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试探了里面的空气,把煤油灯递给陈爱民:你帮我照着点。”
刚转身要下去,就听见木梯吱呀作响——陈爱民也跟着下来了。
你先上去吧,下面脏,别弄皱了西装。”秦淮茹劝道。
陈爱民却举着灯凑近:两个人办事方便。”当看清丈夫的表情,秦淮茹顿时红了脸,轻推他胸膛:胡闹...这地方怎么行...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就这里好,昨晚我都没听够你的声音......秦淮茹慌忙捂住他的嘴:叫人听见怎么办?
宾客们都在前院喝酒,没人会注意到这里。
陈爱民凑到秦淮茹耳边低语:我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妻,怕什么。”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秦淮茹想起母亲昨日的叮嘱,原本推拒的双手渐渐失了力气。
察觉到妻子的松动,陈爱民趁势柔声道:淮茹,我想你了。”这话让秦淮茹心头一软,轻轻点了点头:你...别太耽误工夫,待会还要回去敬酒。”陈爱民揽住她的腰肢:知道。”
煤油灯搁在腌菜坛上,昏黄的光透过白瓷在地窖墙面投下晃动的影子。
阴冷的地窖因这对璧人而暖意渐生。
秦京茹本是跟着想讨些喜糖,却见两人钻进地窖。
正要离开时,隐约听见异样声响。
少女先是错愕,继而面红耳赤,僵坐在门外椅子上捂着眼睛,却又忍不住竖耳倾听。
直到动静平息,才踉跄逃离。
翌日近午,倦极的秦淮茹才起身。
发觉每日必来的妹妹今日缺席,便向母亲询问。”孩子昨日玩累着凉了。”母亲边扫地边说,要不带个罐头去看看?
秦淮茹觉得在理,早饭后便提着黄桃罐头去看望。
陈爱民塞给她些钱,自己钓鱼去了。
屋里烧着热炕,秦京茹却根本无病。
那夜墙角的邂逅让她辗转难眠,此刻见姐姐来访更是羞窘难当。
秦淮茹只当妹妹病重,心疼地抚上她发烫的脸颊。
“穿这么少可不行,昨晚着凉了吧?额头还有点烫。”
秦淮茹递过一杯温水,又从包里取出黄桃罐头塞给秦京茹。
“你姐夫听说你身子不舒服,特地让我捎来的。
晚些让你妈开给你吃,早点养好病,姐得空带你逛集市去。”
秦京茹母亲听见罐头是女婿特意嘱咐带来的,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忒讲究!来串门还带东西。”
她抓了把瓜子问秦淮茹:“小陈今儿咋没一块来?”
“天没亮就扛鱼竿出门了,这会儿准在虎子家后头那河边蹲着呢。”
秦淮茹磕着瓜子答道。
棉被里的秦京茹耳尖动了动,听说陈爱民常去村口钓鱼,顿时竖起耳朵,连害羞都忘了,专心听着表姐念叨婚后琐事。
临走前,秦淮茹替表妹掖了掖被角:“记得把罐头吃了,下回领你去认认门。”
***
秦家庄的日子过得轻快。
这些天陈爱民总在早饭香里醒来,陪秦淮茹用过餐便拎着渔具出门。
秦淮茹则跟着母亲学持家之道,小两口的日子愈发蜜里调油。
“爱民,又来甩两竿?”
自打喝了喜酒,村里人都认得这位爱钓鱼的新姑爷。
近日河岸边晃悠的姑娘媳妇忽然多了起来,偏生今日陈爱民身后还跟着个拎小桶的尾巴。
“哟,京茹丫头也来凑热闹?”
秦胜利瞧着亦步亦趋的秦京茹直纳闷。
“孩子贪玩罢了。”
陈爱民漫不经心应着,原想让她在备好的钓点玩,谁知这姑娘偏要挨着他坐。
老钓客入定似地凝望水面,鱼线破空的脆响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秦京茹偷瞄身旁人利落的动作,心头莫名泛起涟漪——村里还没见过这样行云流水的架势。
系统鱼饵很快招来鱼群,浮漂猛地一沉。
陈爱民瞬间绷紧腰背变换姿势,鱼竿弯成惊险的弧线。
围观者倒吸凉气,又齐齐掩住嘴,生怕惊跑了这场无声的博弈。
秦京茹攥着衣角直愣愣盯着陈爱民的钓竿,贝齿不自觉地咬着下唇。
陈大哥当心!
