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云突然开口，提出一个看似冒险的主意，可以向上级反映轧钢厂缺乏生产自行车、电机、铅蓄电池等部件的能力。
为避免资源浪费和重复建设，建议交由市里专业自行车厂生产电动车。
同归于尽？
杨厂长沉思片刻，露出笑容：这主意不错。
我们轧钢厂要建电动车分厂确实需要新建自行车生产线，太过麻烦。
他得意地笑道：先让李副厂长高兴一晚，明天他就知道美梦落空。
周行云淡然一笑。
他自然不愿看到李副厂长势力壮大。
虽然自信凭借后世经验和小世界资源手握胜券，但能将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更为稳妥。
李副厂长，对不住了。
杨厂长起身踱步，思索后说道：市自行车厂规模不大，年产量约几万辆，不过足够用了。
只要能生产自行车就行。
周行云赞同道。
走，带你去认识这位厂长。
杨厂长让秘书安排车辆，热情邀请。
周行云虽不想前往，但盛情难却，最终坐上了轧钢厂的吉普车。
这辆老旧吉普喷着黑烟，很快抵达自行车厂。
老梅你这架子不小啊，我都到门口了还坐着不动。
杨厂长一下车就打趣道。
杨厂长站在办公室外，他没急着推门，扯着嗓子朝里面喊。
嘿！电话里神神秘秘说什么大惊喜，又不讲清楚，跟放屁有啥区别！
梅厂长尖细的嗓音从门缝里钻出来。
杨厂长乐了：行啊，这可是你说的。
待会儿我带的礼物，你可别跟抢屁似的往上凑！
等等...你真有好事想着我723？梅厂长瞪圆眼睛，满脸狐疑。
反正有人说过的话，我可是记着呢。
杨厂长一把推开门，风风火火闯进去。
跟在后面的周行云完全被无视，梅厂长扫了一眼就挪开视线。
杨厂长熟稔地拽起梅厂长，把人拖到窗前。
快看楼下！好戏马上开场。
吉普车司机正把电动车卸下来，一抬腿跨了上去。
梅厂长瞅着那改装自行车直皱眉：这四不像的东西就是你的惊喜？他撇撇嘴，老杨你大老远跑来消遣我？
呵。
杨厂长眯着眼笑，待会可别求我。
梅厂长觉得眼前的老杨格外陌生。
这人怎么满嘴跑火车？
他就是饿死跳崖也不会求人！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脸面！
电动车突然窜出去，在街上划出三道流畅的弧线，灵活得像林间小鹿。
梅厂长瞳孔猛地收缩：不冒烟...不是燃油机...电力驱动？你们搞出了电动车？！他猛地攥住杨厂长的手，老杨你这礼物我收下了！
慢着！刚才谁说这是破烂来着？
谁啊？反正不是我。
梅厂长面不改色，仿佛患了失忆症。
周厂长快看，这就是说话当放屁的厚脸皮模范。
杨厂长冲周行云挤眼睛。
梅厂长重新打量了周行云一番，注意到他年轻的面庞上带着浅浅的胡须，似乎刚刚褪去稚嫩。
这辆电动车就是他的创意，所以你不光要谢我，更该谢谢这位年轻人。
杨厂长笑着插话道。
是我眼拙了！实在不好意思。
梅厂长连忙致歉，随后对周行云的才华赞不绝口，夸他能想到将自行车改造成电动车。
他毫不避讳地当着杨厂长的面挖墙脚：要不要考虑来我们自行车厂？保证给你更好的职位！
去你的！
杨厂长立刻拉下脸来，怒气冲冲地瞪着老友，你这就叫恩将仇报！早知道不把电动车给你看了。
老杨，你们轧钢厂又生产不了电动车，这不是浪费人才嘛！
梅厂长理直气壮地反驳。
转头又对周行云露出亲切的笑容：要是想带对象一起调过来，完全没问题！
这条件......
