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娘村小楼二楼的卧室里，晨光透过玻璃斜斜照进来，落在床头柜的布盒上——里面的红布娃娃不知何时翻了个身，原本攥在手里的白布条展开，正好盖在银色长命锁上，锁身泛着淡淡的银光，和阳光交织在一起，像撒了层碎星。
林九揉着眼睛坐起身，刚要伸手拿枕边的检测仪，就听到楼下传来二柱的喊声：“九子叔！快下来！长命锁有反应了！对着窗外的老槐树亮个不停！”
他立刻下床，快步往楼下跑——客厅的桌子上，长命锁被放在小雅的日记上，锁身的银光比昨晚亮了三倍，锁芯处的“妞妞”二字清晰可见，光芒直直指向窗外的老槐树，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苏清雪正蹲在桌旁，手里的玉佩泛着绿光，和长命锁的银光呼应，检测仪放在旁边，数值“17%”，淡红色的光点顺着光芒的方向缓慢移动。
“是妞妞的魂在引导我们，”苏清雪抬起头，眼里带着点激动，“长命锁是妞妞的贴身物，能和她的魂产生共鸣，现在它指向老槐树，说明妞妞的骨灰应该埋在那里，小雅的日记里也提到‘把妞妞的衣服烧在祠堂后面’，老槐树说不定就在祠堂附近。”
赵宇已经背着相机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张草图：“我早上用手机（昨晚充了点电，有微弱信号）查了下望娘村的旧资料，上面说村里的老槐树旁就是祠堂，只是祠堂几十年前塌了，只剩地基。我画了张简易路线图，从这里到老槐树大概500米，路上要经过三间土坯房，都荒着，我们走的时候注意脚下，别踩空。”
二柱从工具箱里掏出小铲子、软毛刷和几块无酸布，塞进背包：“挖骨灰得用小铲子，别用大的，免得把骨灰坛碰坏；软毛刷用来清理坛上的土；无酸布包骨灰坛，防止阴气沾到，这些都准备好了！小林，你要不要带点阳草粉？路上要是遇到阴气重的地方，撒点能护身。”
小林点点头，从工具箱里抓了两把阳草粉，装进小布袋，挂在手腕上：“我还带了素描本，要是看到祠堂地基，就画下来，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对了，我们要不要带点水和饼干？找完骨灰可能要去祠堂地基看看，来回得半天时间。”
“带，”林九把检测仪揣进兜里，又拿起两卷墨斗线，“水和饼干装在背包侧兜，方便拿；墨斗线带上，要是遇到异常，能快速搭个简易阳气防线。我们现在就出发，争取中午前找到骨灰，下午去祠堂地基探查，天黑前赶回小楼，晚上不安全。”
五人很快收拾好东西，锁好小楼门，往老槐树方向走。村里的早晨很安静，只有风吹过土坯房窗户的“呜呜”声，路面上的落叶被踩得“沙沙”响，偶尔能看到几只麻雀在地上啄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活物的痕迹。小林紧紧跟在苏清雪身边，眼神时不时瞟向路边的房屋——有的房屋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外面。
“你们看那间屋！”二柱突然指着路边的一间土坯房，“窗户上挂着块蓝色的布帘，和瓦房门帘上的莲花图案一样！是不是小雅住过的地方？”
林九停下脚步，掏出检测仪对准房屋——数值“19%”，比周围高了2个百分点，淡红色的光点在房屋内聚集。苏清雪走到窗户旁，轻轻掀开布帘的一角——屋里的炕上放着个破旧的摇篮，和之前在瓦房看到的一模一样，摇篮旁的小桌上，还放着个青花瓷碗，碗里残留的米汤已经干了，碗底印着朵小小的莲花。
“是小雅和妞妞住过的地方，”苏清雪放下布帘，声音有点轻，“她们在这里住了很久，屋里的东西都没动过，像是随时会回来一样。我们别进去打扰，继续往老槐树走，找到骨灰，才能帮她们真正‘回家’。”
众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老槐树——树干比照片里更粗，藤蔓像蛇一样缠绕着树干，树枝上挂着的红布娃娃比昨天多了两个，都是穿红衣服，手里攥着白布条，风一吹，布娃娃就摇摇晃晃，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老槐树的根部有片泥土明显被翻动过，上面覆盖着层藤蔓，藤蔓的叶子比周围的更绿，像是刚长出来没多久。林九蹲下来，用手拨开藤蔓——下面的泥土很松软，还带着点潮湿，显然是近期被挖开过。“就在这里，”他掏出小铲子，“二柱，你跟我一起挖，轻一点，别碰到骨灰坛；苏清雪，你用玉佩的绿光笼罩这里，防止阴气突然冒出来；赵宇和小林，你们在周围撒圈阳草粉，挡住可能靠近的阴气。”
