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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许卫东暴怒的模样,秦淮茹先是心惊,继而窃喜:或许不必急于威胁贾东旭。等他毁了小尼姑,许卫东必定会抛弃她。届时再逼贾东旭离婚,自己岂不是能……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又过了五分钟,母鸡突然吐血倒地。秦淮茹吓得后退一步:这药不会致人死命吧?但转念一想,人比鸡大得多,应该无碍。就算真出事,也是小尼姑自找的——谁让她嫁给许卫东呢?
就像将来自己若遭不幸,许卫东大概也会说:谁让你嫁给贾东旭呢?
现在该如何处理这只鸡?放回笼子风险太大,不如……她正想挖坑掩埋,又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念头。
三伏天,埋在地里容易腐烂发臭。
要是被人闻到异味,循着气味找来就麻烦了。
之前许大茂亲眼目睹她进过地窖。
这样很容易就会怀疑到她头上。
不如趁四下无人,赶紧把鸡处理掉。
谁知刚踏出地窖门,
就撞见出来倒脏水的二大妈。
她慌忙将死鸡藏在身后。
好在角度遮挡,二大妈没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
“淮茹来得正好,帮我搭把手打扫卫生。”
自从昨晚刘海中自封为一大爷,
二大妈今早就开始摆起架子,连个“请”字都省了。
秦淮茹本想推辞,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今刘海中得势,她自然要识相些。
“这就来。”
她悄悄将鸡丢在地窖口,
用脚拨弄杂草掩盖妥当。
谁知到了二大妈家才发现上当。
二大妈完全把她当免费劳力使唤。
一会儿说桌子太重搬不动,
一会儿嫌登高危险让她除尘。
她实在忍不住:“二大妈您……”
“老刘现在是一大爷了,怎么还叫二大妈?”
对方立刻拉下脸来。
秦淮茹心里直翻白眼。
这不就是一人得道,鸡犬 ** 么?
但面上还得陪着笑:
“瞧我这嘴,一大妈还有什么活要干?
我还得回去照看棒梗呢。”
新任一大妈笑容满面:
“棒梗有你婆婆看着呢。
我这儿正缺人手,你可不能走。”
见秦淮茹面露难色,
她又抛出一个甜头:
“听说棒梗耳朵不太好?
改天让老刘开全院大会给你们募捐。”
至于是哪天,那就另说了。
一大妈心里打着小算盘。
秦淮茹却信以为真:
“真是太感谢一大妈了!
您看哪儿还需要收拾?
这个柜子要擦吗?我来!”
她左一句“一大妈”右一句“一大妈”,
抢着干活献殷勤。
一大妈悠闲地喝着茶水,
真把自己当官太太使唤人。
这傻女人连空头支票都当真,
难怪当年放着许卫东这样的好对象不要,
偏要嫁给贾东旭那个窝囊废。
贾张氏在家左等右等,
足足一小时还不见儿媳踪影。
这该不会去偷汉子了吧?
想到这儿她坐不住了。
见孙子正在午睡,
便急匆匆出门寻找。
有邻居说看见秦淮茹去了后院,
贾张氏顿时火冒三丈。
怪不得总借口去地窖,
原来是去后院会野男人!
后院住着秦淮茹的老相好许卫东,
还有单身汉许大茂。
她快步寻到后院,
发现二大妈家房门紧闭。
原来秦淮茹正在里屋打扫,
小心眼的二大妈怕人顺手牵羊,
特意锁了房门。
又见许卫东和许大茂都锁着门,
贾张氏正要发作,
突然听见“咯咯咯”的鸡叫声。
许大茂家门口的鸡笼里,
有只肥母鸡在窝着。
贾张氏眼里瞬间泛起贪婪,
恨不能马上顺走它。
可转念儿子刚被停职,
还是别惹事为好。
她恋恋不舍地走向地窖,
一步三回头惦记着那只鸡。
刚到地窖口,
脚下杂草突然晃动。
她以为是蛇,吓得直往后退。
仔细一瞧,竟是只大花鸡!
谁把鸡扔这儿了?
她馋得凑近观察。
鸡刚死不久,
草叶上还留着新鲜血迹。
贾张氏眼珠一转,
心里有了数。
许大茂拎着两只鸡回来时,贾张氏正巧看到。
她立刻明白有人盯上了许家的鸡。
不仅偷了,还杀了藏起来。
那偷鸡贼说不定还会回来!
贪婪冲昏了头脑。
反正是别人偷的,我顺手拿走也不算过分。
再说这是给棒梗补身子的!
她飞快跑回家拿了装土豆的竹篮。
把鸡藏在土豆下面,假装去地窖取土豆。
正值晚饭时间,各家都在生火做饭。
贾张氏来回竟没被人发现。
凭着在农村杀鸡的经验,她麻利地处理起来。
心虚的她,不到半小时就收拾好了。
累得直喘粗气的贾张氏不敢停。
还得处理那些鸡毛。
她早想好了借口:
要是家人问起,就说买鸡时把鸡毛折价卖给摊贩了。
看到熟睡的棒梗,她低声说:“奶奶这都是为了你。”
她换了个胡同把鸡毛倒进垃圾堆,还有点舍不得——这些鸡毛至少值一毛钱呢。
但眼下没时间,况且卖鸡毛容易露馅。
她挎着空篮子绕了几圈,装作刚买完菜回来。
进院时本想炫耀,终究心虚,见各家都在吃饭便悄悄回了屋。
炉子上的砂锅开始飘出香味。
她想着晚上让棒梗多喝点,说不定对他耳朵好。
又想到停职在家的东旭,心一软:让他也喝两碗补补。
刚把砂锅放上炉子,秦淮茹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去哪儿了?找了你半天。”
“别提了!本想捡块砖垫桌脚,被二大妈抓去干活。”秦淮茹拍打着身上的灰,“浑身是汗,得赶紧洗澡。”
她憋了一肚子火——白干了三小时,临了二大妈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哟,都饭点了,你快回去吧!”
