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大壮忍不住问起张英老师的情况,却被李二毛厉声打断:“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风声在耳边呼啸,两人急匆匆赶到金海大厦。
离大厦还有段距离,李二毛停下车,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大壮:“你别进去了,把你的手机给我,我会联系对方。你拿着我的手机骑摩托车去刘悦那儿,要是一个小时内我没联系你,就用我手机给她打电话。”见大壮欲言又止,他立刻补充:“你放心,这时候刘悦肯定没睡,还在玩手机,看到我的号码一定会接。你跟她说,让她马上找她父亲,就说我被绑架了。”顿了顿又说道:“凶手不要钱,只要红宝石。另外让她告诉她父亲,凶手大概率当过兵。”
说完,李二毛看着仍在发愣的大壮,无奈催促:“大哥,赶紧去啊,愣着干什么?”
“不是,二毛,我没听懂,什么当过兵、什么红宝石啊?”大壮急忙追问。
“你不用懂,”李二毛打断他,语气愈发严肃,“我再说一遍,要是一个小时我没联系你,就把我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告诉刘悦,知道了吗?快去!”他心里清楚,若自己也陷进去,能救大家的只有刘军;而能让刘军上心的,也只有康哥的消息了。万不得已时,只能利用一下刘军了,否则兄弟们很难全身而退。
大壮从未见过李二毛如此严厉,连忙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与他交换,骑上摩托车匆匆离去。身后传来李二毛的叮嘱:“记好现在的时间,就一个小时!”
李二毛在原地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金海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果然,他在停车场角落找到了那辆红色面包车。拿出大壮的手机拨通对方电话,听见面包车里传来铃声,便径直走了过去。片刻后,一个染着红头发、穿着花衬衫的年轻男子拿着手机推开车门,开口便问:“钱呢?”
李二毛没理会对方那副傲慢的模样,镇定反问:“人呢?”
“嘿,你这小逼崽子还敢顶嘴?”红发男子说着,从车里拎出一根棍子走下来,用棍子指着李二毛的胸口,“小逼崽子,是不是没带钱?”手里的棍子还故意晃了晃,透着威胁的意味。
看到这一幕,李二毛反而松了口气——若绑架者只是这种水平,事情倒好办了。
他从兜里掏出那块金条,直接扔给红发男子:“现金没带,三十万太多,家里只有这个,应该够赎人了。”
红发男子接住金条,满脸难以置信,用牙轻轻咬了咬,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金杯车,回头再咬了一口,才强装镇定对李二毛说:“等着。”说完,便拿着金条毕恭毕敬地朝金杯车走去。
没多久,红发男子带着被绑住的三个兄弟下了车,身后还跟着六个人。双手被捆的猴子、大嘴、张海洋看到李二毛,眼里瞬间亮了起来,嘴里被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李二毛没先管鼻青脸肿的三人,而是仔细打量着金杯车。他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车上的人已经全部下来了,他心里却愈发疑惑:难道为首的“大头”还在后面?
他又扫了眼下车的几人,年纪最大的看着约四十岁,最小的就是那个红发男子。
这时,那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开口了,语气里满是不屑:“小逼崽子,我告诉你。”他伸手指着张海洋,“这小杂碎在我场子里输了钱,还借了高利贷;”又指向猴子,“这后来的小杂碎不仅不还钱,还敢说我们耍老千。我凌三儿在这片混了这么久,头一次有人敢坏我的声誉,我很不高兴!”接着,他踹了踹一旁的大嘴,“我本来只要二十万赎两个人,结果这个小杂碎不仅不给钱,居然还想报警。你说说这我能忍?所以这赎金就涨到三十万咯。”他笑了笑,又道:“行了,钱也收了,你们三个小杂碎可以滚了。”
说完,他挥手示意,身后的人立刻上前给三兄弟松绑。三人一被松开,便一瘸一拐地朝李二毛跑过来。李二毛连忙上前扶住踉跄的猴子,小声问:“车上就他们几个人吗?”猴子点点头。他又追问:“到底怎么回事?”猴子压低声音:“我们应该是被做局了,”说着朝张海洋看了一眼,“大概率是张海洋那个朋友有问题。这段时间我们哥几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可能被盯上了……是我们连累你了。”
李二毛知道猴子是几人里最机灵的,听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兄弟不说这个。这是大壮的手机,你先带他俩出去,用这个给我的手机打电话,告诉大壮不用去了,完了赶紧去医院检查,别留下后遗症。”说着把手机递给猴子。
猴子接过手机,抬头问:“那你呢?”
“别管我。”李二毛从兜里掏出所有现金塞给猴子,“赶紧带他们去医院,出去就给大壮打电话,让他去医院帮忙。”
猴子看着李二毛,眼眶微微发红,强忍着哽咽,连忙带着两人离开地下停车场。
目送三人远去,李二毛的目光重新落回金杯车——此时那几人已经上车,但车子并未启动,即便离得有些远,仍能听见车里传来的嬉笑声。
他转头扫了眼四周,确认周围没有监控。显然,这些人事先早就踩好了点。
弄清楚事情原委,李二毛彻底放下心来。眼看金杯车发动准备离开,他直接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扔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车窗应声碎裂。车上七人立刻骂骂咧咧地跳了下来。
红发男子怒吼:“狗逼崽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着举起棍子就朝李二毛冲过来,想给他点教训。
李二毛冷笑一声:“走?打了人、骗了钱,还特娘的想走?”话音刚落,他后发先至,冲上前一拳砸在红发男子的鼻梁上,顺势夺过棍子,照着对方手臂狠狠一敲——只听“咔嚓”一声骨骼断裂声,伴随着男子的哀嚎。李二毛没有停顿,拎着棍子一头扎入了人群。
不到一分钟,地下停车场里只剩李二毛站着,其余七人全都躺在地上痛苦哀嚎,不是抱着腿,就是捂着手臂,满地打滚。
李二毛拿出纸巾擦了擦刚才在棍子上握过的位置,随后扔在那个中年男子身边,吓得对方一哆嗦。紧跟着双手插兜走了过去,抬脚踩在中年男子被砸断的腿上,眼神变得狠戾:“老家伙,说实话吧。”
中年男子连忙从怀里掏出金条递过来,慌忙求饶:“小兄弟,我们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李二毛没接金条,脚下反而加了几分力。
地上的中年男子额头的冷汗直冒,急忙改口:“小兄弟,我们错了!是我们错了——是他!”他突然伸手指着红发男子,“是他说你们几个有钱,还观察你们很久了,知道你们住水和湖畔别墅,家里没大人,都是学生,好敲一笔!这主意是他出的!”
红发男子一听就急了,连忙指着另一个抱腿的男子辩解:“不是我!是他!是他天天跟踪你那几个兄弟,计划也是他想的!”
抱腿的男子一听,也急着要解释……
看着眼前互相攀咬的混混,李二毛不再理会,从中年男子身上摸了摸,掏出身份证看了一眼,又扔回给他。随后拿起金条,转身离开地下停车场。他笃定,这群人要是不傻,绝对不敢再找自己和兄弟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