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图书馆交流会的中场休息时间，展示区周围围了不少听众。穿汉服的姑娘蹲在阳草盆栽旁，指尖轻轻碰了碰蔫掉的叶子，抬头对苏清雪说：“学姐，这芽儿怎么又蔫了？刚才刷粉的时候还好好的，是不是下面的土有问题？”
苏清雪蹲下来，把玉佩贴近花盆土壤——玉佩的绿光比刚才亮了些，土壤里隐约透出丝淡黑色的气，像细线一样缠在草根上。“不是土的问题，”她用小铲子轻轻挖开表层土，露出白色的草根，根须上沾着点黑泥，“是阴气渗进土里了，缠在根上影响吸水，得再撒点阳草粉，把阴气逼出来。”
二柱立刻从袋子里掏出阳草粉，小心翼翼地撒在土壤里——粉一碰到黑泥，就发出“滋滋”的轻响，黑泥慢慢变成灰白色，草根重新恢复了莹白，蔫掉的叶子也慢慢舒展开，泛回淡绿色。“太神奇了！”周围的听众发出惊叹，有个历史老师掏出手机，对着盆栽拍个不停，“回去我也在实验室种几盆，既能教学生观察植物，又能讲古滇煞气，一举两得。”
林九站在展示区边缘，目光却盯着走廊尽头的古籍库——库门原本是关严的，现在居然开了条缝，缝里透出股比刚才更浓的土腥味，像是有人从地下翻了土出来。他悄悄掏出检测仪，探头对准门缝——数值跳到“28%”，淡黑色的光点在屏幕上快速跳动，比中场休息前又高了3个百分点。
“我去趟洗手间，”林九对苏清雪使了个眼色，转身往古籍库方向走。刚走到走廊一半，就看到老教师站在古籍库门口，手里拿着个放大镜，正往门缝里看。“小林老师，你快来看看，”老教师看到他，压低声音说，“这门缝里有黑气，还能听到里面有‘呼哧’的声音，像有人在喘气，不是老鼠，老鼠没这么大动静。”
林九凑到门缝前，果然看到丝淡黑色的气从缝里飘出来，带着股腐朽的味道，和之前在19号楼闻到的残魂煞气味完全不同，更重、更冷，像是埋在地下多年的东西刚挖出来。他掏出王队员给的墨斗线，抽出一段，线头蘸了点阳草粉，轻轻往门缝里送——线刚碰到门内的空气，就泛出淡金色的光，线身绷得笔直，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里面有东西，”林九收回墨斗线，线头上的阳草粉少了大半，还沾着点黑泥，“不是普通煞气，煞气碰墨斗线只会散，不会沾泥。老教师，您先回展示区，别让其他听众过来，我跟苏清雪处理下。”
老教师点点头，临走前还塞给林九个小纸包：“这里面是我家传的朱砂，泡过雄黄酒，撒在门口能镇邪，你拿着用，别客气。”林九接过纸包，纸包入手温热，显然是经常带在身上的，他道谢后，把纸包塞进兜里，转身往展示区走。
苏清雪已经察觉到异常，正站在展示区入口等着，手里攥着玉佩，绿光在掌心闪烁：“是不是古籍库有问题？我刚才感觉玉佩在发烫，像是在预警。”
“嗯，”林九把墨斗线和沾泥的线头递给她，“里面有东西在动，还沾了黑泥，阴气数值28%，比之前高。我们得想办法在交流会结束前稳住，别让它出来。你等下带着二柱和赵宇，在古籍库门口撒圈糯米和朱砂，用墨斗线把门框绕三圈，我去跟陈老师说，提前半小时结束交流会，让听众先离开。”
苏清雪刚要转身，展示区突然传来“哎呀”一声——是那个带旧书来的藏家，他正拿着残卷翻看，手指刚碰到残卷中间的阳纹，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残卷“哗啦”一声掉在桌上，纸页上的阳纹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像活过来一样，在纸页上绕了个圈。
“怎么回事？”林九快步走过去，捡起残卷——阳纹的光还在亮，纸页比刚才更烫了，像是被晒过一样。他掏出检测仪，对着残卷扫了扫——数值“30%”，淡黑色的光点聚在阳纹周围，像是在躲避金光。“这残卷是古滇的‘镇煞卷’，”林九突然想起《滇西古滇祭祀录》里的记载，“阳纹是用来镇住里面的煞气，刚才藏家碰了阳纹，把煞气惊动了，残卷在预警。”