路过许大茂家时她突然想起正事,却发现鸡不见了!
绕着地窖找了三圈没找到,只得悻悻回家。
看到婆婆难得生火炖汤,她怀疑道:“妈,煮什么呢?”
贾张氏心头一紧,按准备好的说辞答道:“给棒梗补身子的老母鸡,花了我一块钱呢!”
秦淮茹掀开锅盖,看到鸡脖子上的刀口——不是自己那只。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平时烧水都嫌费煤球。”
“这叫该省省该花花!”贾张氏作势要讨钱,儿媳赶紧溜进里屋。
两人隔着一道门,同时松了口气。
一个暗喜蒙混过关,一个庆幸逃过要钱。
红星小学。
办公室里的人陆续离开。
妙真整理好桌面,准备下班。
“需要我送你下去吗?”冉思月背着包走过来问。
“不用了,我爱人会来接我。”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轻叩声——许卫东已经到了。
见哥哥来得这么快,妙真开心地站起身。
冉思月忍不住笑出声:“白天看你做事不紧不慢,怎么一见许同志,就像小猫见了老虎似的?”
妙真红着脸轻捶她:“别胡说!”
“好啦好啦,”冉思月笑着摆手,“你们家许同志板着脸时可吓人了,我可不敢惹他。”
妙真认真道:“卫东从不随便对人发火。”
正说着,许卫东推门而入。
“那我先走啦,明天见!”冉思月匆匆告别。
许卫东接过妻子的包,小心扶着她往外走。
“刚才说什么打人?”他随口问道。
妙真仰起脸,眉眼弯成月牙:“思月开玩笑说你严肃时很凶。”
许卫东故意板起脸:“像这样?”
“对,就像别人欠你钱似的。”妙真被逗笑了。
见她笑得灿烂,许卫东也露出笑容:“既然是玩笑,你还那么认真解释?”
妙真歪着头看他:“我知道是玩笑,但不想让人误会你。虽然......”她声音渐低,“我有时自私地想把你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知道你的好。可名声很重要,玩笑说多了,难免有人当真。作为你的妻子,我要维护你的声誉。将来你定会成就非凡,我不希望现在的玩笑话,变成日后的中伤。”
这番话让许卫东既惊讶又感动。他轻抚她的发丝——这段时间调养得好,她的头发已不再干枯。
“那位冉老师全名叫什么?”下楼时他突然问道。
“冉思月,教三年级语文,之前也代过一年级的课。”妙真眼睛亮了起来,“哥哥,她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以前在山上......”
她兴奋地说着校园趣事,像孩童分享新鲜事般雀跃。许卫东始终含笑倾听,直到自行车棚前才打断:“以后每天都这样讲给我听,好吗?”
妙真甜甜地点头。正要上车,远处传来冉思月的呼喊:“妙真!能请许同志帮我看看自行车吗?链条掉了装不上!”
妙真望向丈夫,眼神带着询问。许卫东走过去:“你扶着妙真。”
冉思月跑来挽住妙真,悄悄冲她眨了眨眼。
“妙真,我现在信你说的话了,你们家许同志对你真是没话说!我妈总说,懂得疼媳妇的男人肯定错不了!”
妙真微微一笑,脸颊泛起羞涩的红。
她心里暗自得意:我哥哥的好,你才见识到一点点呢。
许卫东麻利地修好了自行车:“链条卡住了,暂时修好了。有空去车铺彻底修一下,这样用不久。”
“太感谢了!妙真,我先去修车,明天见!”冉思月匆匆道谢,骑车飞奔而去。
这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灯泡。
“小尼姑,想在外面吃饭吗?”许卫东推着车问。
“哥哥饿吗?要不先回家吧。我想洗个澡换药,伤口有点不舒服。”
许卫东立刻紧张起来:“腿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就是有点痒,可能是天热出汗的原因。”
“真的没事?”许卫东不放心地又问。
妙真伸出手指,在他背上画了个大大的圈。
“那先回家,不舒服随时告诉我。”许卫东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洗完澡换药时,许卫东发现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年轻人恢复得就是快,他终于放心了。
“你在家休息,我去买饭。想吃什么?”
妙真歪着头想了想:“天热没胃口,哥哥看着买吧。”
“那我去了,门给你开着透透气。看看有没有卖凉粉的,没有就买凉面。”许卫东盘算着,小尼姑最近苦夏吃得少,他总惦记着。
中院里,秦淮茹正用力搓洗衣裳。看见许卫东送妙真回来又出门,估计又是去买吃的。她越想越气,把衣服当成许卫东狠狠揉搓。
这时许大茂哼着小曲过来:“秦淮茹,又洗衣服呢?你这日子过得可真不容易!”
“总比你打光棍强!”秦淮茹没好气地回嘴。
要是平常许大茂早急了,可今天他刚做完体检,正做着当娄家女婿的美梦呢。“别胡说,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媳妇可是娄家的千金!”
秦淮茹停下手中的活计。看许大茂那得意样不像装的,难道真要转运了?
“娄家千金能看上你?”她酸溜溜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