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主任找到傻柱叮嘱:中午杨厂长宴请周行云和穆工程师,你准备几道拿手菜......
呵!又请周行云吃饭?他来食堂的次数比外单位领导还勤!
傻柱撇撇嘴,心里有点儿不痛快。
作为轧钢厂头号大厨,他向来是给杨厂长和贵宾做菜的,还没享受过被厂长宴请的待遇。
可周行云这小子倒好,隔几天就跟杨厂长同桌吃饭,真是同人不同命。
那个穆工程师又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做杨厂长的座上宾?
傻柱忍不住打听。
人家是收音机厂的电子专家,地位赶得上副厂长!现在是杨厂长有求于人,你说够不够资格?
食堂主任掰着手指数了数,见傻柱一脸懵懂,叹道:咱们厂几千号人,工程师不到十个,那可都是真本事的主儿。
嘶——
傻柱这才明白工程师的分量。
他不禁拿八级钳工易中海作比较:这么说工程师比八级工还金贵?
这个嘛......不太好比。
食堂主任模棱两可地回答,工程师负责画图纸提要求,工人负责照着做,不是一个路数。
傻柱嗤笑一声,不耐烦地道:不就是动脑子和出苦力的差别么,有啥不能讲的。
行了,赶快炒菜去!食堂主任连声催促。
傻柱朝徒弟马华和胖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去准备食材。
他自己却抄着手站在一旁监工。
胖子握着菜刀熟练地切着葱姜,心里却在盘算:好歹替周行云盯过李副厂长的梢,应该能调到他手下吧?虽然都是傻柱的徒弟,可马华明显更受器重。
要是跟着周行云,说不定转正升职更容易?
这一走神,刀工就慢了下来。
胖子!傻柱厉声喝道,看看你切的料!粗细不匀的像什么样子!专心点!
是,师父!胖子一哆嗦,赶紧集中精神。
傻柱麻利地炒好麻婆豆腐、水煮肉片等几道菜,亲自端着往周行云和杨厂长的包间送去。
他盘算着:我这大厨辛辛苦苦炒菜,上桌吃口饭也是应当的。
傻柱把菜摆上桌时,杨厂长诧异道:怎么让你这大厨来上菜?这些杂活让徒弟做就行了。
听说您要招待收音机厂的穆工程师,我特意来认识认识。
傻柱堆着笑脸,有个工程师朋友,往后跟人吹牛也有面子不是?
杨厂长眉头一皱。
** 湖的他立刻觉出这话里有文章,但面上不显,转头问穆工程师:穆工,咱们厨师想跟你结识,你看?
有什么好认识的,他又不懂电热水壶原理。
穆工程师瞥了傻柱一眼,不过菜做得不错,让他坐下吃口饭吧。
杨厂长只冷淡地丢给傻柱一句:自己搬凳子,碗筷去拿。
周行云也摸不透傻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不是存心扫杨厂长的面子么?就为蹭顿饭?既然是他自己找不痛快,周行云也懒得理会,专心当他的干饭人。
不得不说,傻柱的手艺确实好,这几道菜相当可口。
杨厂长与穆工程师相谈甚欢,不时与周行云搭话。
傻柱孤零零地坐着,无人问津,显得格外落寞。
还没等饭局结束,他就借口食堂有事匆忙离开,背影狼狈。
杨厂长,这厨子倒挺有趣。
穆工程师望着傻柱远去的身影笑道。
怕是昏了头,以前从没这么糊涂过!没文化还硬凑热闹,不是自讨没趣么?杨厂长不屑地挥挥手,说了几句贬低的话,心里舒坦了些。
饭后三人回到电热水壶研发室。
上午普通水壶原型已完成,烧水功能正常。
但接下来的蒸汽开关才是真正难关。
我的设想是水沸后蒸汽推动蝶形双金属片变形,实现自动断电。
周行云向穆工程师说明,能解决吗?
你这脑子怎么想的?如此简单的思路我怎么就没想到?穆工程师眉头紧锁,脸色难看,我试试看,从没接触过这东西,需要时间。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杨厂长连忙鼓励道。
周行云并非电子专业出身,对开关结构并不了解。
不过这种简单装置只要思路正确应该不难实现,就看这位穆工程师的真本事了。
见穆工程师陷入沉思,周行云转向杨厂长:让他研究开关,我们来设计水壶外观,要有时尚感。
有必要吗?商店里的商品连包装都没有,照样畅销。
杨厂长不解。
当时商品都是国营专卖,百姓别无选择,售货员是令人羡慕的职业。
周行云没有立刻回答。
以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和从未出国的经历,按理说不会了解国外情况。
某些来自未来的信息必须埋藏心底,绝不能轻易透露。
厂长,您觉得洋人是否比咱们富裕?