这条大鱼对旁人或许是个挑战,但陈爱民双手稳握钓竿的模样,分明游刃有余。
若不是顾忌鱼竿承重,他单凭手劲就能将鱼拽上来。
只见他娴熟地收线拉杆,左手抄网凌空一兜。
嚯!好家伙!伴着秦胜利兄妹的惊呼,一条七斤重的鲤鱼破水而出。
收竿入护时,秦京茹望着自己桶里两条小银鱼,脸上写满崇拜:陈大哥真厉害,我钓了好几天才这两条。”
陈爱民扫了眼那两条不够塞牙缝的小鱼,不动声色道:多练练就好了。”少女乖巧地点头收竿,笑靥如花。
秦家院里,秦母正为断腿的板凳发愁。
秦父拾起木腿正要修理,被秦淮茹拦住:让爱民做张新的吧。”
哪能总麻烦小陈。”秦父搓着木榫摇头。
话音未落,陈爱民拎着鱼篓进门。
秦母接过沉甸甸的渔获喜笑颜开:这鱼腌好了给你们捎去。”
看见丈人蹲着修凳子,陈爱民笑道:我给您打套新桌椅吧。”
使不得使不得!老两口连连摆手。
您二老这么见外,明年我们可不敢回来喽。”女婿一句话,倒叫秦父捻着胡须笑了起来。
听罢这番话,秦父秦母再也找不到推辞的理由。
午饭刚过,陈爱民就专心致志地挑选起木料来。
秦父平时有收集木材的习惯,家中的桌椅大多是他亲手制作的,虽做工略显粗糙,但件件都是实打实的实木。
您这块白松保存得真不错,就用它来做套桌椅吧!陈爱民轻轻抚摸着柔韧而有弹性的白松木料,抬眼看向身旁略带自豪介绍着的秦父。
这木料硬度比普通白松高,做成的家具既防水又耐用。”
选好材料后,陈爱民立刻开始动手。
给岳父岳母做的东西,自然要比外面卖的精细许多。
他挥动刨子,仔细打磨着桌板,墨线在原木色的木料上划出清晰的痕迹。
乖乖!陈爱民这手艺,起码得是个老师傅级别吧!听说秦家要做家具,闲来无事的村民纷纷跑来围观。
看这木料打磨得多细致,给自己家干活就是上心。”
秦顺理盯着陈爱民制作的桌椅,眼中满是艳羡。
那一道道精准的墨线,配上传统的榫卯结构,虽然装饰简单,没有繁复雕花,却比那些花哨的款式更契合秦家堂屋的风格。
以前买桌椅都挑雕满花的,今天看爱民做的这套,倒觉得比雕花的还耐看。”村民们虽不懂什么环境美学,却能直观感受到这套家具与农家堂屋的和谐。
简洁大方的造型,散发着淡淡的松木清香,这样的家具在村里可不多见。
还没等陈爱民上漆,人们就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爱民,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平素这时候,陈爱民早该提着鱼竿去河边了。
几个常一起钓鱼的伙伴等不到人,打听后寻了过来,没成想竟看见他在院子里做木工。
老陈,你可真是样样精通啊!一位大叔站在身后,望着他娴熟地摆弄各种传统工具。
几个钓友凑上前,大胆地摸了摸半成品的桌椅。”这不算什么,基础木工而已。”陈爱民谦逊地说。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夸赞。”别太谦虚,就你这手艺,在北辰当个师傅都够格!是啊,村头王木匠做的都没你这个好。”
围观人群中,一个快要结婚的小伙子看得心动不已——这样简约大气的桌椅,他在整个北辰都没见过。
秦家门里里外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
陈爱民正专注地打磨着一张新做的方桌,木屑在阳光下飞舞,木材的纹路渐渐显露光泽。
啧啧,这手艺可真了不得!一个村民蹲在旁边感叹,现在年轻人哪有这耐心学木工啊。”
秦胜利盯着陈爱民灵活的手指,小声嘟囔:要是我也能这么巧,早进城挣钱去了。”
村里会木匠活的人不多,大多只会简单修补。
桌子腿断了就拿钉子钉上,实在不行三条腿也能凑合用。
眼看着崭新的餐桌就要完工,连秦家大伯都连连点头。
老秦,你们家这姑爷真是挑对了!大伯拍着秦父的肩膀,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张正在刷漆的桌子。
大伯母拉着秦淮茹的手热络地说:小茹有福气啊,嫁了个这么能干的丈夫。”她眼珠一转,又压低声音:你大堂姐还没着落呢,能不能给介绍个像爱民这样的?一半本事也行啊!
秦淮茹心里哭笑不得。
要不是当初贾家临时反悔,哪轮得到自己嫁给爱民哥。
看着大伯母期待的眼神,她委婉地说:城里人娶媳妇讲究多,要不您去找张媒婆问问?
想到四合院里那些人的嘴脸,秦淮茹暗自庆幸。
真要介绍过去,不是害了自家姐妹么?
大伯母听完也觉得在理,连忙记下张媒婆的电话号码,喜滋滋地离开了。
周围的大婶们早已按捺不住,见大伯母要到联系方式,立刻蜂拥而上,都想打听个究竟。
与此同时,陈爱民上好油漆,只等晾干。
围观村民热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像沙漠旅客望见绿洲。
他爽快说道:乡亲们有需要修的物件尽管拿来,不过定制新物件可要收工钱。”
一听这话,刚才还犹豫的青年抢先问道:爱民哥,给我个实价,合适的话我结婚的全套家具都托你了。”
陈爱民笑着比划:不占大伙便宜,管顿饱饭就成,要有酒有肉。”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原本迟疑的村民争相往前挤。
毕竟这年头找木匠哪有不花钱的,只管饭实在太划算。
眼见场面混乱,秦父赶紧维持秩序:别挤别挤,排好队慢慢来,当心踩着人。”
在秦父指挥下,人群渐渐排成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