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和的婚事定下来的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几日后,莫正阳趁着旬休,直接请了官媒来上门提亲。
李玉秀仔细端详了一下人,发现他虽是武夫,却礼数周到,进退有度,又看了他给出的聘礼单子,发现聘礼准备的也十分有诚意。
于是李玉秀对他说道:“你和静和年岁都不算小了,既然你们彼此都有意,我这个做娘的,自然也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
只是这成亲,总得告知双方父母一声的,回头婚礼,高位总也得有人做,你且先给家中去封信,说明情况,你家中若是也没有意见的话,咱在把事情定下来。”
新女婿上门提亲,莫正阳都做好了会被难为一二的准备,谁知道这未来岳母丝毫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应该的,我上月已经洗了书信让人带回去,将我要求娶静和的事情也一并说了,我如今的年岁,家中父母也是希望我早早成家的。
只是我父母如今已经年迈,我离家日久,也没有办法回乡成亲,所以他们托人带来了给未来儿媳的见面礼,说是一切由我自己做主就行。”
听了这话,李玉秀也就放心了,她猜测的不错,闺女嫁过去可以直接当家做主,不用孝敬公婆,也自然不会磋磨。
婚期定下来的时候,红豆他们三个都在庄子里,又到了该播种的时间,红豆自然得盯着长工好好种她的田地。
小稻如今干脆在后丘村附近又买了一块地方,盖了处工坊来制作她店铺里面售卖的那些东西,工坊里面除了他们自己家的下人之外,还雇佣了不少女工。
春桃和春燕因为有着之前的经验,也都被他们安排到了工坊里面来管事。
春桃和春燕如今也都已经成了家,人是他们自己选中的,和李玉秀提起的时候,李玉秀原本想放了他们的身契,让他们恢复良籍。
可是两个人谁都不答应,非说要继续留在张家做事,李玉秀见他们说的真情实意,也就没有坚持,只是给他们两个人的添妆又贵重了几分。
两个人如今已经出了师,在工坊里面颇有威望,连带着张静和都轻松了不少,不必再事事躬亲。
如今凉州城的市场,小稻算是已经彻底给拿下来了,还总有过路商客想从她手里购买这些东西,带回去西域或者中原售卖。
只是小稻对这件事情很谨慎,除了李家和她舅舅的商队,小稻再也没有给其他人供货。
麦子来庄子上完全就是为了享受一下生活,每次她来庄子上的时候,就不会有人来喊她去军营指导人,也不用像在家里一样拘束。
这里他们几个人说了算,她可以睡到自然醒,睡醒了就坐在院中的摇椅里,晒着暖融融的太阳看书。
只是凉州城风平浪静的时候,长安城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反了,这场造反就如同是一场笑话,太子没有勾结文官,没有串联武将,甚至于太子妃和孩子,都在几日前被太子找茬轰回了娘家。
然后太子就带着东宫的几十个府兵,冲到了太极宫里面要弑君。
说实话,就他那几个虾兵蟹将,要不是因为他还有个太子的名义,都走不到太极宫就被禁军斩杀了。
事实证明,这场造反确实足够荒唐,太子被禁军拿下的时候,甚至连反抗都没有,就直接缴械投降了。
皇帝和七皇子原本正在太极宫批阅奏折,听到太子造反的消息,父子二人皆是一脸不可置信。
“你再说一遍,谁反了?”
七皇子直接起身,没忍住踹了传话的人一脚:“狗东西,我大哥如今好好在东宫待着,你居然敢攀诬太子谋反,你是活腻了吗?”
那内监闻言,就知道自己这是被当成诬陷太子谋反的一环了,赶紧跪地喊冤。
“奴婢冤枉啊,奴婢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啊,太子已经被禁军拿下了。”
七皇子闻言,更是心中火起:“还说不是攀诬,我大哥自小在武学一途就极有天赋,寻常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要是真的造反,怎么会被你们这些人轻易拿下,除非是被人设计陷害。”
七皇子说完,封铭也找了过来,进殿之后,说的也是太子谋反的事情。
皇帝听说太子只带了几十个府兵,就一路嚷着要清君侧的名号,往太极宫冲了来,被禁军拿下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反抗。
皇帝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太子自小也是他找名师教导的,就算是真的造反,也断不可能会如此荒唐。
“将太子押进来,朕要亲自问问他,到底为何要如此。”
封铭却有些犹豫,虽然太子看起来就是一副活够了的模样,可要是真让他见到了皇帝,他一时激动,直接给皇帝送走了怎么办?
“陛下,太子扬言要杀您,现在让太子进来,陛下恐有危险,如此不妥。”
“朕说了,宣太子进殿。”
封铭心道,该提醒的我都提醒了,你非要作死我也没有办法,然后就让人叫太子押了进来。
太子此时双手被反绞,五花大绑地押了进来,皇帝看着太子,开口道:“你们都出去。”
秦淮直接跪在了地上,想要规劝一二:“陛下……”
“都出去!”
七皇子见状,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了,自己却固执地留在了殿内,看着皇帝,一副你别想赶我的模样。
皇帝也没有理七皇子,上前去把绑着太子的绳子给解开。
“你是我和你母亲的第一个孩子,你出生的时候,我和你娘都很欢喜,想着你日后会是什么模样。
我一登基,就把你立为了太子,就算你再荒唐,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废了你的太子之位,你今天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太子却一副不太想活的模样,冷冷地说道:“这天底下,哪里有身体有残的太子呢?
陛下早就想废了我吧,奈何没有理由,如今臣给您一个理由,也算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最后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