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流浪猫从草丛里窜出,爪子带着黑气,像潮水一样朝着众人涌来,凄厉的猫叫声混杂着阴气的嘶吼,在乱葬岗上空回荡。它们不再是零散攻击,而是形成了有序的梯队,前排的猫直接扑向众人的四肢,后排的则跳起来抓挠面部和脖颈,显然是被猫脸老太太彻底操控,悍不畏死。
“守住阵型!别让它们冲进来!”林九低喝一声,挥起阳脉石剑,绿光劈出一道弧线,三只扑在最前面的流浪猫被阳气击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蜷缩,黑气从身上蒸腾而出,落地后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他的蚩尤血脉悄然运转,周身萦绕起一层淡淡的血色光晕,与阳脉石的绿光交织,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靠近的流浪猫都被这股气息震慑,动作明显迟滞。
苏清雪站在林九身侧,阳脉石棍横扫,将几只试图偷袭林九后背的流浪猫打飞。她手腕翻转,甩出四张破邪符,符纸在空中散开,金光落地形成一个小小的结界,将靠近的十几只流浪猫困在其中。“这些猫被阴气深度侵蚀,已经失去了神智,只能彻底驱散它们身上的阴气才能恢复!”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阳脉石棍轻点结界内的流浪猫,绿光每触碰一次,就有一缕黑气消散,猫的眼神也清明一分。
沈若薇手持阳脉石棍,护在二柱和赵宇身边。二柱刚用阳脉石剑砍飞一只猫,就被另一只猫扑到了小腿上,黑气顺着裤腿渗入,一阵刺痛传来,他忍不住骂了一声:“该死的!这猫爪子真毒!”沈若薇反应极快,一棍砸在那只猫的头上,同时掏出驱阴药膏,快速抹在二柱的伤口上:“别分心!伤口用药膏封住了,阴气进不来!”
赵宇则端着相机,一边躲避猫群的攻击,一边不停拍照:“我要把这些猫的样子拍下来,回去让小林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它们被操控的规律!”他脚下灵活,避开一只猫的扑击,同时用相机的闪光灯晃了一下旁边的猫,闪光灯里混着阳脉石粉末,被晃到的猫瞬间眯起眼睛,动作慢了半拍。
小林坐在车里,通过赵宇相机传来的实时画面观察战况,同时快速敲击键盘:“林九哥!我查到乱葬岗西侧有一片低洼地,阴气比这边更浓,猫脸老太太可能想往那边退!另外,这些流浪猫的脑电波异常,应该是被强行注入了阴气,形成了精神控制!”她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收到!二柱、赵宇,你们守住东侧和南侧,别让猫群包抄!清雪,跟我压制西侧,不让她退到低洼地!”林九立刻调整战术,阳脉石剑挽起一个剑花,将身前的猫群逼退,朝着西侧的猫脸老太太冲去。
猫脸老太太站在猫群后面,佝偻的身形微微晃动,肩膀上的灼伤还在冒着黑气。她看到林九冲来,眼中幽绿的光暴涨,猛地抬起双手,尖利的指甲在空中划过,乱葬岗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无数根白骨从泥土里钻出,这些白骨有大有小,显然是乱葬岗里的骸骨,被她的阴气操控,朝着林九刺去。
“小心骸骨!”苏清雪惊呼,甩出破邪符贴在几根冲得最快的白骨上,金光闪过,白骨瞬间碎裂。但更多的白骨源源不断地钻出,像密密麻麻的骨刺,挡住了林九的去路。
林九没有减速,阳脉石剑上的绿光和血色光晕交织得更盛,他纵身一跃,剑随身动,朝着地面劈下:“破!”阳气与蚩尤血脉的力量结合,形成一道强烈的冲击波,地面被劈开一道裂缝,钻出的白骨瞬间被震碎大半,阴气也消散了不少。