陈老师也跑了过来，看到亮着阳纹的残卷，脸色有点发白：“这卷残卷是去年从滇西一个古墓里收的，当时只知道是古滇的，没想到还能镇煞。现在怎么办？交流会还没结束，听众都在呢。”
“先把残卷装回木盒，用墨斗线绕三圈，”林九把残卷递给苏清雪，“陈老师，你去跟听众说，临时接到通知，图书馆要提前闭馆，交流会提前半小时结束，我们会把普及手册和实操视频发给大家，让他们先有序离开，别引起恐慌。”
陈老师点点头，立刻去通知听众。林九则让二柱和赵宇搬来两张桌子，挡在走廊入口，防止听众往古籍库方向走。“二柱，你去拿糯米和朱砂，跟苏清雪去古籍库门口撒，记得撒成圈，别留缺口；赵宇，你把阳草盆栽都搬到展示区入口，排成一排，盆栽的阳气能挡下部分阴气；我来盯着残卷，防止煞气再出来。”
安排好后，林九坐在展示区的桌子旁，把木盒放在面前，手里握着桃木梳，梳齿对着木盒——桃木梳是老料，泛着淡淡的暖意，能感觉到木盒里的残卷在轻微震动，像是里面的东西在撞盒壁。他掏出手机，给陈队发了条微信，附带检测仪的数值和古籍库的情况：“阴气数值30%，有实体东西在古籍库，残卷预警，请求支援。”
陈队很快回复：“腾冲分部的队员已经在往市图书馆赶，大概40分钟到。你们先别硬拼，用糯米、墨斗线、玉佩稳住，保护好自己和听众，别让东西出来伤人。”
苏清雪和二柱很快撒完糯米和朱砂，回到展示区。二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说：“古籍库门口的糯米刚撒下去，就有黑气从地下冒出来，碰到糯米就变成水了，跟《僵尸先生》里的僵尸怕糯米一模一样！里面不会真的是僵尸吧？”
“有可能，”苏清雪的脸色有点凝重，“古滇人有‘煞尸’的记载，就是用煞气养着的尸体，能活很久，怕阳气、糯米、墨斗线，跟僵尸很像。残卷就是用来镇煞尸的，刚才被惊动了，它可能想出来找煞气更重的地方。”
赵宇也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个保温杯，里面装着刚接的热水：“盆栽都摆好了，我还在每个盆栽旁边放了杯热水，热气能增强阳气，刚才有个听众说感觉走廊里没那么冷了。对了，大部分听众都走了，只剩穿汉服的姑娘和老教师，他们说要留下来帮忙，不肯走。”
林九抬头，看到穿汉服的姑娘和老教师站在展示区入口，手里都拿着东西——姑娘拿着把绣着阳纹的扇子，老教师拿着刚才给的朱砂包。“我们不走，”姑娘走到林九面前，把扇子递给她，“这扇子是我太奶奶绣的，用阳穗草的纤维绣的阳纹，能散阳气，刚才我扇了扇，感觉周围的阴气少了点，能帮上忙。”
老教师也点点头，打开朱砂包：“我懂点朱砂画符的方法，虽然不如你们的阳纹专业，但画在墨斗线上，能增强镇煞的效果，你们要是不嫌弃，我现在就画。”
林九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没再拒绝：“谢谢你们。姑娘，你帮赵宇看着展示区入口，用扇子扇走靠近的阴气；老教师，你跟苏清雪一起，在绕古籍库的墨斗线上画朱砂符，画‘镇’字就行，简单又管用。”
安排好后，林九再次掏出检测仪，对准古籍库——数值“32%”，门缝里的黑气更浓了，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头撞书架，震得走廊里的灯都轻微晃动。二柱握紧手里的墨斗线，声音有点发紧：“九子叔，它好像要出来了，队员还有多久到？”
“还有20分钟，”林九看了眼手机，“我们再撑20分钟，别慌，糯米圈和墨斗线能挡住它，它怕阳气，不敢轻易碰。”他说着就从兜里掏出阳草粉，往木盒周围撒了圈，粉光和桃木梳的暖意交织在一起，木盒的震动慢慢减弱了些。
穿汉服的姑娘突然喊：“你们看！盆栽的叶子又蔫了，阴气从地下渗过来了！”林九低头一看，果然，刚恢复的阳草芽又蔫了下去，土壤里的黑泥比刚才更多，像细线一样往展示区蔓延。
