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笑得更欢实——他中意这转变,更瞧出眼前人藏着股韧劲,只要肯拼,前途怕是要越过自己。
陈爱民被他笑得挑眉:“我改性子,您倒比捡了钱还高兴?”
“现在才瞧出来?”
叶老爷子咂咂嘴,“如今这做派才像话。
信我,你这块料子稍加打磨……”
话锋忽转,“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演得可真像。
要不是瞧见你冲我使眼色,险些连我都唬住了。”
陈爱民顿时笑出声:“那您说,我和贾张氏谁的戏更真?”
二人闲话片刻,老爷子因事告辞。
院里只剩陈爱民一人——秦淮茹姐妹逛街未归,他索性溜达到保卫处。
刚进门就撞见队长。
对方一把勾住他肩膀:“你们院那老太婆可够闹腾!”
陈爱民拂开胳膊:“听说她要撞墙?”
队长脸色瞬间精彩纷呈:“别提了!”
原来贾张氏嚎了半天要寻死,结果身子软绵绵往墙上贴,力道轻得连蚊子都拍不死。
贾张氏压根没那个胆子寻死。
保卫处队长一看她不是真要拼命,也就懒得阻拦她了。
眼见没人拦着,贾张氏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这老虔婆可舍不得拿自己脑袋往墙上撞,多疼啊。
陈爱民听完队长的讲述,忍不住咂舌:早听说这些人奇葩,没想到能奇葩到这个程度。”队长深有同感地点头——他这些年见过不少怪人,但像这么离谱的还是头回见。
想到陈爱民就住在那个四合院,队长忍不住提议:要不...你考虑搬出去?
凭什么他们作妖要我搬家?陈爱民笑着摇头,要搬也是他们搬。
放心吧,你看他们哪次能在我这儿讨到便宜?队长闻言会心一笑——这话倒是不假,贾张氏那些人在陈爱民面前确实屡屡吃瘪。
说来也怪,虽然认识时间不长,队长总觉得和陈爱民特别投缘,仿佛多年老友。
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年轻人,有意深交。
陈爱民自然求之不得——有个保卫处的朋友镇着,院里那些外强中干的邻居们就更不敢造次了。
陈爱民刻意避开了保卫处,不用看也知道贾张氏肯定在里头闹得鸡飞狗跳。
等他转回四合院时,处分结果已经下来了:贾张氏凑不出赔偿金,只能去劳动改造。
听到这个消息,秦淮茹和秦京茹当晚就张罗了一桌好菜庆祝——在她们眼里,这个能想出如此毒计的恶婆婆早该有此报应。
工作日转眼就到。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棂,陈爱民就睁开了眼睛。
灶台前忙碌的秦淮茹见他起床,笑着招呼道:早饭快好了。”
“醒了?”
“快去洗漱吃饭。”
陈爱民揉了揉眼睛。
他打着哈欠点点头。
这样的日子让他很知足。
虽然每天要工作。
但回家总有温暖的等待。
休息时还能约好友相聚。
这般生活实在舒心。
让他感到无比惬意。
早餐时间转瞬即逝。
陈爱民放下碗筷。
蹬着自行车就往轧钢厂赶。
秦淮茹坐在后座轻晃着腿。
进厂后两人默契分开。
径直走向各自岗位。
他们早已似老夫老妻。
告别时无需多言。
但情意始终未减。
即便不言不语。
心意依旧相通。
杨厂长正巧从大门进来。
看见两人道别的身影。
待秦淮茹走远。
他才上前拍陈爱民的肩。
“你们两口子感情真好。”
陈爱民得意地昂起头。
“那当然!我选的媳妇能差吗?”
杨厂长笑着揉他头发。
“越来越贫嘴了,快去干活吧。
这批材料赶出来,”
“你升职的事就稳了。”
“我可很看好你!”
陈爱民应声去工作了。
开工两天后遇到难题。
首先是数量问题。
十个人根本赶不及。
原以为就一批货。
谁知杨厂长又追加。
期限却保持不变。
一个月要完成所有。
其次是材料体积过大。
轧制耗时太久。
先前试的最小规格。
大小不同耗时悬殊。
陈爱民找杨厂长商量。
了解情况后厂长问:
“你是想延长期限?”
看似两个难题。
其实只需放宽时限。
陈爱民点头承认。
这正是他的想法。
不延长期限的话。
十个人不吃不睡也完不成。
杨厂长见状叹气:
“不是不想帮,实在无能为力。”
陈爱民心头一沉。
果然接下来听到坏消息。
工期绝对不能拖延,这批材料上级部门等着急用。”
截止日期是铁定的。”
陈爱民闻言
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
随即深深吸了口气。
努力压下心头涌起的烦躁。
这么短的时间要完成如此大量的加工任务。
简直是把工人当牛马使唤!
