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年轻人父母双亡,能从普通工人变成厂医,哪会是好欺负的?刚才听他和秦父说话,句句滴水不漏。
被拒绝后大伯也没翻脸。
乡下人能得个照应就不错了,这八成还是看在亲戚份上。
他暗下决心要和秦淮茹家搞好关系。
瞧我这话说的。
大牛要是进城,还得麻烦你多关照。”
不远处的大牛连打两个喷嚏,一脸茫然。
其他村民虽没捞着学手艺,但陈爱民表态:都是自家人,进城肯定互相照应。”
就这一句话,又引来一片奉承。
小茹姐,姐夫真厉害!秦京茹扒着门框,满眼崇拜。
秦淮茹与有荣焉。
她可是见过陈爱民和杨厂长谈笑风生的样子,院里大爷们都没他那份体面。
小茹,你们结婚摆了多少桌?秦母突然想起这茬。
一提起这事,秦淮茹立刻兴致勃勃地向母亲详细描述婚礼当天的盛况。
自行车迎亲、分发喜烟喜糖这些只是最基本的环节。
爱民把整个轧钢厂的工友都请来喝喜酒了呢!
秦母惊讶得直拍大腿:哎哟喂,竟有这么大排场?这得准备多少桌啊。”
叁大爷说来了三百五十多号人。”
常年生活在秦家庄的秦母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三百多人的宴席简直超出她的想象。”小茹啊,跟了爱民真是你的福分。”秦母双手合十连声念佛,感叹祖上积德让老秦家飞出只金凤凰。
等秦京茹被小伙伴拉出去玩,秦母赶紧凑近女儿耳语:刚才京茹在不方便问,你跟小陈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秦淮茹摸着肚子羞红了脸:我俩还没考虑这个......
秦母附耳传授经验,臊得女儿把滚烫的脸蛋埋在她肩上。
加把劲早点要个孩子,也好传宗接代。”秦母轻拍女儿肩膀,你现在是漂亮,可外头年轻姑娘多着呢,这么好女婿可得拴牢了。”
午饭是秦母拿手的猪肉水饺,手工擀制的面皮雪白筋道,三肥七瘦的肉馅咬下去满口生香。
陈爱民连吃两大盘,乐得丈母娘直说要给他们多包些冻在院子里带走。
饭后陈爱民美美睡了午觉,醒来揣着岳父的鱼竿去河边垂钓,惹得村里姑娘们假装路过偷看城里姑爷。
秦家老两口则忙着张罗婚宴——秦父请老秀才写喜帖,秦母正和村里大厨敲定菜单。
红烧肉、四喜丸子、锅包肉,婶子您这可真是下血本了!掌勺的虎子爸连连惊叹。
带着陈爱民备下的丰厚食材,秦家的席面自然不同寻常。
送喜帖时秦父更是赚足了面子,所有沾亲带故的都被请了个遍。
婚事根本不用新人操心,秦家父母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陈爱民和秦淮茹只需安心等着当新郎新娘就好。
清晨,陈爱民和秦淮茹早早起床收拾。
秦淮茹替他整理好领带,又抚平西装上的褶皱,望着眼前俊朗挺拔的男人,恍然觉得这半年的幸福有些不真实。
陈爱民目光落在妻子低垂的脖颈上,那一抹雪白的肌肤让他喉头发紧,房间里悄然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小茹,爱民,快出来吃面了!秦母在屋外唤道。
婚宴定在晚间,但秦母天没亮就开始张罗。
昨夜小夫妻缠绵许久,今晨起得迟了些,这会儿正和帮忙的乡亲们一起吃早午饭。
按秦家庄习俗,婚宴要摆两场。
中午这场是酬谢帮工的,通常简单准备鸡蛋面即可。
但秦家这次想显脸面,连午饭都备了三样荤浇头:鱼香肉丝、雪菜肉丝、青椒肉丝,每人还加个荷包蛋。
这在平素少见荤腥的乡间已是难得,帮工们吃得赞不绝口,干活更是卖力。
秦淮茹挨着丈夫坐下,秦母亲切地招呼:小陈别客气,浇头是特意请秦爱国掌勺的。”秦爱国厨艺闻名乡里,是虎子父亲。
劲道的手擀面配上喷香浇头,两人很快吃完。
午后正式婚宴开始,秦父几乎请遍了全村。
为吃酒席,乡亲们都换上最体面的衣裳,交完礼金便入座道贺。
院里摆满酒桌,新人敬酒时引得满堂惊叹。
笔挺西装配呢子大衣的装扮,看得众人眼热不已。
开席前就有人小声议论:到底是城里人,穿得就是气派。”
酒过三巡,秦父致辞后,一道道硬菜轮番上桌。
除了陈爱民带来的猪肉,还有秦父准备的干煸鸡、老鸭煲。
满桌荤腥让宾客大快朵颐,个个夸赞秦家找了个好女婿。
陈爱民不欲张扬,只陪着岳父简单敬酒。
昨夜他就跟秦父说好,这场婚宴主要为给二老长脸,除猪肉和香烟外,开销都由秦家承担。
宴至中途,陈爱民轻捏妻子的手:爹让我们去地窖取酒。”虽觉奇怪,秦淮茹仍带他来到地窖口。
确认下面空气畅通后,她接过煤油灯正要下去,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陈爱民也跟了下来。
“爱民你先上去吧,地窖里太暗,等下还要去敬酒,别把西装弄脏了。”
陈爱民哪肯离开,他留在下面可另有打算。
他举着煤油灯站在秦淮茹身后,“我来帮忙照明,两个人做事更方便。”
秦淮茹一回头,发现陈爱民近在咫尺,从他眼神里立刻明白了意图。
她轻推他的胸膛,“不行...这里怎么可以...”