“赵宇，再撒圈糯米！”林九喊道。赵宇立刻拿起糯米袋，沿着盆栽周围撒了圈——糯米落地后，黑泥碰到米粒就停住了，慢慢变成灰白色，盆栽的叶子又舒展开，只是这次恢复得慢了些，显然阴气在增强。
老教师和苏清雪也跑了回来，手里的墨斗线已经画满了朱砂“镇”字：“线都画好了，绕了门框三圈，刚才撒糯米的时候，看到门缝里有个黑影晃了下，像是人的胳膊，但是没有皮肤，黑乎乎的。”
林九的心沉了沉——黑影没有皮肤，说明是埋在地下多年的煞尸，皮肤早就腐烂了，只留下骨头和煞气，比普通僵尸更难对付。他掏出手机，给陈队发了条紧急消息：“煞尸已显形，阴气32%，请求加快支援。”
就在这时，古籍库的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撞开了条更大的缝，里面传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比刚才更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往门口爬。二柱握紧墨斗线，手有点发抖，却还是站在展示区前：“九子叔，我准备好了，它要是出来，我就用墨斗线捆它，跟《僵尸先生》里一样！”
林九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桃木梳递给她：“别硬拼，用桃木梳戳它，梳齿泡过阳草水，能伤它。苏清雪，你用玉佩的光照它眼睛，煞尸怕强光，能暂时逼退它。”
苏清雪点点头，举起玉佩，绿光在掌心汇聚，变得比刚才亮了不少，像个小小的灯笼。穿汉服的姑娘也举起扇子，扇面的阳纹在绿光下泛着淡金光，对准古籍库门口；老教师则打开朱砂包，把朱砂撒在展示区的地上，形成条红色的线，和糯米线、墨斗线交织在一起，组成一道临时的防线。
古籍库的门还在被撞，缝越来越大，黑气从缝里涌出来，带着股刺鼻的腐朽味，走廊里的温度明显降了下来，连灯光都变得昏暗了些。林九盯着门缝，手里握紧残卷的木盒——残卷的阳纹还在亮，像是在和里面的煞尸对抗，只要撑到队员来，就能彻底解决。
手机突然震动，是陈队发来的消息：“队员还有10分钟到，坚持住！他们带了阳草火把和镇煞符，能压制煞尸！”林九把消息念给大家听，二柱松了口气，笑着说：“太好了！再撑10分钟，等队员来了，看我们怎么收拾它！”
苏清雪的玉佩突然变得更亮，绿光直射古籍库门口——门缝里的黑影停住了，像是在害怕绿光，喘气声也变得急促起来，不再撞门。“它怕玉佩的光，”苏清雪喊道，“我们再把光聚强点，能逼退它，争取时间！”
林九点点头，让大家都往苏清雪身边靠——姑娘的扇子、老教师的朱砂、二柱的墨斗线、赵宇的盆栽，还有林九手里的桃木梳，所有带阳气的东西都往一起聚，绿光、金光、红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墙，挡在展示区前，古籍库门口的黑气慢慢往后退，门缝里的黑影也消失了，只剩下“呼哧”的喘气声，越来越远。
“有效！”赵宇兴奋地说，“它退回去了！我们再撑几分钟，队员就到了！”林九松了口气，却没放松警惕——他知道，煞尸只是暂时退回去了，等阳气减弱，还会再来，必须等队员来了，用专业的工具才能彻底解决。
他看了眼手机，距离队员到达还有5分钟。展示区的阳草盆栽重新恢复了生机，糯米线和朱砂线泛着光，墨斗线上的“镇”字在绿光下格外清晰。周围的空气虽然还有点冷，但已经没有刚才的腐朽味，听众都已经安全离开，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守在防线后，等着支援的到来。
没有多余的感慨，林九只是握紧手里的桃木梳，盯着古籍库门口，心里默默数着时间——5分钟，只要再撑5分钟，就能解决这场危机，让市图书馆恢复平静，也让这场被打断的交流会，有个完整的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