周行云没有正面作答,转而抛出一个问题。
这还用问!当然是他们更阔绰。
杨厂长毫不迟疑地回应。
周行云轻轻颔首:就像我现在月薪五十多元,所以不再购买玉米面,顿顿都能吃上白面。
外国人既然有钱,自然也会选购更精美的商品。
电热水壶越是时髦,销路就越好,换取的外汇也就越多。
说得在理。
杨厂长激动地击掌,最后那句关于外汇的话直击他心坎,咱们就把电热水壶做得更洋气、更漂亮。
只要能赚取更多外汇,他甘愿大费周章。
周行云暗自舒了口气。
这个年代的人们尚未意识到,外观设计同样能创造经济价值。
若杨厂长不认可这个理念,事情就会变得棘手。
许多资源调配都必须仰仗他的支持。
比如塑料外壳。
我认为630型自动电热水壶应当采用白色塑料外壳,表面要有光泽度,不能粗糙。
还必须耐高温、无异味。
周行云试探道,杨厂长能否联系塑料厂配合生产?
杨厂长眉头越皱越紧:你这些要求太苛刻了!恐怕没有塑料厂能做到。
你没发现吗?生活中塑料制品少之又少,不是金属就是木头!
他无奈叹息,据我所知,城里连一家塑料厂都没有。
全国不过三五家,都肩负着重任,哪有空接我们的单子。
什么?
周行云顿时怔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未来随处可见的塑料,在这个年代竟是稀缺物资。
那改用木材吧。
不过要试验各种木料,务必挑选最美观的几种。
这个容易,木材交给我来解决。
杨厂长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先前听说要用塑料时,他心里直打鼓——以轧钢厂厂长的身份,想让那几家珍稀的塑料厂配合,简直是痴人说梦。
好在木材遍地都是,不成问题。
轧钢厂仓库里就堆放着松木、杉木等常见木材。
但这些品种还远远不够,杨厂长立即动身去找木材厂的熟人帮忙。
周行云监督着工人们将圆柱形松木挖空芯材,只保留最外层的木料。
电热水壶很快覆上了一层松木外壳,外观顿时提升不少。
工人们精心安装了木质手柄,整个设计更显完整。
看起来还可以。
周行云伸手抚过水壶的木制外壳,触感光滑 ** 刺。
或许这种木质水壶在外国人眼中会显得新奇?他们似乎对自然元素格外偏爱。
周行云不太确定。
他计划先把这些木质外壳的水壶拿给城里的外国人试
“您放心,轧钢厂那边我会替您盯紧的。”
胖子微微躬身,语气恭敬。
周行云领着胖子来到轧钢厂食堂,向食堂主任说明了来意。
食堂主任露出讶异的神色,抬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半带调侃半带埋怨地说道:“你小子可真有本事,攀上高枝了,以后前途无量啊!”
虽说胖子只是个没出师的学徒,厨艺还差 ** 候,但毕竟是食堂的人。
现在突然跳槽到别处,让他这个主任的脸往哪儿搁?
“多亏主任栽培,没有您的提拔,我也进不了热水壶研发小组。
今后您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尽力办到。”
胖子嘴角挂着掩不住的得意,但话说得依旧谦逊。
“瞧瞧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
食堂主任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不痛快顿时消了大半,满意地点点头,“行吧,我也不挡你的路,往后跟着周科长好好干。”
胖子连连点头,依旧做出一副对食堂主任敬重的模样。
只要食堂主任松口,胖子调岗的事情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这时,傻柱闻讯赶来,指着胖子的鼻子就骂:“好小子,翅膀硬了是吧?一声不吭就打算跑路?我可是你师父!”
骂完胖子,他又转头冲周行云瞪眼怒吼:“还有你!莫名其妙撬我的人,懂不懂规矩?”
他越骂越凶,眼睛气得发红。
周行云不慌不忙地摊手一笑:“听说胖子跟你当了两年学徒,你连一道正经菜都没教过他。
他不走,难道还要继续给你打杂?”
说着,他又补了一句:“他是轧钢厂的学徒,又不是你家的奴才,现在可不兴那一套了。”
傻柱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死死盯着胖子,仿佛要活剥了他似的。
他冷笑一声:“幸亏我没教你真本事,不然你不止跳槽,怕是连我这个师父都要踩在脚下!”
“师……傻柱,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吧?我切了两年菜,什么都没学到,离开不是很正常?”
胖子挺直腰板反驳道。
“好!很好!你最好别栽在我手里!”
傻柱瞥了一眼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食堂主任,知道指望不上,最后只能撂下一句狠话,怒气冲冲地走了。
“唉,这事儿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