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境外倒货进来,依法得缴税,可这人偏有门路能逃过税务。
如此一来,利润翻了几番,每月轻松进账几十万。
这数字听得许大茂心头直痒。
他从不以好人自居,非但没想揭发,反倒盘算着如何分一杯羹。
对方也是明白人,见许大茂知情后仍频频邀约,便猜透了他的心思。
男人始终不置可否。
酒照喝,饭照吃,却绝口不提操作细节,只不断炫耀进账数额,活像在许大茂眼前吊着块肥肉。
许大茂虽不算精明,却也有几分狡黠,否则早被陈爱民收拾了。
他心知对方在耍欲擒故纵的把戏,但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硬是咬牙坚持了三个月。
每次结账时虽肉疼,却认定这笔投资终有回报。
等老子发了横财……许大茂想到日后扬眉吐气的场景,冷不防笑出了声。
抽什么风?身旁的男人被这突兀的笑声唬得一激灵。
许大茂赶忙敛起笑意:突然想起个笑话——对了黄哥,今儿想吃什么?
许大茂问小黄歌想吃什么时,小黄歌正沉浸在美食回忆中。
这些天他尝遍了城里所有餐馆,一时竟拿不定主意,便随口答道:你看着办吧。”
听到二字,许大茂眉头紧锁。
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选得太寒酸显得轻视,选得太奢华又负担不起,还得考虑对方口味。
他绞尽脑汁列出几个选项,小黄歌像选妃似的挑挑拣拣,最终选定一家饭馆。
酒过三巡,小黄歌终于切入正题:老弟是想做**生意吧?许大茂立刻端起酒杯:正是!我就想跟着黄哥混口饭吃。”小黄歌突然大笑,许大茂边斟酒边赔笑: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误会了,小黄歌露出古怪神色,这行可没那么安稳。”许大茂莫名打了个寒颤,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他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小黄歌收起笑容:既然你诚心,我就直说了。
这三个月其实是在考验你。”许大茂表面堆笑,心里早骂开了花——三个月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钱,什么考验,分明是把他当 ** 。
他暗自庆幸只耗了三个月,再久真要翻脸了。
对方丝毫没察觉许大茂的心思,仍在滔滔不绝地说教。
他反复强调这行当风险太大,劝许大茂三思而后行,甚至危言耸听地说搞不好会被抓进去。
许大茂可不是被吓大的,虽然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
他赔着笑脸奉承道:
小黄哥,您干了这么久都没出事,肯定有门路。
跟着您混,准没错!
这话显然让小黄哥很受用,尽管他没吭声,但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他向来享受被人崇拜的感觉,而许大茂正好投其所好。
见铺垫得差不多了,小黄哥话锋一转,开始给许大茂画大饼:我知道你想问这行为啥这么赚钱——就拿衣服来说,每件我能赚二十,要是一次运一百件,净赚两千。”
这还没算更值钱的玩意儿,比如......彩电。”
听到二字,许大茂眼睛顿时亮了。
进口衣服都能翻倍赚,何况是紧俏的彩电?
小黄哥故意卖关子:猜猜十台彩电能赚多少?
许大茂绞尽脑汁憋出个数:两万?
太保守了!小黄哥连连摆手,再往高了猜。”
许大茂倒吸凉气,声音都发颤:五...五万?
十万!小黄哥终于揭开谜底。
十台就十万?!许大茂惊得差点咬到舌头,可市面上彩电才......
外头卖得贵是因为层层加码,小黄哥咧嘴一笑,实话告诉你,我们进货价一台不过八千,剩下的全是利润。”
“这些都是成本,咱们得先算进去。”
“刨去成本,剩下的利润就全归咱们了。”
“现在彩电价格虽然高,但抢着买的人可不少。”
“咱们定价从两万到三万不等,主要看电视机质量,还得看是谁介绍的客户。”
许大茂听得直咂舌,他从未接触过这种买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他突然意识到这行水很深,心里不由得蠢蠢欲动。
要是能入这行,肯定能压过陈爱民一头。
到时候看陈爱民还怎么在四合院耀武扬威。
想到这里,许大茂激动得坐不住了,赶紧问小黄哥:
小黄哥,你看我能跟着干这行吗?
小黄哥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真想好了?
许大茂连连点头:
想好了!做生意哪有不担风险的?与其干别的,不如拼一把。”
赚够养老钱就值了!