思及此。
陈爱民换了个方式向杨厂长提议:
能不能压缩些任务量?
实在太多了,我们车间就十个工人,就算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也赶不完。”
杨厂长看陈爱民态度诚恳。
又是长叹一声。
沉默不语的样子。
已经让陈爱民明白了答案。
陈爱民再次做了个深呼吸。
上面那些领导不知抽什么风。
非要卡死期限完成这么多活计。
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
他闭目凝神。
强压着胸中闷气。
事情急不得。
柳暗花明处自有转机。
总能想到办法的。
突然灵光一闪。
陈爱民有了主意。
既然任务量和工期都不能调整,那能不能增派些人手?
这点杨厂长倒是能办到。
需要多少人?我尽量调配。”
陈爱民笑而不语。
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杨厂长。
杨厂长顿感不妙。
大约...一百人吧。”
杨厂长差点背过气去。
小陈,这不是开玩笑吗?
哪需要这么多人?我上哪儿给你找?
陈爱民早有对策。
临时工就行,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杨厂长眉头紧锁。
百名临时工。
开销可不是小数目。
见厂长犹豫不决。
陈爱民点拨道:
您愁什么?又不用您掏腰包。”
这笔账总要厂里出啊。”
陈爱民笑得狡黠:
思路该变通了。
使个小手段,自然有人买单。”
凑到杨厂长耳畔低语几句。
杨厂长闻言眼前一亮。
还是你有办法。”
当晚。
杨厂长就带着陈爱民赴宴。
包厢里已有人推杯换盏。
进门后。
杨厂长堆起笑容寒暄。
抱歉啊,耽搁了一会儿。”
话音未落,包厢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迟到要罚三杯!
只见杨厂长二话不说抄起茅台,连斟三杯一饮而尽。
干脆利落的动作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席间气氛顿时热络起来。
这时有人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陈爱民,好奇地询问杨厂长:这位小兄弟是?
杨厂长笑着介绍:他就是特殊车间的陈爱民。”
原来是你啊!大家恍然大悟,纷纷招呼道:来来来,快入座!
陈爱民却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径直走向酒桌。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默默给自己斟满三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我也迟到了,该当同罚。”他抹了抹嘴角笑着说。
这豪爽的举动立刻赢得满堂喝彩。”好样的!够爽快!在众人的夸赞声中,陈爱民终于落座。
酒过三巡,场面愈发热闹。
不少人发现这位年轻人深藏不露,便轮番上前较量。
出乎意料的是,即便微醺的陈爱民也只是脸颊微红,步态稳健,与其他东倒西歪的宾客形成鲜明对比。
老杨,你带来的这位可真能喝!有人醉醺醺地竖起大拇指,下次一定要再来啊!
陈爱民望向杨厂长,两人交换了个眼色。
其实今天我们主要是来放松的。”杨厂长清了清嗓子说道。
谁不是呢?已经喝得七荤八素的客人们大着舌头附和,工作家庭都烦心,就指着这口酒呢!
其中一人揽着陈爱民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小兄弟,咱们改天接着喝!我一定赢你!陈爱民笑着点头应允,眼角的余光却瞥向墙上滴答作响的挂钟。
“行,我等你。”
杨厂长接着说道:
“来这儿等着,谁心里没点压力?但爱民啊,千万别因为压力就撂挑子。”
众人立刻来了精神:
“什么撂挑子?”
大家都知道陈爱民是特殊车间的创建者。
即便醉意朦胧,
这事他们可都记得。
陈爱民见状长叹一声。
领导们见他这副模样,
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车间任务是重中之重,
否则上头也不会紧催不放。
被领导督促的他们,
也只能转过来催促下属。
见陈爱民叹气,
众人顿时酒醒了大半。
“出什么事了?!”
陈爱民欲言又止,
半晌又重重叹气。
有人忍不住直接发问:
“到底怎么回事?”
陈爱民低声道:
我可能...完不成这个任务。”
这话犹如一瓢冷水泼进热油锅。
开什么玩笑!
陈爱民看着焦急的众人:
材料太多时间太紧,我实在扛不住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
其实最初接到任务时,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工作。
若非陈爱民出现,
他们早该放弃了。
现在听到陈爱民的坦白,
反而有种莫名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