周行云确实有些心动，梅厂长的诚意确实很足。
但转念一想，新环境又要重新适应。
多谢好意，我在轧钢厂工作得很顺心。
听到这个答复，梅厂长遗憾地叹气：随时欢迎你来！我们厂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死心吧！
杨厂长得意洋洋地说，周厂长不会去你那儿的。
这场人才争夺战，他赢了！
说正事。
你打报告申请建电动车分厂，我这边马上批，还会提供图纸。
没有附加条件？
梅厂长怀疑地盯着老友。
以他对杨厂长的了解，这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本来没有，现在有了！
杨厂长佯装生气，分厂我们要占五成股。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最终议定轧钢厂占三成股份，负责金属部件供应。
谈妥后杨厂长才透露，分厂负责人将由副厂长的亲信担任。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梅厂长懊恼地说道。
李副厂长的名头他虽然没听过，但能坐上这个位置的绝非等闲之辈。
否则杨厂长早就将对方压得抬不起头来。
如今自行车厂要成立电动车分厂，无疑是彻底得罪了李副厂长，结下梁子。
“你不打算要分厂了？”
杨厂长从容一笑，仿佛胜券在握：“电动车可是能出口创汇的！它比摩托车便宜，国外市场也不小。”
“好家伙！”
梅厂长闻言，直接给了杨厂长胸口一拳，笑骂道：“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出口创汇可是大功一件，这下算是把李副厂长得罪死了。
“哈哈！”
杨厂长心知大局已定，李副厂长这次怕是要栽跟头，美梦该醒了。
轰轰——
周行云骑着摩托车回到四合院，照例引来一路艳羡的目光。
路人眼巴巴地望着他，恨不得自己坐在那辆拉风的摩托车上。
他推车进院，瞥见三大妈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似乎有话想说又咽了回去。
穿过前院到中院，贾东旭、易中海、傻柱等人或幸灾乐祸，或假意安慰，神色各异。
“嗯？”
周行云一头雾水，家里出事了？
他匆忙停好车，快步冲进屋子。
“京茹？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瞧你急的。”
秦京茹从厨房出来，拿着毛巾替他擦汗。
“那院里的人怎么都怪怪的？”
周行云扫了一眼，确认秦淮茹、小当和桂花都安然无恙。
“这个……”
秦京茹迟疑片刻，还是解释道：“大家都听说杨厂长争不过李副厂长，电动车分厂落到人家手里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行云自认只是个搞技术的发明家。
“怎么没关系？你是杨厂长的红人，他失势，你难免受牵连。”
秦京茹小心观察他的反应，见他并未动怒，稍稍松了口气。
“离谱！”
周行云嗤笑一声：“这些人听风就是雨，别搭理他们。”
“那就好！”
秦京茹神情舒展：“我刚才还担心你会被李副厂长刁难……”
呵，还不知道是谁要倒霉呢。
等着瞧吧，明天见分晓。
周行云嘴角微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京茹追着问了几句，他却始终闭口不提下午跟着杨厂长去自行车厂的事。
拎着铁皮桶来到中院水龙头前，哗哗的水声响起。
许大茂正接满一桶水，瞧见周行云立刻扯着嗓子嚷嚷：哎哟，这不是咱们院的大发明家吗？大伙儿快鼓掌！过几天某人的副厂长帽子怕是要保不住喽。
说够了吗？
周行云眯起眼睛盯着他，目光如刀。
往常许大茂虽然眼红，但至少还知道遮掩。
今天倒是彻底撕破脸，连装都懒得装了？
我偏要说！靠山倒了，有些人马上就要现原形！
许大茂被盯得后背发凉，不自觉地退后半步。
为了掩饰慌张，他猛地提起水桶。
哦？那我这会儿还是电热水壶分厂副厂长，明早就去厂里转转——你最好悠着点。
周行云声音不重，却吓得许大茂脸色煞白。
他僵硬地咧咧嘴，夹着尾巴溜走了，活像只丧家犬。
围观邻居顿时哄笑起来。
哈哈哈这就怂了？
忘形了吧？人家可还管着他呢！
行云打算怎么收拾他？让他扫大院？
光扫地哪够，加上掏厕所才带劲！
嚯，够损的啊！
许大茂听着身后刺耳的嘲笑，铁青着脸摔上门。
咣当！
水桶重重砸在地上，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娄晓娥皱起眉头：发什么疯？水桶招你惹你了？地上这么滑摔着人怎么办？
见丈夫一动不动，她气得跺脚：聋了啊？
你自己没长手？
许大茂正在气头上，梗着脖子吼了回去。
好啊许大茂！靠着我爹的关系当上副科长，翅膀硬了？娄晓娥叉着腰冷笑，敢冲我嚷？看我爹怎么收拾你！
许大茂心里猛地一沉，额头沁出冷汗。
他心知肚明，娄董事不会仅因夫妻争执就动用人脉撤他的职。
但想到可能被娄董事责骂，甚至失去岳父的支持，还是让他忧心忡忡。
许大茂赶紧换上笑脸赔罪：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都怪周行云威胁我，一时没控制住脾气。
说完立刻拿起拖把，麻利地打扫干净地面。
娄晓娥冷哼一声，脸色依旧难看：在外面受气就知道拿家里人撒火，算什么男人！
许大茂见自己这般低声下气还得不到好脸色，心里也窜起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