陈爱民细碎地吻着她的脸颊,“就这里最好,没人打扰...昨晚都没听清你的声音......”
秦淮茹羞红了脸,捂住他的嘴,“万一有人来怎么办?”
“大家都在喝酒呢。”
陈爱民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发烫。
想起母亲昨日的叮嘱,秦淮茹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
淮茹,我想你了。”陈爱民趁机继续哄劝。
这句话让秦淮茹彻底心软,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你...快些,还要回去招待客人。”
陈爱民揽住她的腰,好,我尽量。”
煤油灯被随手放在腌菜缸上,昏黄的光线将纠缠的身影投在地窖墙壁上。
原本阴冷的地窖渐渐升起旖旎的热气。
秦京茹见姐姐姐夫离席,好奇地跟了出去,本想讨些喜糖,却看见他们进了地窖。
正觉无趣要离开,忽然听到细微声响。
起初以为是野猫,细听之下顿时面红耳赤。
天啊...姐姐和姐夫居然在这里...
她羞得双腿发软,捂着眼睛坐在一旁的长凳上,那暧昧的声响却不断往耳朵里钻。
许久之后,才慌慌张张地逃离。
次日将近晌午,精疲力尽的秦淮茹才醒来——昨夜她连地窖都是被陈爱民抱出来的。
发现妹妹没像往常一样来找她,她整理着衣袖问道:
京茹今天怎么没来?
往常这个妹妹可是雷打不动地来找她玩的。
正在打扫的秦母答道:孩子昨天可能玩太累,回去就发烧了,说是着了凉。”
你把那些水果罐头给她送几个去吧。”
北方习俗,孩子生病总要送黄桃罐头。
秦淮茹觉得有理,吃完早饭便提着罐头往妹妹家走去。
秦京茹年纪虽小,却是家里的小姑子,陈爱民不便陪同秦淮茹前往,便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塞给她应急,自己则提着钓竿直奔河边。
京茹!快看看谁来看你了?京茹母亲领着秦淮茹进屋时,秦京茹正躺在烧得暖暖的炕上。
屋里热气氤氲,倒也不觉得冷。
其实秦京茹根本没病,那张通红的脸蛋全因 ** 了姐姐姐夫的私密。
回家后只要闭眼,那些声响就在脑中回荡,惹得她浑身燥热,睁眼熬到天明。
此刻见到秦淮茹,她更是又羞又窘。
秦淮茹待这表妹如同亲生,见她面颊绯红、眼圈发青、嘴唇泛白,伸手一摸额头滚烫,只当是病得不轻。”怎么穿这么单薄?昨晚着凉了吧?她边倒热水边取出准备好的黄桃罐头,你姐夫特意叮嘱带的,待会儿让你妈开给你吃。
快点好起来,姐姐带你去玩。”
一旁京茹母亲听见是陈爱民让带的罐头,顿时眉开眼笑:哎哟来就来了还带东西!抓了把瓜子又问:咋不叫小陈一起来?
他天没亮就扛着鱼竿出门了,秦淮茹嗑着瓜子说,准是在虎子家门前那条河岸。”
被子里的秦京茹听着对话,原本羞得不敢露脸,听闻陈爱民每日雷打不动去钓鱼的事,忽然竖起耳朵。
她渐渐忘了羞涩,仔细记着表姐口中关于这个男人的点点滴滴。
临走时,秦淮茹又嘱咐表妹好好吃药休息,答应下次带她玩耍。
秦家庄的日子流水般过去。
这些天陈爱民总在早饭后就拎着鱼竿出门,秦淮茹则跟着母亲研习为妻之道。
每到夜晚,小两口的炕头总是格外火热。
爱民,今天也来甩两杆?自从秦家办了喜事,村里人都认得这个爱钓鱼的城里女婿。
近来河边溜达的姑娘媳妇莫名多了起来,但今日陈爱民身后却多了条小尾巴。
哟,京茹也来钓鱼?秦胜利瞅着拎鱼桶的丫头满心疑惑。
带孩子玩玩。”陈爱民随口应着,本想让她在附近下钩,谁知这丫头偏要黏在身边。
他只好分配了钓位,自己很快进入状态。
鱼线在他手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波光粼粼间,秦京茹望着男人专注的侧脸,心头忽然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涟漪。
村子里会钓鱼的人很多,但像陈爱民这样动作娴熟、手法专业的好手却是少有。
在特制鱼饵的吸引下,鱼群很快聚集过来。
陈爱民紧盯着水面,突然浮标猛地一沉。
这细微的变化逃不过他的眼睛,瞬间判断出上钩的是条大鱼。
他立即调整姿势,娴熟地控制着鱼竿和鱼线,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围观的人们看到鱼竿弯成夸张的弧度,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生怕惊跑了这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