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李二毛投来的异样目光,白狰下意识抬手摆了摆,语气带着几分仓促的辩解:“人这不是醒了吗?你盯着我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别的。”
李二毛低头望着怀中苏醒的王佳佳,暗自松了口气——总算脱离危险,眼下最紧要的是尽快送她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还听不听了?”坐在桌沿的白狰语气放缓,带着一丝不容打断的从容,将李二毛的思绪拉了回来。
李二毛瞬间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抱紧王佳佳,语气恭敬了几分:“白爷,您接着说,我听着呢。”
“周武王姬发,你该知晓吧?”见李二毛点头,白狰继续道,“那姜尚你自然也不陌生。原本我与乘黄在昆仑山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直到姜尚找上门——彼时天庭刚具雏形,正需大量人手上天听封,说穿了便是‘抓壮丁’。天庭疆域辽阔,需人打理,我与乘黄本是黄帝旧部,辅佐人皇血脉本就理所应当。但在我们眼中,姜尚不过是天庭的附庸,因此当场拒绝了他的邀请。”
“可姜尚并未死心,他觊觎乘黄的特殊血脉,又上门邀了一次。那会儿我正在闭关,没亲历当时的事,只知两人闹得极僵,吵得很凶。等到第三次邀请被我们共同拒绝后,他竟用阵法将我们困在了昆仑山。但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当即寻到昆仑山上通往上界的通道,径直闯了天庭,把那里搅了个天翻地覆——连他们邀约的地仙,都被我斩杀了不少。”说到此处,白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语气也添了几分张扬。
“那后来呢?”李二毛追问。
“后来?后来我就被镇压了。”白狰语气平淡,似在说旁人的事。
察觉到李二毛眼中的诧异,白狰并未停顿,接着道:“镇压没多久,祖师便找到了我,对我一番教化后,带我去了碧游宫。”
“那乘黄呢?就是您说的乘雾子?”
“她的境遇与我一样,最终也被祖师带去了碧游宫。我们在那里共处了许多年,后来她接到祖师的任务,离开碧游宫加入了上清宗。她跟随祖师的时间比我久,我也不清楚她具体要执行什么任务。”
“再后来,祖师传讯于我,说他老人家要闭关多年,让我去上清宗协助乘雾子。可等我赶到时,上清宗早已乱作一团——不知是谁泄露了乘黄的身份,不少人对她围追堵截,也有部分人为护她而丧命,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我找到她时,她已伤得极重。其实我并非打不过上清宗的人,只是当时不知是谁散播了消息,不仅整个江湖,连朝廷都对我们发起了追杀。形势逼人,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逃。”
“你们没回碧游宫吗?”
“怎么回?别说回碧游宫,就连回昆仑山的路,都被彻底堵死了。”白狰的语气里,难得透出一丝无奈。
“那您的内丹……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被人打的呗。”白狰说得轻描淡写。
李二毛满脸惊愕,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您连天庭都能搅乱,地仙都敢杀,怎么还会被人打出内丹?”
“当时是数十上百人围杀我,能保住性命逃出来就已是万幸,丢了内丹又算得了什么?”白狰语气坦然,没有半分怨怼。
“您倒看得开。”
“你也知道,我得了乘黄血,本就可长生不死。只要命还在,内丹大不了慢慢重炼便是。”说到这里,白狰话锋陡然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李二毛,“对了,你在哪儿找到我的内丹?别跟我说在深山老林里捡的,这话我不会信。”
李二毛不再隐瞒,将从遇见鹿鹿,到意外得到内丹,再到鹿鹿身上那块玉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狰。
白狰听完,缓缓眯起眼,语气带着几分思索:“云家?我倒没印象中有姓云的仙家。”
“也未必是仙家,或许就是个巧合,反正内丹找回来就好。”李二毛试图缓和气氛。
“不行,这事我得去查探清楚。”白狰语气坚决,似已拿定主意。
“您先别走,话还没说完呢!”李二毛急忙开口阻拦。
“还有什么要说的?”白狰愣了一下,显然忘了还有未说的事。
“您漏了最重要的一点。”李二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到,底,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白狰明显愣了愣,沉默片刻才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我也只是猜测……你很可能是‘商’朝之人,更具体点说,你或许就是人皇的唯一血脉——帝幸之子,子珩。”
看着李二毛呆立当场、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白狰从桌沿跳下,身形一晃,幻化出人形。他语气郑重了几分:“九阴血脉或许能出,但九阳血脉绝不会凭空出现,这是我的依据。商朝覆灭后,人皇之子便没了踪迹,我猜,当时应有大巫想将你传送走,让你远离战乱,留待日后有机会复仇。只是传送过程中出了意外,你确实离开了那个战场,却阴差阳错到了几千年后。”
李二毛惊愕得说不出话,过了许久才颤抖着开口:“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时空穿梭?您是在骗我。”
白狰轻轻叹了口气:“我活了数千多年,这种事你都能信,为何偏偏不信时空往返?”
“我所说的是真是假,你可以去翻翻你家老头儿的遗物,你家老头儿也并不是等闲之辈,毕竟当初是他把你捡回来的。至于时空往返……”说到这里,白狰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语气不容置疑,“这一点,你无需怀疑——别说祖师,就连天上的大罗金仙,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