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陆景恒在超市收银台上摊开承包荒地的计划书,陆建国和陈桂兰就像被按了快进键。天还没亮透,陆建国就揣着那本边角都起毛的笔记本出了门,活像揣着本致富秘籍。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全家昨晚讨论的问题:荒地性质咋查?承包年限最长能签多久?种牧草给不给补贴?他骑上那辆陪了他八年、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电动自行车,车筐里塞着保温杯,风风火火往市民中心赶。
农业农村局窗口刚叫号,陆建国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笔记本往台面一推:同志,我想问问承包荒地的事,您给指点指点!接待他的小伙子推了推黑框眼镜,看见老爷子记得工工整整的笔记,顿时来了兴致。从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国有未利用地,还在本子上画起了流程图,连先找村集体备案,再去乡镇农经站审核的顺序都用箭头标得明明白白。临走时小伙子塞给他一沓政策汇编:叔,这上面啥都有,扉页有我电话,随时咨询!
晚上关了店门,超市秒变家庭作战指挥部。陆景恒把笔记本电脑往收银台一放,屏幕上是他整理的土地信息表:爸、妈,政府农业网上公示的地块,偏远点的每亩六十,城郊的一百,还有块离快速路近的八十一亩,就是水渠得修修。陆建国掏出白天的笔记认真比对,手指点着表格:这个八十的在哪儿?我明天得去实地看看,光看数字心里不踏实。
陆景恒默默掏出手机——屏幕上是驾校的报名回执。他早就琢磨着,以后牧场运输、往古代运物资都得用车,趁现在有空赶紧把驾照考了。可谁能想到,科目一满分通过的他,在科目二上栽了跟头。第一次摸方向盘,他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倒库时不是压线就是把车停得歪七扭八。教练在旁边喊看后视镜,他一着急连左右都分不清了,练完一把下来,后背湿得能拧出水。
休息时他瘫在长椅上,给小云发消息吐槽:方向盘比古代的马缰绳难伺候多了,倒库快把我绕成麻花了!没半分钟小云就回了个笑到打滚的表情包:笨死你算了!倒库要看点位,座椅调好,后视镜对准库角再打方向。对了,晚上吃火锅去?新开的牛油火锅,辣得过瘾!
傍晚的火锅店里热气腾腾,陆景恒和小云相对而坐。他熟练地涮着牛肉,眼睛盯着肉色变化,十五秒准时捞起,沥干油放进小云碗里:快吃,老了就柴了。小云吃得眉眼弯弯:今天厂里来个大叔,拿金疙瘩来提纯,说要给媳妇打镯子。结果炼完就剩指甲盖那么大,掺了半块铜!大叔蹲在门口拍大腿,念叨亏大发了,把前台小姑娘都笑出眼泪了。
说到兴头,她捂着嘴笑出声,清脆的笑声穿过邻桌的谈天声,格外悦耳。陆景恒托着下巴听着,目光落在她笑出的梨涡上,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等她咽完嘴里的菜,才慢悠悠开口:“对了,我最近在琢磨件事,想承包块地搞个小牧场,做点养殖和旅游的生意。”
“牧场?这主意不错啊!”小云放下筷子,身子往前凑了凑,马尾辫随着动作晃了晃,“你发小阿凯,他家里是搞建筑工程的,天天跟土地、规划这些部门打交道,说不定能帮你搭线。我回头也问问我爸,他生意场上朋友杂,保不齐就有懂行的,帮你打听靠谱的地块。”
陆景恒心里一喜,当即掏出手机。电话接通的瞬间,阿凯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景恒?啥事儿?是不是又有金饼要变现?”“不是,想让你帮个忙。”陆景恒把包地的事简单一说,那头立马应承:“巧了!我表舅就在土地局耕保科,专门管这个!我今晚就给他打电话,有消息第一时间喊你。”
这顿火锅吃得格外舒心,两人从厂里的趣闻聊到骑马的心得,直到店家开始收拾桌椅才散场。第二天一早,陆景恒刚帮父亲把超市的货摆上货架,手机就接连响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陆景恒刚帮父亲整理货架,手机就响个不停。小云雀跃的声音传来:景恒!我爸问着了!城郊有片山地,紧挨着公路,水电都通,每亩才一百!刚挂电话,阿凯的视频就弹了出来:兄弟,给你找到宝地了!河滩旁边两百多亩,平得能踢足球,就是得自己修排水渠!
陆景恒看着两个地址犯了难——地都不错,可没车实在不方便。他想请小云帮忙,又觉得让女孩子开车载他们父子俩有点掉价。得送份像样的礼物。他犹豫半天,给小雨打电话:那个...给女孩子选什么礼物好?
电话那头传来夸张的笑声:哟!陆大少开窍了?快说说对方啥样?陆景恒耳根发烫:别瞎猜!就是感谢人家帮忙。她爱骑马,性格挺飒的。那必须是紫翠冰封甲啊!航空钢的,轻便又帅气,骑马姑娘都抢着要!
陆景恒当即下单。收到礼盒后,他深吸一口气给小云打电话:小云,能请你帮个忙吗?我和我爸想去看地,没车不太方便...没等小云回答,他赶紧补充:我给你准备了紫翠冰封甲,骑马穿的!
电话那头传来惊喜的尖叫:我蹲了半个月都没抢到!明天一早我去接你们!挂了电话,陆景恒看着精美的礼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份礼物,或许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