二柱接过小铲子，和林九一起小心翼翼地挖泥土——泥土很软，挖了大概30厘米深，铲子突然碰到个硬东西，发出“咚”的一声轻响。“碰到了！”二柱立刻停下，用手轻轻扒开周围的泥土，一个青灰色的陶罐慢慢显露出来，罐口用红布封着，红布上绣着朵莲花，和小雅门帘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苏清雪立刻用软毛刷清理罐上的泥土——罐身刻着两个字“妞妞”，字迹娟秀，正是小雅的笔迹；罐口的红布没有破损，显然是小雅亲手封的，几十年都没被人动过。林九掏出无酸布，轻轻把陶罐裹起来，抱在怀里——陶罐很轻，里面装的应该就是妞妞的骨灰，抱在手里，能感觉到股淡淡的凉意，却没有阴气，反而带着点温暖，像是小雅的阳气还在守护着它。
“找到了！”小林激动地拍手，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终于找到妞妞的骨灰了，小雅肯定很开心，她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帮她了。”
就在这时，长命锁突然从苏清雪的兜里掉出来，“叮”的一声落在陶罐旁，锁身的银光瞬间爆发，和陶罐的青灰色光芒交织在一起，老槐树上的红布娃娃突然停止摇晃，布娃娃手里的白布条纷纷指向陶罐，像是在“朝拜”。检测仪的数值降到“15%”，淡红色的光点变成了淡粉色，变得格外柔和，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执念。
“小雅也来了，”苏清雪捡起长命锁，放在陶罐旁，“她感觉到我们找到了妞妞的骨灰，执念在减弱。你们听，风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呜呜’的，像是在唱歌。”
众人静下心来听——风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女人温柔的低语，又像是小孩清脆的笑声，不再让人觉得发毛，反而格外温暖。赵宇举起相机，对着陶罐和长命锁拍了张照片——照片里，陶罐和长命锁周围泛着淡淡的光晕，像是有层无形的保护膜，老槐树上的红布娃娃在照片里变成了清晰的红色虚影，像是妞妞在对着镜头笑。
“我们该回去了，”林九抱着裹好的陶罐，“中午在小楼做饭，吃完饭去祠堂地基看看，小雅的日记里说‘把妞妞的衣服烧在祠堂后面’，说不定能找到小雅的遗物，帮她们凑齐‘家’的东西，以后超度也更容易。”
往回走的路上，五人遇到了件奇怪的事——之前虚掩着门的土坯房，现在都关严了，窗户上的布帘也都整齐地挂着，像是有人特意整理过；路面上的落叶被扫到了路边，形成条干净的小路，直接通向小楼，显然是小雅在为他们“清理”道路，感谢他们找到妞妞的骨灰。
回到小楼，林九把陶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用无酸布盖好，再把长命锁和小雅的日记放在旁边，形成个小小的“祭台”。苏清雪在陶罐周围撒了圈阳草粉，再用玉佩的绿光笼罩着，防止阴气靠近；二柱则去厨房做饭，这次他加了更多的阳草嫩芽，说“给小雅和妞妞也‘尝尝’，让她们暖和点”；赵宇和小林则坐在桌旁，整理早上拍的照片和线索，把陶罐、长命锁、老槐树的照片按顺序排好，标注上发现时间和地点。
中午十二点，饭做好了——阳草嫩芽炒鸡蛋、咸菜炒肉丝、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米饭，摆了满满一桌子。二柱特意多盛了两碗饭，放在陶罐旁边的小盘子里，还夹了点鸡蛋和肉丝：“小雅，妞妞，别客气，吃点吧，这是我们的心意，希望你们能喜欢。”
饭桌上，众人讨论着下午去祠堂地基的计划——赵宇负责拍照记录地基的结构，小林负责画草图，标记可能有遗物的位置；林九和二柱负责用小铲子清理地基上的碎石和杂草，苏清雪则负责用检测仪探查阴气，寻找可能藏有遗物的地方；同时带上阳草粉、墨斗线和玉佩，防止遇到异常情况。
