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冰冷,虚无。
林轩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浮,仿佛一片随波逐流的落叶。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残存的神魂,混沌星辰元神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黯淡无光,几乎要彻底崩碎。肉身更是惨不忍睹,经脉尽断,骨骼尽碎,如同一个破碎的瓷娃娃。
最后一刻,他燃烧元神本源,强行催动“混沌归墟”剑招,与那天魔圣祖的跨界一击硬撼,虽然成功毁掉了召唤大阵,阻止了炼虚期天魔的降临,但自身也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若非《星辰大道经》玄奥无比,混沌星辰元神品质极高,又有星辰之心和紫霄源液残留的本源吊住性命,他早已形神俱灭。
“我还…活着…”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意识终于凝聚。林轩艰难地“睁开”眼,如果那还能称之为眼的话。他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片绝对黑暗、绝对寂静的虚空之中,四周没有任何星辰,没有任何光亮,只有永恒的虚无和冰冷。这里,似乎是空间裂缝崩溃后形成的…空间乱流深处,或者说是…世界间隙。
“伤势太重了…”林轩内视己身,心中苦涩。元神濒临崩溃,肉身近乎报废,修为跌落谷底,恐怕连一个练气修士都不如。储物戒指在爆炸中失落,星陨剑也不知所踪,可谓山穷水尽。
“必须尽快疗伤…”求生的本能让他强打精神。他尝试运转《星辰大道经》,却发现功法运行晦涩不堪,几乎无法从这片虚无中汲取到任何能量。
“此地…没有灵气,没有星辰之力…”林轩心中一沉。这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没有能量补充,他这重伤之躯,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湮灭在这虚无之中。
他如同一个破碎的漂流瓶,在绝对虚无中随波逐流,感受着生命力的缓慢流逝。孤独,绝望,冰冷,侵蚀着他的意志。
“不能放弃…”林轩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他回想起一路走来的艰辛,从地球的凡人,到初入修真界的挣扎,再到纵横四海的快意,直至如今化神称尊…一幕幕画面在脑中闪过。他还有大仇未报,还有大道未成,还有太多的秘密未曾探寻!怎能死在这里?!
“混沌…星辰…寂灭中孕育新生…”忽然,《星辰大道经》中一段关于混沌寂灭、星辰涅盘的玄奥经文浮现心头。绝境之中,他福至心灵,对功法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或许…破而后立,寂灭重生,才是混沌星辰之道的真谛…”林轩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不再强行汲取外界能量,反而引导残存的混沌星辰元神之力,向内收缩,极尽压缩,如同星辰走向寿命终点,向内塌陷,归于…奇点!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如同自毁!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寂灭…涅盘…”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仿佛真的死去。残存的元神之光收缩到极致,化作一个微不可察的混沌原点。
时间失去了意义。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在那绝对的死寂和虚无中,那混沌原点忽然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心脏起搏!一丝微不可察、却精纯到极致、蕴含着生灭奥义的…混沌本源,自原点中诞生!
“嗡……”
原点开始旋转,缓缓吸收着周围绝对的“虚无”!虚无,亦是混沌的一种形态!《星辰大道经》疯狂运转,将这虚无之力转化为最本源的混沌之气!
“咔嚓…咔嚓…”破碎的元神碎片被混沌之气吸引,如同星辰碎片般向原点汇聚,重新凝聚!一个更加凝实、更加深邃、表面有混沌星璇流转的微型元神,缓缓成型!虽然依旧微弱,却焕发着新生的勃勃生机!
破而后立!在绝对的死寂中,林轩凭借无上意志和对混沌大道的感悟,完成了第一次…寂灭涅盘!新生的混沌星辰元神,品质更高,潜力更大!
与此同时,他那破碎的肉身,也在混沌之气的滋养下,开始缓慢修复,虽然依旧残破,却不再恶化。
“成功了…”林轩缓缓“睁”开眼,新生的元神虽然微弱,却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他依旧漂浮在虚无中,但已能勉强从虚无中汲取一丝混沌之气维持生机。
他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在这片死寂的虚空中,开始了漫长的漂泊和恢复。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有生存的本能和变强的执着。
不知漂泊了多久,也许数年,也许数十年。他的元神恢复到了筑基期水准,肉身也勉强重塑,但距离巅峰还差得远。
这一日,前方的虚无中,突然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光亮!
林轩精神一振!有光,就意味着可能有物质,有能量,有…世界!
他催动微薄的力量,向着那光点艰难地“游”去。随着靠近,光点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一个…缓缓旋转的、布满裂痕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空间气泡!
气泡内部,隐约可见山川河流的模糊景象!这是一个…濒临毁灭的小世界碎片!
“天无绝人之路!”林轩心中激动,用尽最后力气,撞向了那空间气泡的壁垒!
“噗嗤!”
如同穿过一层水膜,他成功进入了气泡内部!
清新的空气,微薄的灵气,坚实的大地!久违的世界气息扑面而来!
林轩摔落在一条干涸的河床上,贪婪地呼吸着。虽然此界灵气稀薄,法则残缺,但总算脱离了那片绝望的虚无!
他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方圆不过百里的小世界,天空布满裂痕,大地荒芜,灵气正在不断流失,显然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崩溃。
但对他来说,已是天堂。
“先恢复实力…”林轩寻了一处山洞,布下简易禁制,开始闭关疗伤。有了灵气补充,恢复速度大大加快。
无声的漂泊,在绝境中…涅盘重生。
而这方即将毁灭的小世界,将成为他…重回巅峰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