小黄哥满意地拍拍他肩膀:
好!要的就是这股劲儿。
既然跟你透了底,自然会带你。”
入行简单,以后跟着 ** 就行。”
许大茂激动地举起酒杯:
小黄哥,大恩不言谢!以后你指东我绝不往西!
小黄哥大笑着举杯相碰。
酒过三巡,小黄哥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新人提成少些,你没意见吧?
许大茂小心翼翼地问:
那...大概能拿多少?
两千出头吧。”小黄哥随口道。
这个数字让许大茂心头一颤。
他原以为新人只能拿十几块,都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没想到起步就是两千!
许大茂手抖得酒杯都快拿不稳,仰头又干了一杯:
干!这买卖 ** 定了!
小黄哥笑眯眯地看着他。
若是许大茂此刻回头,定会看见小黄哥眼中闪过的贪婪目光。
可惜他满脑子都是发财后如何碾压陈爱民的美梦。
陈爱民正忙着布置百货商场的一楼,打算将服装作为主打商品展示。
他精心挑选了几件样衣,稀疏地挂在展厅 ** 最显眼的位置,确保顾客一进门就能注意到。
除了服装,他还准备了各式箱包、鞋履以及其他精巧的小物件,将这些商品错落有致地陈列在一楼各处。
整整两天,陈爱民都在忙着布置。
他特意定制了玻璃展柜,既能清晰展示鞋包,又能防止某些顾客的恶意破坏——他至今记得曾目睹有人用刀片划破鞋底的恶劣行径。
当时若非他及时提醒,店家恐怕就要蒙受损失。
为了提升展示效果,他定制了带滚轮的移动货架,但转念一想,光是把衣服挂在架子上可能不够醒目。
于是他又托关系弄来几个塑料人体模特,将服装精心搭配后套在模特身上。
这些仿真模特在夜晚略显阴森,但陈爱民毫不在意,毕竟商场打烊后也没人会看见。
一切准备就绪后,陈爱民决定次日正式开业。
他向叶老爷子报喜时,老人高兴得连连称赞。
正当陈爱民告辞要去吃晚饭,老爷子却拉住他袖子:急什么?陪我这老头子说会儿话,耽误不了你吃饭。”陈爱民闻言爽朗一笑,顺势坐回了藤椅上。
“你是想找人聊聊天吧?”
“怎么?一个人待着太闷了?”
叶老爷子闻言,忽然长叹一声,对陈爱民说道:
“最近怕是要变天了。”
陈爱民立刻察觉到异样,追问道:
“出什么事了?”
叶老爷子身份特殊,自然能接触到一些陈爱民尚未知晓的消息。
见陈爱民一脸困惑,叶老爷子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具体细节现在不便多说,但可以告诉你,现在所有人都盯上了这块肥肉。”
虽然叶老爷子说得含糊,陈爱民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很多人准备下海经商了?”
叶老爷子点点头:
“那些人看出风向已定,短期内不会改变,所以争先恐后要下海。”
“最关键的是,一些有身份有职位的人也急着行动,他们很可能选择本地作为落脚点。”
“咱们这儿人多地广,最适合做生意。”
陈爱民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不解地问:
“那我需要小心什么?”
叶老爷子正色道:
“以你的能力,生意肯定越做越好。
可一旦你做得太好,就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陈爱民懂了——如果他生意红火,那些人很可能会上门找麻烦,要么干扰经营,要么刻意打压。
目的很简单:为自己谋利。
想到这儿,陈爱民沉默不语。
见他如此镇定,叶老爷子反倒好奇:
“你怎么这么平静?不想骂他们几句?比如指责他们不厚道,或者抱怨世道不公……”
陈爱民听得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小孩,您别用哄孩子的口气跟我说话。
再说了,抱怨有用吗?”
“该做的准备我都做了,现在让我低调行事已经来不及了。”
“我做生意就是为了做好,不可能因为潜在威胁就畏首畏尾。”
“这不是我的风格。
既然决定了,就一定会坚持到底。”
“就算早知道他们会下海,早知道他们会针对我,我照样会这么做。”
叶老爷子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以后呢?你还会这么想吗?”
陈爱民耸耸肩: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陈爱民从不后悔,选了这条路就会走到底。”
“错了又如何?人总要试错。”
“更何况,我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叶老爷子沉默片刻,未再言语。
陈爱民正担心自己说的话惹叶老爷子不高兴,谁知叶老爷子突然开怀大笑:
好!很好!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见老爷子笑得如此爽朗,陈爱民捂着心口埋怨道:
您突然这么大声,可把我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