猫脸老太太没想到林九的力量会这么强,脸上露出一丝错愕,随即发出更加凄厉的嘶吼,双手再次挥舞,剩下的流浪猫像是疯了一样,不顾阳气的灼烧,疯狂地朝着林九扑来。同时,她自己也动了,佝偻的身形在猫群中穿梭,速度快得惊人,直扑林九的面门,爪子上的黑气比之前更浓,显然是拼尽全力了。
“你的对手是我!”苏清雪立刻挡在林九面前,阳脉石棍带着绿光迎向猫脸老太太的爪子。“砰”的一声,棍爪相撞,绿光与黑气剧烈碰撞,苏清雪被震得后退两步,手臂发麻,而猫脸老太太也被阳气灼伤,爪子上的黑气消散了不少,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
林九趁机绕到猫脸老太太身后,阳脉石剑朝着她的后背刺去。猫脸老太太反应极快,侧身躲避,剑尖擦着她的衣服划过,绿光灼烧得她后背的皮肤冒出黑烟。她转身反扑,爪子抓向林九的手腕,林九手腕一翻,剑刃格挡,同时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
这一脚用上了蚩尤血脉的力量,猫脸老太太膝盖一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她眼中的凶光更盛,突然张开嘴,喷出一口黑色的雾气,雾气中带着浓郁的腥臭味和强烈的阴气,朝着林九和苏清雪笼罩而来。
“屏住呼吸!这雾气有毒!”苏清雪立刻拉着林九后退,同时掏出阳气喷雾,对着雾气喷去。白色的阳气雾气与黑色的阴气雾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两股雾气都在快速消散。
就在这时,二柱那边传来一声惊呼:“赵宇!小心身后!”赵宇正专注于拍照,没注意到一只体型格外大的流浪猫从他身后扑来,这只猫的眼睛幽绿得发亮,身上的黑气比其他猫浓得多,显然是猫群的首领。
赵宇闻言,猛地回头,下意识地举起相机格挡。“咔嚓”一声,相机被猫爪抓碎,碎片飞溅,赵宇的胳膊也被抓伤,黑气瞬间渗入伤口,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赵宇!”沈若薇立刻冲过去,一棍将那只大猫打飞,然后快速掏出驱阴药膏,抹在赵宇的伤口上,同时将一个阳气符牌塞进他手里,“握紧符牌,别让阴气攻心!”
林九看到赵宇受伤,心中一急,攻势变得更加猛烈。他不再保留实力,蚩尤血脉的力量全面运转,周身的血色光晕变得浓郁起来,阳脉石剑上的绿光也几乎变成了白色,阳气强盛到让周围的阴气都在快速退散。
“受死吧!”林九大喝一声,纵身跃起,阳脉石剑朝着猫脸老太太的头顶劈下。猫脸老太太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想要躲避,却被苏清雪用阳脉石棍缠住了去路。她只能抬起双手,黑气凝聚在爪子上,硬接这一击。
“噗嗤”一声,阳脉石剑刺穿了黑气的防御,砍在了猫脸老太太的肩膀上。绿光与血色光晕同时涌入她的体内,猫脸老太太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身上的黑气疯狂蒸腾,猫脸也开始扭曲,露出了一丝原本人类的面容,虽然布满皱纹,但能看出年轻时的轮廓。
趁着这个机会,苏清雪甩出几张破邪符,贴在猫脸老太太的身上,金光闪烁,牢牢锁住了她身上的阴气。猫脸老太太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神里的凶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茫和痛苦。
“是你……李德福……”她突然喃喃自语,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一丝微弱的女声,“你终于来看我了……”
林九闻言,心中一动,停住了攻击。他想起了棺材里找到的那块刻着“福”字的玉佩,还有张大爷说的陈桂兰的丈夫。“你说的李德福,是你的丈夫?”
