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妇人从来没有向清月解释过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这种来自外界的压力和激励，或许能对清月的成长起到积极的作用。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从白子画和秦可卿两人来到门派之后，清月的心境彻底发生了变化。
整个人变得精神萎靡，糊里糊涂。
看起来总是有心事的样子。
她也能理解清月现在的心情。
一看到清月这副模样，她就知道清月在想什么。
无非是担心自己的圣女之位会被白子画和秦可卿抢走。
老妇人心里很清楚，要是清月自己不能想通这件事，
解不开心里的疙瘩，将会对她以后的修炼造成很大的阻碍。
但她又没办法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要是她直接说了。
清月或许这辈子都无法从这种自我怀疑的情绪中走出来。
在老妇人看来，天赋虽然很重要。
可要是她跟清月说，圣女之位永远都是她的。
这并不是在帮她，反而会害了她。
这样会让清月彻底失去前进的动力和斗志。
甚至会让她失去继续修炼的信心和勇气。
最根本的原因，是清月自己心里觉得，论天赋和能力，自己始终比不上白子画和秦可卿。
正是这种想法，让她开始产生自暴自弃的情绪。
等到那个时候，情况恐怕就会变得彻底无法挽回了。
实际上，老妇人一直想教导清月，天赋并不是评判一个人价值的唯一标准。
在很多方面，天赋并不能决定所有事情。
所以她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
老妇人立刻想到了赵鑫，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赵鑫一定能解决清月的这个心理问题。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莫名地对赵鑫充满信心。
不管怎样，她认为赵鑫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
所以她才决定让清月跟在赵鑫身边。
或许清月待在赵鑫身边，就能慢慢想明白，解开心里的疙瘩。
等她想通之后，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到那时，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至于其他事情，老妇人现在并没有过多去考虑。
主要是因为想再多也没用，不如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直至今日，那位年长的女士依旧没能弄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赵鑫抱有一份毫不动摇的信任。
说起来，这件事确实透着几分奇怪。
“算了，只要能帮清月摆脱眼下的困境，也就足够了。”
老妇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她心里，打从心底就坚信赵鑫有能力把这件事办成。
与此同时，清月这边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那就跟着赵鑫吧。
“‘六七七’，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清月抬起头望向赵鑫，忍不住开口问道。
其实，从被舍弃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一直处于迷茫无措的状态。
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才好。
至少现在，师傅还让自己待在赵鑫身边。
只是她不清楚，待在赵鑫身边，自己到底能帮上什么忙。
赵鑫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在这之前，你每天都在做什么？”
“修炼。” 清月几乎没有思考，立刻给出了答案。
没错，在这之前，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修炼当中。
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别人轻易超过自己。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即便自己已经拼尽全力去修炼，最后还是落得了被抛弃的下场。
“那你继续修炼就可以了。” 赵鑫接着说道。
“可现在修炼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没必要再修炼了。” 清月语气平淡地说。
她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消沉。
此刻的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
虽说她这副模样，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但赵鑫并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
“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是想让我同情你吗？”
赵鑫看了看眼前的女人，无奈地问道。
“没有啊。”
清月的眼神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自己需要被同情吗？
她也不知道答案，只是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并不需要。
但她也清楚，如果现在有人能安慰自己几句，或许心里会好受一些。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希望你能明白，别在这里自暴自弃，赶紧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我让你跟着我，不是让你来偷懒的。”
赵鑫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不成熟。
好像待在自己身边，是什么让她难以忍受的事情一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别跟着自己就好了。
为什么非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还摆出这副难看的脸色，这是做给谁看呢？
更让人无奈的是，她还莫名其妙地开始顾影自怜起来。
“我没有偷懒。” 清月非常认真地说。
这么多年来，自己什么时候偷过懒？
一直都是一丝不苟地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不断努力修炼。
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为什么到最后，自己却活成了一副可怜虫的样子？
想到这里，清月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说不出的伤感。
“说吧，你到底遇到什么问题了？” 赵鑫也觉得十分无奈。
她大概能看出来，这个女人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她的情绪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
嘴上虽然一直说着没事。
但实际上，她的心里大概率正迫切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赵鑫其实并不喜欢管这些闲事。
但考虑到对方是那个老女人的徒弟，还是决定这次多管一次。
更何况，身边跟着一个整天唉声叹气的人，也不是什么让人顺心的事。
就好像身后跟着一个人，拼尽全力在拖自己的后腿。
这种感觉，确实让人很不舒服。
“我没事。”
清月摇了摇头，她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别人。
“要么现在把事情说清楚，要么你就别跟着我，我回去找那个老女人。”
赵鑫直接开口，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别跟师傅说……”
这个女人想了想，连忙开口阻止。
“既然不想让我跟你师傅说，那你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赵鑫接着说，等待着清月接下来的话。
“唉～其实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心里并没有怨恨任何人。”
清月看向赵鑫，慢慢开口说道。
“有没有怨恨，不是靠嘴说的，而是看你的内心。
你反复强调自己没有怨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在怨恨了。” 赵鑫直接点破。
“继续说你的事情，不用急着辩解。”
赵鑫看着清月急切想要解释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想为自己辩解。
她想说自己真的没有怨恨。
但有没有怨恨，从来都不是靠嘴说的，而是由内心的真实感受决定的。
“从师傅让我跟着你开始，我就知道，我已经被师傅抛弃了。”
“怎么会这么说？”
赵鑫有些疑惑，抛弃？
事情真的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吗？
“一直以来，我的天赋都不怎么样。” 清月又开始陷入自我否定的情绪中。
“你天赋不行？” 赵鑫是真的觉得无奈，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连她的天赋都算不行，那天下还有几个人能称得上有天赋？
她好歹也是一派掌门的传人，这么说，实在是太凡尔赛了。
“要是让冰莲宗的弟子听到你这话，恐怕会忍不住过来打你。” 赵鑫接着说道。
“我没有在开玩笑，跟普通人比起来，我的天赋确实还算不错。”
“但要是跟秦师妹、白师妹她们两个人比，就差得太远了。” 清月接着说。
“那你为什么非要跟她们比呢？” 赵鑫无奈地问道。
“我不是自己想跟她们比，而是师傅希望我跟她们比。”
“一直以来，师傅好像都不是很看重我。” 清月的语气里满是委屈和难受。
她自认为自己在修炼上已经足够努力了。
但师傅从来没有夸奖过她一句。
甚至还总是对她冷着一张脸。
这让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师傅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接着说。”
赵鑫没有打断她，反而一改往日的态度，鼓励清月把心里的想法和感受全说出来。
“这次让我跟着你，其实就是师傅想把我圣女的位置换掉。”
“那位老夫人是否跟你提过这些事？” 赵鑫反过来向她问道。
“没有…… 但我隐约能察觉到一些端倪……”
“好家伙，原来这些全是你自己凭空猜测出来的？”
赵鑫万万没想到，修真界的人竟然也会这样毫无根据地盘算，凭空脑补出这些事情。
尽管她不确定那位老夫人是否真的不喜欢清月。
但短期内，老夫人应该不会剥夺清月的圣女身份。
就算和老夫人相处的时间不长，赵鑫也能看出来，那位老夫人性格格外直率。
要是真的不喜欢清月，说不定早就动手把她赶走了。
就连赵鑫都能摸透老夫人的脾气。
其实，清月心里也并非完全不清楚这一点。
只是她此刻心神不宁，根本没办法冷静地思考问题。
或者说，现在她脑子里的那些想法，不过是她自己愿意去相信的罢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师傅的认可。
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猜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