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商队的车轮声消失在官道尽头,桃源圩的大门再次缓缓合拢。但这一次,关上的门内涌动的不再是绝望的封闭,而是一种积蓄力量、伺机而发的蓬勃生机。
那五百斤闪着乌光的优质铁料被小心翼翼地搬进王老蔫的工棚,如同最珍贵的宝藏。与之相比,之前那五十斤杂铁显得如此寒酸。
“首领!这……这是上好的镔铁胚子啊!”王老蔫抚摸着冰冷的铁料,激动得声音发颤,“有了这些,咱们不仅能打造更锋利的枪头箭簇,甚至……甚至可以尝试打几把腰刀,或者给刘队正他们弄几副简易的铁片胸甲!”
胸甲!这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对于步兵而言是质的飞跃。
“不急,一步一步来。”李清风虽然心中同样激荡,却保持着冷静,“优先保证弩箭和长矛枪头的供应,尤其是弩箭,我要在下次黑山堡来犯之前,看到墙头每个弩手配满三十支铁头箭!剩余的铁料,你再尝试打造刀和胸甲。”
“明白!”王老蔫重重点头,立刻带着徒弟们投入了疯狂的打铁工作中。工棚里“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比以前更加密集、更加有力。
李清风则将目光投向了农业和防御的进一步提升。
他召集了赵铁柱和几个老农,在规划出的新田区域,正式提出了 “代田法”与 “区田法”结合的精细耕作方案。并开始尝试制作简单的耧车模型,以期提升播种效率。
“首领,这……这法子真能成?不用年年换地抛荒?”赵铁柱将信将疑。
“相信我,只要肥力跟得上,不仅不用抛荒,产量还能提升。”李清风笃定道。肥力的来源,除了持续发酵的粪肥,更隐秘的,是他在夜深人静时,用稀释的灵泉水进行的偷偷灌溉。他不敢大面积使用,怕引人怀疑,但集中在“种子田”和部分试验田,效果已然显着。第二批播种的改良稻,长势远超第一批,预计亩产有望达到三石半(约210公斤),这在这个时代是骇人听闻的数字。
与此同时,防御设施也在紧锣密鼓地升级。刘莽带着伤势渐愈的护卫队,在李清风的指导下,开始在围墙外围挖掘陷马坑和布置拒马。李清风甚至根据记忆,画出了简易的 “夜叉擂” (一种守城用的可滚动刺钉巨木)和 狼牙拍”的草图,交给王老蔫研究,看能否用木材和铁钉组合制造。
人口的缺口依然巨大。战死的十一人都是青壮劳力,让本就紧张的人力雪上加霜。李清风不得不将部分妇女也编入后勤和辅助防御的队伍,并开始有意识地培养那些半大的少年,让他们跟着刘莽学习基础的武艺和纪律。
资源方面,得益于与赵氏商号的交易,盐的危机暂时解除,换来的药材也极大地缓解了伤员的痛苦,加快了恢复速度。但李清风知道,坐吃山空不行,必须开辟更稳定的财源(或者说物资来源)。
他的意识更加频繁地进入神农洞天。洞天内,灵田的产出除了保证最优稻种的迭代,他开始大面积种植那些具有药用价值的草药,尤其是止血、消炎、促进伤口愈合的品种。他甚至尝试种植苎麻,为将来解决衣物问题做准备。
洞天的时间流速优势被他发挥到极致。外界一天,洞天内已过去十余日。他不断地进行着各种作物的杂交选育实验,目标不仅是高产,更是抗病、抗旱、耐贫瘠!他深知,要想在这乱世真正立足,必须掌握别人没有的、“神迹”般的农业技术。
这天夜里,当他在洞天内成功将一种本地野生的、极其耐旱的豆科植物与灵稻进行了一次跨越物种的初步“沟通”(利用洞天的特殊环境引导其特性融合,并非严格意义的杂交),感受到那新孕育的种子中蕴含的勃勃生机时,他脑海中那古朴的石碑——神农洞天,忽然散发出一阵温润的光芒。
一股比灵泉更加精纯、充满生命气息的能量反馈到他的体内,瞬间洗刷了他连日来的疲惫,甚至让他对周围植物的感知都清晰了一丝。同时,他接收到一段模糊的信息:
泽被苍生,造化初显。洞天晋升,解锁:初级催生(小范围,消耗精神力加倍),灵泉效果提升。”
洞天……升级了!
李清风心中狂喜。这意味着,他能在关键时刻,更快地催生一批救命粮或战略作物,而效果更强的灵泉,无论是用于自身修炼(他隐约感觉身体更强健了),还是培育植物、救治伤员,效果都将更好!
就在他沉浸在洞天升级的喜悦中时,外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的呼喊:
“首领!首领!北面暗哨传回消息,黑山堡……有异动!他们好像在集结人手,而且……好像在砍伐树木,像是要制作大型的攻城器械!”
李清风意识瞬间回归身体,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
果然来了!而且,这一次,对方准备得更充分!
他披衣起身,快步走出茅屋。夜色深沉,但桃源圩的危机,却如同这浓重的黑夜,再次压顶而来。不过,这一次,他手中能打的牌,也比上次多了不少。
“通知所有人,按一级战备执行!刘莽,王老蔫,赵铁柱,速来议事!”
新一轮的生死考验,即将开始。而这一次,李清风不仅要守,或许,还要想办法,让黑山堡真正感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