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依旧温暖,洒在望北城庆祝丰收的余韵上,街巷间还弥漫着新米的清香和孩童的嬉笑。然而,郡守府内,却已是一片肃杀。影十三带来的最后一份密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草原金帐王庭的先锋大将塔塔尔,已集结三万精骑,兵锋直指青河口!而白守财、孙不二等人,不仅将桃源郡边境的布防弱点(他们通过贿赂低级军官和观察所得)泄露了出去,更是筹集了大批粮草军械,准备在草原大军叩关之时,于城内发动暴乱,打开城门!
时机已到,不能再等!
“收网!”李清风的声音在郡守府书房内响起,平静,却带着冰封千里的寒意。
行动在夜幕降临后骤然展开。没有预兆,没有警告。
第一目标:白府。
这座昔日车水马龙、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府邸,今夜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府内,白守财正与几个核心心腹在密室中做最后的部署,桌上摊开着简陋的城防图和几封与草原往来的密信抄本,旁边还放着几口装满金银的箱子,准备用于收买亡命之徒。
“草原大军三日后抵达青河口,届时,我们的人会在城中四处放火,制造混乱,趁乱夺取西门!”白守财肥胖的脸上因激动而泛着油光,眼中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只要撑到草原勇士入城,这望北城,还是我们的!”
就在这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而整齐的脚步声,以及甲叶碰撞的铿锵之声!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一个家仆连滚爬爬地冲进密室,面无人色,“外面……外面全是兵!把府邸围住了!”
“什么?!”白守财霍然起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
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府邸那包着铜钉的厚重木门,竟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猛地撞开,木屑纷飞!紧接着,一队队身披黑甲、手持“破军”横刀、眼神冰冷的桃源郡士兵,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了进来,迅速控制各处要道,将所有试图反抗或逃跑的家丁护院打翻在地,动作干净利落,显然训练有素。
“白守财!尔等通敌叛郡,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带队的一名军校厉声喝道,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密室内的几人魂飞魄散。孙不二反应最快,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支响箭,想要向窗外发射信号,通知其他同党。
然而,他的手刚刚抬起——
“咻!”
一支弩箭从窗外黑暗中精准射来,直接贯穿了他的手腕!孙不二惨叫一声,响箭掉落在地。是埋伏在外的“幽灵”!
“跟他们拼了!”白守财眼见事败,绝望之下,抽出藏在桌下的佩刀,状若疯虎般向门口冲去,他身边几个豢养的死士也拔出兵器,试图负隅顽抗。
“冥顽不灵!”那军校冷哼一声,一挥手。
数名士兵立刻举起了一种造型奇特的、带有金属管和木托的武器,对准了冲来的白守财等人。这正是火器坊最新研制、尚未大规模列装,仅配发给精锐部队和“幽灵”的试验性武器——“惊雷”一式火铳!(注:早期火门枪\/火绳枪的雏形,极其原始,但在此刻已足够震撼)
“放!”
军校一声令下。
“砰!砰!砰!”
数声如同爆豆般的、远比弓弦声更沉闷更响亮的轰鸣在庭院中炸响!火光一闪而逝,浓密的硝烟瞬间弥漫开来!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白府死士,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胸前猛地爆开一团血花,惨叫着向后倒去,当场毙命!他们身上的皮甲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如同纸糊一般!
白守财被这突如其来的、从未见过的攻击方式吓傻了,他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肥胖的身体僵在原地,裤裆瞬间湿透,骚臭之气弥漫开来。他眼睁睁看着那冒着青烟的金属管口对准了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妖……妖法……”他喃喃自语,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一切反抗,在绝对的力量和新式武器的首次亮相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和徒劳。
士兵们迅速上前,将瘫软如泥的白守财、捂着手腕惨叫的孙不二以及其他面如土色的商贾头目全部捆缚起来。同时,在府内进行了彻底搜查,起获了大量与草原往来密信、贿赂官员的账册、囤积的违禁军械以及那几口装满金银的箱子。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几乎在同一时间,望北城内其他几家参与密谋的大商贾府邸,以及“孤狼山”派来的联络人员藏匿地点,都遭到了同样的雷霆打击。由宇文肱、陈到亲自坐镇指挥,军队与“幽灵”密切配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张由贪婪和背叛编织成的毒网,彻底撕碎!所有核心成员无一漏网,大量证据被起获。过程中虽有零星抵抗,但在桃源郡精锐军队和新式火铳的威慑下,迅速被扑灭。
当黎明再次降临望北城时,城中的百姓惊讶地发现,街道上巡逻的士兵似乎更多了,气氛有些肃穆,但并未影响到市井的日常。只是那几家昔日显赫的商号大门紧闭,贴上了郡守府的封条。很快,郡守府的安民告示便贴了出来,简明扼要地公布了白守财、孙不二等一小撮奸商“勾结外敌、意图叛乱”的罪行,并出示了部分确凿证据(如密信、账册影印件),强调只惩首恶,胁从不问,望百姓安心生活,勿信谣言。
消息传出,全城哗然,随即便是对叛徒的唾弃和对郡守府果断手段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分到了田地、享受着安定生活的流民和新归附的百姓,更是对试图破坏这一切的奸商恨之入骨。
李清风站在郡守府的高楼上,看着晨曦中逐渐恢复生气的城市,对身后的荀岳等人道:“内患已除,接下来,该专心‘招待’我们远道而来的草原‘客人’了。传令,将白守财等人罪证公之于众,明正典刑!首级……悬挂于边境哨卡,让草原的鹰犬们,好好看看通敌叛郡的下场!”
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内部的毒瘤已被剜除,现在,他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调集全部力量,迎头痛击那即将南下的草原铁骑。丰收的北地,将以钢铁与火焰,扞卫它的安宁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