“我们还要注意地基周围有没有刻字的石头，”苏清雪放下筷子，“古村的祠堂地基通常会刻有村名和修建时间，找到刻字的石头，说不定能确定祠堂的具体位置，更容易找到小雅烧衣服的地方。另外，小雅的日记里提到‘祠堂后面有棵老梨树’，我们可以找一找，老梨树旁边可能就是烧衣服的地方。”
林九点点头，掏出手机看了眼电量：“还有30%的电，足够拍几张照片和录段视频，要是遇到紧急情况，还能尝试联系外界。我们下午一点出发，四点前必须回来，天黑后阴气会加重，小雅的执念可能会因为‘接近遗物’而变得不稳定，虽然她不会害我们，但还是小心为好。”
下午一点，五人准时出发。小楼门口的路上，之前被扫到路边的落叶又被整理了一遍，形成条更宽的小路，直接通向祠堂方向，显然是小雅在为他们指引路线。小林走在最前面，手里的素描本已经翻开，时不时停下来画下路边的标志性建筑——比如一间屋顶有破洞的土坯房，一棵歪脖子的老榆树，方便回来时认路。
赵宇突然指着前方：“你们看！前面有片空地，地面是平的，没有杂草，应该就是祠堂的地基！”众人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空地——地面上散落着些青灰色的砖块，显然是祠堂倒塌后留下的，空地的中央有块巨大的青石板，上面刻着“望娘村祠堂 建于1925年”，正是祠堂的地基石。
“找到祠堂了！”二柱兴奋地跑过去，用软毛刷清理石板上的土——石板的边缘刻着朵莲花，和小雅门帘、布娃娃上的莲花图案一模一样，“这是小雅刻的！她肯定经常来这里，所以在地基石上刻了自己喜欢的莲花！”
苏清雪掏出检测仪，对准空地周围——数值“16%”，淡粉色的光点在地基石后方聚集，“妞妞的光点在那边！小雅烧衣服的地方应该在地基石后面，我们去看看！”
众人跟着苏清雪往地基石后方走——那里果然有棵老梨树，树干粗壮，虽然没有叶子，但枝干很直，显然是有人经常打理；树下有片泥土颜色比周围深，像是被火烧过，泥土里还能看到些黑色的布屑，正是烧衣服留下的痕迹。
“就是这里！”林九蹲下来，用手轻轻扒开泥土——泥土里果然有些烧焦的布片，布料和小雅门帘、布娃娃的布料一样，都是纯棉的；扒得深一点，还找到个银色的发簪，簪头是朵莲花，虽然有点变形，但能看出是手工打造的，应该是小雅的遗物。
苏清雪捡起发簪，轻轻擦去上面的土——簪头的莲花刻得很精致，和地基石上的莲花图案出自同一人之手，“这是小雅的发簪，她烧衣服的时候，应该是不小心把发簪掉在这里了。我们把布屑和发簪收起来，带回小楼，和妞妞的骨灰、长命锁放在一起，凑齐她们的‘家’，为后续的超度做准备。”
二柱掏出无酸布，小心翼翼地把布屑和发簪包起来：“我们要不要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遗物，比如小雅的梳子、镜子，或者妞妞的其他玩具，凑得越齐，超度的时候她们的执念散得越快。”
“不了，”林九看了眼天色，“快三点了，我们得回去了，再找下去可能赶不上天黑前回小楼。而且我们已经找到关键的遗物，发簪是小雅的心爱之物，布屑是妞妞的衣服，足够了，剩下的可以明天再找，安全第一。”
五人收拾好遗物，往小楼走。路上，老梨树下的泥土突然飘起些黑色的布屑，像是在“送”他们离开；天空中飞过几只麻雀，围着他们转了两圈，才飞向远方，像是在为他们引路。小林看着手里的素描本，上面画满了望娘村的景物，还有小雅和妞妞的线索，嘴角忍不住上扬：“等我们帮她们超度了，就把这些线索整理成故事，告诉更多人，让她们不再被遗忘。”
回到小楼时，已经是下午四点。林九把布屑和发簪放在陶罐旁的“祭台”上，苏清雪则用玉佩的绿光笼罩着所有物品，检测仪的数值降到“14%”，淡粉色的光点变得格外柔和，像是小雅和妞妞在“感谢”他们。二柱去厨房准备晚饭，赵宇和小林则整理下午的照片和遗物，林九坐在桌旁，看着“祭台”上的物品，开始思考明天的计划——明天去寻找小雅的其他遗物，同时联系外界，准备超度需要的物品，比如阳草束、祭词、还有能引导魂灵的法器，为最终的超度做好准备。
没有多余的感慨，五人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厨房飘来饭菜的香味，客厅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又响了起来，这次放的不是《世上只有妈妈好》，而是首温柔的童谣，歌声断断续续，却格外温暖，像是小雅和妞妞在为他们唱“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