手下人的感受。
那样，会让手下承受更大的压力，也不利于御人。
姜年也是从底层上来的，在被罗司令看中的那一刻，可以说是鲤鱼跃龙门，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追捧的少司令。
有善心，是好事。
但对下太过关心，就会成为他的弱点。
“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吧，说起来，这个故事还和你父亲有关。”
闻言，姜年也放下了筷子，洗耳恭听。
“当年，罗司令私下召见我，命我成立一支特殊的侦察小队，执行特定的侦察和渗透任务，由我任队长。”
“这支部队不会有正规的番号，不会有正式的档案记录，甚至小队的成员都相互不认识，所有人都用代号代替名字。”
“有一次，执行侦察任务的时候，一名小队成员受伤了，本来我的想法是，我背着他退到后方，其他成员继续执行任务。”
“但，你父亲这时候开口了，他对我说——队长，继续带队前进吧，我们把山猫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藏起来，等回撤的时候再来接他就行。”
“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肖粤平看着姜年，笑呵呵的问道。
“我当时把你父亲臭骂了一顿。因为当时小队的成员，可都是各个部队里的一把好手啊，我舍不得让任何一个弟兄牺牲。”
“可正因为这样，山猫做出了一个让我们都惊愕的动作。”
“他掏出匕首，目光坚毅的看着我，小声但无比坚定的说：‘队长，我知道你对我们大家好，可是，你真的不配成为一个队长！我们不需要你的嘘寒问暖，我们需要的是你绝对冷静的头脑和绝不被个人感情所裹挟的判断。’”
“我当时真的是被他这些话给震住了，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前半生以来的行事风格和领导能力。”
“而就在我刚刚准备训斥的时候，山猫猛的举起匕首，朝自己脖子刺去。”
“他是在告诉我，这次任务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被耽误，如果他成为了这个小队的累赘，那他就亲手把这个累赘卸下来！”
“后来呢？”姜年似乎被这位代号为“山猫”的前辈给震住了，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肖粤平笑眯眯的看着姜年的反应，继续说道：
“放心吧，山猫没死，确切的说，是被你父亲救了下来。”
“当时你父亲伸手拦在匕首前面，手掌被刺穿了，硬生生拦下了山猫想要自我了结的动作。”
“就这样，你父亲因为负伤，和山猫一起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我们圆满任务后撤的时候，把他们一起带了回去。”
“那把带血的匕首，也珍藏了许久，现在还放在我办公室的柜子里，血迹还留在上面。”
“自那以后，我们小队正式更名为‘血刀小队’！”
“这是对我的一种鞭策，也是一次反省。”
“讲真的，我应该谢谢山猫和你父亲，通过那次事件，教会我很多东西。”
说到这里，肖粤平抬头直视着姜年的眼睛。
“当你身居高位的时候，要考虑的东西就会更多，而善良，在某些时刻，不仅仅会害了你，还会害了你手底下的所有人！”
“微末之善，恐成大局之失。”
姜年听完，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对于少司令这个位置，到现在他还没适应过来。
现在的他只享受到了这个身份带来的地位和便利，但还没有承担起责任和义务。
是实力不够，也是时候还没到。
但是，如果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
任何大局尽在掌控之中，一力可破之。
到时候，就不存在这样的取舍了吧？
不知不觉间，姜年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那是对强大力量的渴望，是压力，同样也是动力！
突然，肖粤平电话响起，急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军长！李慕玄找到了！但是……”
肖粤平脸色铁青，浑身气势有些失控般暴动起来。
坐在对面的姜年只感觉自己犹如狂风巨浪之中的一条小木船，随时都会被掀翻。
挂完电话，肖粤平感觉头皮发麻，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看到姜年随时都要倒下的状态，立马反应过来，收敛气息。
“呼……肖爷爷，情况怎么样？”姜年如劫后余生般长舒一口气。
“你林叔找到了李慕玄最后出现的地方，但是，在那里有一道阵法，李慕玄被困在里面。”
“林叔也搞不定？”
肖粤平摇摇头，面色凝重。
“上古阵法，你林叔也看不明白。边走边说吧。”
说着，肖粤平带着姜年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