猫脸老太太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涣散地看着前方,嘴里不停念叨着“李德福”“我的猫”“好冷”之类的话。周围的流浪猫看到她变成这样,都停下了攻击,围在她身边,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眼神里带着悲伤。
沈若薇扶着赵宇走过来,赵宇已经清醒了不少,只是脸色还有点苍白:“她好像恢复了一点神智,不再攻击我们了。”
苏清雪检查了一下猫脸老太太的状况:“她体内的阴气被阳气压制住了,原本的神智暂时恢复了,但她的执念太深,阴气根基还在,一旦阳气减弱,她可能还会变回之前的样子。”
林九看着猫脸老太太痛苦的样子,心中不忍:“她肯定有什么冤屈,我们先把她控制起来,带回酒店,慢慢问清楚情况,或许能帮她化解执念,这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众人点点头,沈若薇从背包里拿出特制的束缚带,这种束缚带里编织了阳脉石纤维,能压制阴气,防止她再次失控。众人小心翼翼地将猫脸老太太绑起来,她没有反抗,只是眼神涣散地念叨着,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那些流浪猫跟在众人身后,没有再攻击,只是低低地叫着,像是在守护着她。林九看着这些猫,对苏清雪说:“这些猫虽然被阴气侵蚀,但本性不坏,我们把它们也带上吧,回去后用阳气驱散它们身上的阴气,让它们恢复正常。”
苏清雪点点头:“好,这些猫是她生前最亲近的伙伴,带着它们,或许能让她更平静一些。”
众人带着猫脸老太太和十几只流浪猫,朝着停车场走去。二柱的小腿还有点疼,赵宇的胳膊也缠着绷带,虽然都受了点轻伤,但没人抱怨,反而因为有了重大突破而松了口气。
回到车里,小林已经准备好了驱阴药水,给流浪猫们喷洒了一遍,药水带着淡淡的艾草香味,能暂时压制它们身上的阴气。猫脸老太太被安置在后排,沈若薇给她盖上了一件外套,她蜷缩在座位上,依旧喃喃自语,偶尔会看向窗外的流浪猫,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
车子行驶在回酒店的路上,林九拿出从棺材里找到的“福”字玉佩,又掏出在棚户区找到的“桂”字玉佩,将两块玉佩放在一起,刚好能拼成一个完整的圆形,中间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这两块玉佩确实是一对,应该是她和李德福的定情信物,”林九说,“她刚才提到了李德福,看来她的怨气和执念,都和李德福有关。”
苏清雪看着玉佩:“张大爷说她丈夫很早就死了,但没说怎么死的,或许李德福的死并不简单,甚至可能和她有关,这才让她死后心怀怨恨,变成了邪祟。”
沈若薇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已经让李刚去查三十年前李德福的资料了,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另外,我联系了九州局分部,让他们准备一个阴气隔离室,把陈桂兰安置在里面,既安全又能防止她的阴气扩散。”
下午四点,车子回到酒店。九州局分部的人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他们带来了阴气隔离室的钥匙,还有一些医疗用品。众人一起将猫脸老太太送到隔离室,隔离室里布置了很多阳气符和阳脉石碎片,能持续压制阴气。
安置好陈桂兰后,众人回到房间处理伤口。沈若薇给二柱和赵宇的伤口换药,苏清雪则在整理战斗笔记,林九拿着两块玉佩,仔细观察着,试图从中感受到更多的信息。小林则在电脑前忙碌,整理赵宇拍的照片和视频,同时等待李刚的消息。
“林九哥,你看这张照片,”小林突然喊道,“这是赵宇在棺材里拍到的,陈桂兰的骸骨旁边,除了猫骨和玉佩,还有一块小小的怀表!”
