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突然嚷道：“管那么多干啥？先看看这玩意儿能放啥节目！”
许大茂嗤笑：“哎哟，傻柱这榆木脑袋也开窍了？”
傻柱扬起粗糙的大手，作势要打：“你这张臭嘴欠收拾！过来让老子抽两巴掌，给你消消毒。”
许大茂灵活地往后一跳，脸上挂着狡黠的笑。
对付傻柱的拳头，他早练就了一身闪躲的本事。
街坊们熟练地退开，给他们腾出空地。
这场面见多了，大家更惦记着看新鲜玩意。
“行云啊，快把电视打开让我们开开眼。”
“咱这胡同里，电视机可是独一份！”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咱们院现在就差个电话机了。”
“老余，咱们这儿哪有楼啊？”
“嘿！你非得跟我抬杠是吧？”
人群中爆发出哄笑。
周行云把电视机摆上木桌，替换下了先前收起的收音机。
他麻利地绑好天线，插上电源。
“嗡”
的一声，屏幕上跳出雪花点。
大伙儿睁大眼睛，盯着闪烁的荧幕啧啧称奇。
这就是电视机？！
哪怕满屏雪花，也看得他们心痒难耐。
周行云旋动按钮，画面渐渐清晰。
男播音员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正字正腔圆地播报新闻。
“太阳能热水器厂首批产品明日将发往 ** ，这是我国工业品出口的重要突破......”
紧接着是某地粮食丰收的报道。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脸上写满新奇与激动。
唯独周行云兴致缺缺。
秦京茹看得入迷，连灶台上的饭锅都忘了。
天色渐暗，电灯亮了起来。
“京茹，该做饭了。”
“诶！马上就去。”
可她就像扎了根似的，眼睛还黏在电视上。
秦淮茹挺着肚子站起身：“还是我去淘米吧。”
周行云犹豫着是否要阻止她，让怀孕的人下厨似乎不太妥当。
但这个年代，即使是即将临盆的妇人照样得操持家务。
“你还不去帮帮你姐？”
他转头催促秦京茹。
“唉！”
秦京茹撇了撇嘴，“我姐真是的，晚点吃饭又不会怎样。”
她磨蹭着起身，眼睛仍黏在电视上。
这时，周行云注意到棒梗在孩童堆里来回窜动，跟几个半大孩子嘀咕几句，又转向下一群。
靠近后，他听见棒梗压低的声音：“走，去城南沟渠抓黄鳝！那东西可比鲤鱼值钱，一斤能卖五毛！”
“抓到大的更划算，周行云上次就用一斤黄鳝换了许大茂三斤腊肉！”
“不去，我要看电视。”
胡家孩子摇头如捣蒜。
“没出息！”
棒梗嗤笑一声，继续游说他人。
不出片刻，他带着三个孩子揣着手电溜出了院门。
周行云眯眼瞧着，倒对这小白眼狼刮目相看——若肯走正道，这小子保不准真能折腾出名堂。
想到他指使小当偷面粉还没算账，周行云冷笑：“想抓黄鳝？成全你。”
待夜色浓稠如墨，院中仅剩电视荧幕的微光时，他佯装如厕拐进暗巷，化作翼展两米的鸟龙腾空而起，朝城南疾掠而去。
夜风呼啸间，他盘旋于沟渠上空，很快锁定那几个猫腰搜寻的身影。
棒梗正用铁丝钩探入洞窟，突然兴奋低呼：“第五条！凑够一斤能换五毛钱！”
“棒梗哥真行！”
“以后咱们都听你的！”
同伴们连声奉承。
“少来这套！”
棒梗得意扬扬，“说好的三成抽成，一条都不能少！”
棒梗高傲地昂着头，理所应当地接受众人的恭维。
棒梗，三分利实在太高了，抽一成怎么样？
是啊，少收点吧。
我年纪比你大还喊你老大呢。
棒梗冷哼一声，斩钉截铁：没商量，必须三成。
周行云振翅俯冲，贴着草丛低空滑翔。
那是什么东西？
像是只鸟，看好鱼篓，别被抢了鳝鱼。
棒梗几人警惕地盯着鱼篓，丝毫没察觉附近草丛里的异动。
暗处似有巨物游走，压倒一片野草。
窸窣声响愈来愈大，成片的草茎被碾断。
当心，那边有东西过来了。
小心野猫野狗，被抓伤还得打针。
要不回去吧？每人挣了一块钱够买零食了。
棒梗怒目而视：四个大活人怕什么猫狗？今晚每人赚不到三块不准回家！
正当棒梗训话时，草丛中的不速之客终于现身。
手电光下，一条腕口粗的巨鳝蜿蜒而出，仅露出的部分就超一米长。
它被强光激怒，龇着尖牙发出威胁的嘶鸣。
孩子们倒吸凉气。
与他们捕获的鳝鱼相比，这条庞然大物堪称祖宗级别。
