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域,万界台。
这座矗立在平原中央的高台,由亿万块刻满符文的巨石堆砌而成,高逾千丈,顶端的平台足以容纳数万人。台面中央,悬浮着一枚篮球大小的紫色令牌,令牌上雕刻着繁复的“界”字纹路,散发着镇压四方的威压——正是紫玄提到的“界域令”。
来自东域、南域、西域的修士们已在台下聚集,各自占据一方区域。东域修士的位置靠近边缘,与中域修士的核心区域隔着明显的距离,气氛微妙而紧张。
“那就是东域来的?听说他们激活了界域契约?”
“哼,一群末域修士,也配染指界域大事?紫极宗这次怕是不会让他们好过。”
“快看,紫极宗的人来了!”
议论声中,紫玄率领百名紫极宗核心弟子登上万界台。他身着紫金龙纹长袍,手持权杖,目光扫过台下,最终落在东域修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紫玄的声音通过灵力传遍全场,“今日召开界域大会,只为一事——域外噬界虫异动频繁,界域壁垒出现多处裂痕,需举全界之力修补防御。而界域令,正是调动上古防御大阵的关键。”
他抬手指向悬浮的界域令:“此令由界域盟传承至今,唯有得到令认可的势力,才能执掌防御大权。东域声称激活了界域契约,不妨让契约与界域令感应一番,看看是否真如你们所说,能护佑界域。”
这话看似公允,实则暗藏陷阱。众人都明白,界域令与紫极宗渊源极深,若契约与令产生冲突,紫玄便能名正言顺地质疑东域守护的合法性。
凌尘向前一步,朗声道:“界域契约的核心是‘共护’,而非‘执掌’。我们带来契约碎片,是为了证明东域有守护之力,并非要与界域令争高下。”
他取出一块从归墟石碑上取下的金色碎片,碎片上的契约符文流转,与紫极宗弟子身上的气息形成鲜明对比——一个温润包容,一个强势霸道。
“哼,口舌之辩罢了。”紫玄权杖轻挥,界域令突然爆发出紫色光芒,一道光柱直射东域所在的区域,“是否有资格,试过便知!”
光柱蕴含着强烈的掌控法则,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凝固。东域修士纷纷运转灵力抵抗,却被光柱压制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
“不好!他想强行测试我们与契约的联系!”火灵儿祭出净化之火,金色火焰与紫色光柱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却只能勉强挡住光柱的推进。
石破怒吼一声,玄铁拳套爆发出银色光芒,挡在小雅和小石头身前:“想动孩子,先过我这关!”他的混沌不灭体与光柱硬碰硬,竟硬生生将光柱逼退半寸。
剑无尘的冰魄剑则划出一道圆弧,先天剑道与轮回之力融合,在东域修士身前形成一道冰墙,暂时阻隔了光柱的威压:“紫极宗主,以大欺小,未免有失大宗风范!”
就在这时,凌尘手中的契约碎片突然亮起,金色光芒顺着光柱逆流而上,与界域令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令牌上的“界”字纹路竟与碎片上的契约符文重叠了一部分,发出嗡鸣。
“这是……”紫玄脸色骤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界域令怎么会与你们的契约共鸣?”
万界台周围的修士们也惊呆了。据古籍记载,界域令与界域盟的掌控法则绑定,从未与其他势力的法则产生过共鸣,更别说东域这种他们眼中的“末域”。
“因为契约与界域令,本就同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老者缓步走出,老者手持拂尘,气息平淡,却让紫玄的脸色更加难看。
“是西域散修联盟的玄水道长!”有人认出了老者,“据说他活了近千年,见证过三届界域大会!”
玄水道长走到台前,目光落在界域令与契约碎片上:“上古时期,界域盟与太初、噬灵本是同道,界域令正是以界域契约的边角料炼制而成。后来盟内出了叛徒,才分裂成追求‘掌控’与‘共护’两派,紫极宗便是掌控派的后裔。”
这个秘密如同惊雷,炸得全场议论纷纷。紫玄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玄水道长的资历,没人敢质疑。
“你胡说!”紫玄权杖猛顿,界域令的光芒更加炽烈,“界域盟的正统只有紫极宗!东域的契约不过是残缺的伪物!”
他突然催动界域令,无数紫色光纹从令牌中飞出,化作锁链,朝着凌尘手中的契约碎片缠去,显然是想强行夺取碎片。
“不知悔改。”凌尘眼神一凛,将契约碎片抛向空中。碎片在金色光芒中膨胀,化作一道巨大的契约光幕,光幕上浮现出太初剑主与噬灵天尊的联名,与界域令的“界”字纹路再次重叠,形成一道完整的“守护”符文。
“嗡——!”
符文爆发的光芒将整个万界台笼罩,紫极宗弟子的掌控法则在光芒中纷纷溃散,界域令剧烈震颤,竟从紫玄的掌控中挣脱,朝着契约光幕飞去。
“不!”紫玄发出一声怒吼,试图夺回界域令,却被光芒弹飞,喷出一口鲜血。
光幕与界域令融合的瞬间,无数上古画面在光芒中浮现:界域盟修士与太初、噬灵并肩抵御域外族群,契约与界域令共同支撑起防御大阵,归墟的轮回花海在阵后绽放……这些画面印证了玄水道长的话,也揭示了界域守护的真相。
光芒散去,界域令已嵌入契约光幕,化作光幕中央的核心。凌尘伸手握住光幕,能清晰地感觉到,界域令的掌控法则正在被契约的共护法则同化,变得温润而包容。
“原来如此……”凌尘轻声道,“真正的界域防御,从来不是靠一方掌控,而是各方力量的融合。”
玄水道长抚须微笑:“千百年的分裂,终于在今日合一了。紫极宗主,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紫玄看着融合后的光幕,又看了看周围修士们鄙夷的目光,脸色变幻不定,最终颓然地低下了头:“我……输了。”
万界台上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东域修士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南域、西域的修士也纷纷上前祝贺,气氛热烈而融洽。
小雅和小石头跑到光幕前,伸出小手轻轻触碰,光幕立刻泛起涟漪,将两个孩子笼罩其中。他们眉心的轮回印记与光幕产生共鸣,界域令上的“界”字纹路变得更加灵动,仿佛有了生命。
“他们是……新的界域守护者?”玄水道长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惊叹,“归墟的选择,果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