林九走过去,看向电脑屏幕。照片里,陈桂兰的骸骨手边,确实放着一块小小的怀表,怀表已经生锈,但能看出是老式的机械表。“刚才挖棺材的时候太乱了,没注意到这块怀表,”林九说,“我们现在回去拿,说不定怀表里有重要的线索。”
“我跟你一起去,”苏清雪说,“隔离室里的陈桂兰需要有人看着,若薇、二柱、赵宇、小林,你们留在这里,我和林九去乱葬岗拿怀表。”
沈若薇点点头:“路上小心,现在天色渐暗,乱葬岗的阴气会更重,记得带上足够的法器。”
林九和苏清雪收拾好装备,再次驱车前往乱葬岗。到达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夕阳的余晖洒在小山坡上,给荒凉的乱葬岗镀上了一层诡异的红光。两人快速来到陈桂兰的坟墓前,棺材还放在原地,林九弯腰,在骸骨手边果然找到了那块生锈的怀表。
怀表很小,只有巴掌大,外壳是黄铜做的,已经锈迹斑斑,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福”字,和玉佩上的“福”字一模一样。林九打开怀表,里面的指针已经停止转动,表盘背面贴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男子穿着中山装,笑容温和,女子梳着两条辫子,眉眼清秀,正是年轻时的陈桂兰和一个陌生男子。
“这个人应该就是李德福了,”苏清雪看着照片说,“他们年轻时看起来很恩爱,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林九握紧怀表,能感受到里面微弱的阴气和一丝淡淡的执念,和陈桂兰身上的气息一致。“怀表里有她的执念,或许记录了他们之间的故事,”他说,“我们回去吧,等李刚的资料来了,就能知道真相了。”
两人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六点。李刚已经把资料送来了,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众人围坐在一起,打开资料袋,里面有几张泛黄的旧报纸,还有一份李德福的死亡档案。
“三十年前,李德福是尚志市一家工厂的工人,”李刚解释说,“根据档案记录,他是在1993年的冬天失踪的,失踪三个月后,被人发现死在郊外的树林里,死因是意外坠崖。但这份旧报纸上的报道却不一样,说李德福是因为挪用公款被工厂开除,畏罪自杀的。”
“两种说法?”林九皱起眉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还有更奇怪的,”李刚拿出另一张报纸,“这张报纸是1993年冬天的,上面报道了陈桂兰的邻居报案,说陈桂兰失踪了,但没过几天,陈桂兰又自己回来了,只是回来后性格变得更加孤僻,不再和任何人说话,只和猫待在一起。而李德福的失踪时间,正好是陈桂兰失踪又回来之后。”
苏清雪看着报纸:“难道陈桂兰的失踪和李德福有关?她回来后,李德福就失踪了,然后被发现死亡,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沈若薇拿起怀表,看着里面的照片:“她那么爱李德福,肯定不相信他是畏罪自杀或者意外坠崖,所以才会心怀怨恨,死后变成邪祟,想要报仇。”
就在这时,隔离室那边传来消息,说陈桂兰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一直在喊“李德福没有罪”“是他们害了他”。
林九站起身:“我们去看看她,或许能从她嘴里问出真相。”
众人来到隔离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陈桂兰坐在地上,身体不停颤抖,嘴里反复喊着“李德福没有罪”“他们是骗子”。林九打开门,走进隔离室,将怀表放在她面前:“陈桂兰,我们看到了你的怀表,也查到了李德福的资料。你告诉我们,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德福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桂兰看到怀表,身体猛地一僵,眼神慢慢聚焦,看向怀表里面的照片,眼泪突然从她的猫眼里流了出来,混合着黑气,显得格外诡异。“李德福……我的福哥……”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他没有挪用公款,也没有意外坠崖,他是被人害死的!是工厂的厂长和会计,他们挪用了公款,嫁祸给了福哥,然后把他推下了悬崖!”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原来这才是真相,陈桂兰的怨恨,竟然是为了替丈夫洗刷冤屈。
“我当年发现了他们的阴谋,”陈桂兰继续说,“他们把我绑了起来,关在郊外的小屋里,想杀了我灭口。是我的猫救了我,它们咬断了绳子,带我逃了出来。我回来后,想去找福哥,却发现他已经失踪了。我到处找,找了三个月,最后在树林里找到了他的尸体……”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身上的黑气开始涌动,隔离室里的阳气符纸发出金光,压制着她的阴气。“我想为他报仇,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根本斗不过他们。那些猫陪着我,直到我冻死在土炕上。我不甘心,我死了也不甘心,我的怨气和猫的阴气结合,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报仇,我要让那些害死福哥的人,血债血偿!”
林九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陈桂兰,你的冤屈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帮你查明真相,让害死李德福的人受到惩罚。但你不能再伤害无辜的人了,那些被你袭击的人,都是和这件事无关的普通人。”
“无辜?”陈桂兰冷笑一声,眼神里再次闪过凶光,“当年厂长和会计的家人,现在都过得很好,他们享受着用福哥的命换来的财富,他们才是真正的罪人!我要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说完,她身上的黑气突然暴涨,束缚带发出“滋滋”的声响,竟然快要被黑气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