这...这是蛇还是鳝鱼？太吓人了。
慢慢后退，千万别激怒它。
该不会是来 ** 的吧？要不要把鳝鱼放了？
同伴们战战兢兢地后退，棒梗却两眼放光：蠢货！这至少值六十斤腊肉！谁都不准走！
太危险了！
我们可没你那么要钱不要命。
棒梗的呵斥让三人退得更远。
呸！以后都别想跟我混了！棒梗气得直跺脚。
那巨型鳝鱼见只剩棒梗一人，顿时凶相毕露，扭动着逼近。
棒梗环顾空荡荡的四周，突然胆寒，转身就跑。
沙沙声响中，来自侏罗纪世界的鳝鱼眼中凶光闪烁。
它首次遇见人类，并不知晓这直立猿的厉害，只嗅到这小东西身上散发着同类的血腥味。
它身躯如弹簧般猛然弹射，瞬间追上棒梗，利齿深深嵌入他小腿。
啊——
惨叫声划破夜空，棒梗跌倒在地。
救命！他向远去的同伴呼救。
远处三个孩子驻足回望，看着哀嚎的棒梗心头发颤。
差一点，躺在那里的就是他们。
要去帮他吗？
要去你去！他刚才还勒索我们三成收获。
我们回去叫大人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们冲棒梗喊道：等着！我们这就去叫人！
** ！棒梗涨红着脸怒视他们远去的背影。
他忍痛抓住鳝鱼头想要挣脱，却被咬得更深。
空中，周行云化身的鸟龙满意地俯瞰这一幕：偷我家面粉的报应来了。
反正鳝鱼无毒，最多让这小子吃点苦头。
远处手电光晃动着靠近，呼喊声传来：棒梗在哪儿？
黑影骤然俯冲而下。
棒梗惊恐大叫，却见那黑影直取鳝鱼。
我的乖孙！贾张氏的喊声从几十米外传来。
锋利的爪子划过，鳝鱼身首分离。
棒梗腿上一轻，只见半截鱼身被黑影带向夜空。
他先是庆幸，继而暴怒：还我鳝鱼！最值钱的部分都被夺走了，这伤算是白挨了！
他愤怒地从地上蹦起来，想要抓住那道黑影，却连根羽毛都没碰到。
贾张氏、易中海和何雨柱赶到时，只见棒梗蹦跳不停，完全不顾腿上流血不止的伤口。
乖孙儿啊，快别乱动！伤口还在流血呢。
贾张氏急得直跺脚。
其他人倒不怎么关心，更想知道棒梗说的那条巨型鳝鱼去了哪儿。
喂，咬你的大鳝鱼呢？何雨柱举着手电四下照看，却始终没发现鳝鱼的踪影。
倒是地上的泥土沾染着斑斑血迹。
被一只大鸟叼走啦！棒梗惨白着小脸气鼓鼓地说。
手电筒的光束照向棒梗的小腿，只见手腕粗的鳝鱼头仍死死咬在伤口上。
何雨柱倒吸一口凉气：这鳝鱼可真够大的！可惜跑了。
他突然想起许大茂曾出三倍腊肉要换周行云的鳝鱼。
要是这条鳝鱼还在，他也能尝个鲜了。
回去吧。
易中海揉了揉酸痛的膝盖。
从四合院一路小跑过来，这段路可不近。
贾张氏看着孙子的伤口又心疼又恼火：往后还敢去水沟捉鳝鱼吗？待会儿去诊所又得花好几块钱。
你还有空唠叨！我都疼半天了，赶紧送我去诊所啊！棒梗冲奶奶嚷完，又对何雨柱喊道：别忘了我的鱼篓，里头有一斤多鳝鱼呢！
何雨柱翻了个白眼拎起鱼篓。
他突然发现，没有秦淮茹在场，这孩子越发招人烦了。
回到四合院时，街坊们还围在电视机前。
哈哈，你们可错过好戏了！刚才播了半小时电视剧，精彩得很！许大茂看见满身草屑的何雨柱，笑嘻嘻地炫耀。
何雨柱暗自懊悔，要是不去找棒梗，就能看上电视了。
想到棒梗那 ** 的嘴脸，他气得把鱼篓往贾家门口一扔，扭头就走。
邻居们围着棒梗腿上的鳝鱼头啧啧称奇：这鳝鱼个头真罕见。
剩下的鳝鱼身去哪儿了？我愿意出钱买啊。
老张兴致勃勃地说：小心吃太多鳝鱼上火啊，你这个人心态还真年轻。
贾家嫂子正在摊位前讨价还价：这鳝鱼头两毛钱卖不卖？
太便宜了，最少一块钱。
贾张氏立刻抬高价格。
......
秦淮茹匆匆赶来，看着棒梗腿上的伤心疼不已：傻孩子，怎么不叫大人陪你去抓鳝鱼呢？
别哭了，快带我去诊所。
棒梗不耐烦地催促道。
周行云看见秦淮茹叫来傻柱，让他背着棒梗去了诊所。
没多久，三人回来了。
傻柱把左腿缠满绷带的棒梗放在椅子上，擦了擦汗。
秦淮茹感激地说：真是辛苦你了。
小事一桩，以后有事随时叫我。
傻柱笑着回答，显得十分热心。
对了，诊所那三块钱我这就去拿给你。
秦淮茹说着要往杂物间走。
不用了，我是看着棒梗长大的，这次医药费就让我这个叔叔出吧。
傻柱连忙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