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枢密院。那方巨大的沙盘前,李清风负手而立,目光如炬,扫过南方那片已被无数细微标记点缀得密密麻麻的疆域。代表着潜伏千班的绿色光点、象征潜行部队的蓝色箭头,以及影卫活动的黑色阴影,几乎覆盖了诸侯与董燎势力的每一个关键节点。
“时机已至。”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定鼎乾坤的力量,在密室内清晰回荡。
“传令:”
“一、令赵平,‘惊蛰’启动!目标洛阳,瘫痪通讯,制造恐慌,策应我军!”
“二、令刘莽,陌刀营全力向前,三日内,孤要看到陇山主关插上北地旗帜!”
“三、令所有潜行部队,‘归建’行动开始!按预定方案,控制交通要道、粮仓、军械库,策反动摇将领,遇有抵抗,坚决歼灭!”
“四、令千班细作,‘火种’计划启动!引导流民,散布公告,稳定地方,迎接王师!”
“五、北地主力,兵分三路,即刻南下!中路,由孤亲自统领,直扑洛阳!东路,取冀州、青徐!西路,入关中,定凉州!”
一道道盖着镇北王大印和枢密院密印的指令,通过驯养的鹰隼、快马、以及影卫独有的秘密信道,如同道道雷霆,瞬间刺破北地的宁静,射向南方广阔而混乱的天地。
命令所至,蛰伏已久的北地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
洛阳周边。
一直如同幽灵般潜伏的赵平及其“幽灵”部队,率先发难。一夜之间,洛阳通往外界的主要官道烽燧被毁,信使频频“失踪”。城内多处粮仓莫名起火(火势被控制在特定区域,只为制造混乱),更有流言如野火般蔓延:“镇北王百万大军已过黄河!”“董燎已死,赫连勃勃投降!”本就惶惶不可终日的洛阳小朝廷,顿时陷入一片末日般的惊恐,司马琛与张超试图调兵镇压,却发现命令出不了宫门,部分禁军将领已然态度暧昧。
陇山前线。
接到命令的刘莽,仰天发出一声兴奋的长啸。他不再保留,陌刀营全力出击!八百陌刀,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在刘莽这柄最锋利的刀尖带领下,不再理会骚扰,笔直地、狂暴地撞向早已摇摇欲坠的陇山主关!守军倾泻下最后的箭矢、滚石,却无法阻挡那一片雪亮陌刀的推进。“破军二代”的锋锐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破碎的兵甲和人体在刀光中四处飞溅。仅仅一天!染血的“李”字王旗,便插上了陇山主关的最高处!赫连勃勃见大势已去,在亲兵拼死护卫下,率残部向武威方向败退。联军……不,此刻已经失去统一指挥的韩罡、田穰等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
南方腹地。
更大的混乱与颠覆在各地上演。
冀州黑山,三千北地轻骑不再隐藏,如狂风般席卷而出,一天之内连破三座兵力空虚的县城,切断了韩罡主力与后方的联系。
荆襄云梦泽,八千北地步军脱下伪装,亮出玄甲,迅速控制了数处关键水陆码头,兵锋直指襄阳。
更致命的是那撒出去的“千班”!他们不再是观察者,而是变成了组织者和引导者。在各地豪强、对旧主失望的官吏、以及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中,北地的“王旗”和“安民告示”被迅速树起。许多地方几乎是传檄而定,城门自开,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不在少数。
就在南方一片混乱之际,北地的主力军团,终于动了!
没有遮天蔽日的旌旗,没有鼓噪喧嚣的呐喊,只有沉默的行军,如山岳推移,如铁流奔腾。
中路,李清风亲率五万精锐(包含重骑、陌刀主力、神机营),以赵平的“幽灵”为前导,沿着已被清理和控制的通道,直扑洛阳!兵锋所向,沿途州县望风归降,速度之快,超乎所有人想象。
东路,卫鞅统领八万大军,步骑混合,分成数股,如同巨大的梳篦,梳理着冀州、青徐之地。他们军纪严明,秋毫无犯,与韩罡、田穰残部扰民的行径形成鲜明对比,民心迅速倒向北地。
西路,则由讲武堂新任教官、以稳健着称的老将李牧(原创人物)率领六万兵马,一方面接应刘莽的陌刀营,另一方面西进关中,并分兵直取凉州,旨在彻底消灭董燎残余,完成对西部的整合。
武威城内,董燎还在宫殿里醉生梦死,直到北地西路军兵临城下的消息传来,他才如同被一盆冰水浇醒,惊恐万状,试图组织抵抗,却发现城中已无兵可调,连他的“禁卫军”都出现了逃兵。最终,在一场混乱的宫廷政变中(不乏影卫和千班细作的影子),董燎被麾下绝望的将领们擒杀,首级被送往李清风军前。这个荒唐的“大凉”帝国,立国不足一年,便轰然倒塌,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而南方的诸侯们,韩罡、田穰、马铮、刘表、孙皓,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他们之间的混战,他们与董燎的死斗,不过是为北地做嫁衣。当北地这台全力开动的战争机器真正南下时,他们那早已在内耗中千疮百孔的势力,如同朽木般不堪一击。
李清风站在中军高大的楼车上,眺望着远方已然在望的洛阳城轮廓。这座曾经的帝都,在暮色中显得破败而沧桑。
“传令全军,”他声音平静,却传遍四野,“入洛阳,秋毫无犯。昭告天下,逆臣已诛,孤,当重整河山,再塑太平!”
他的身后,是如林的金戈铁马,是北地积蓄已久的力量。
他的前方,是一个亟待拯救的破碎山河,也是一个即将由他亲手开启的全新时代。
南下的铁蹄,踏碎的是旧日的秩序,带来的,将是由北地之魂铸就的——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