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笑了笑，金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看起来格外圣洁。
“我不会让开。”
“他是一座连接消失的过去和永恒的未来的桥梁，我会永远保护他直到我死去，直到我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
莉娜不再说话，她对着身后的仿生人做了一个手势。
随后，能量枪的枪口调整了指向，对准了诺拉，淡蓝色的能量开始汇聚，在枪口凝结成球，随时可以射出。
江晦伸手拽住诺拉，将她扯到身后，他眼中全是冰冷的清醒。
他终于明白莉娜根本没有变过。
她的【温柔】和【冷酷】，本质上是同一种逻辑。
莉娜坚信仿生人比人类更理性，坚信统一意志的规则能带来秩序。
所以想要用温柔消除他的反抗，用冷酷来执行她的保护。
这份逻辑上的一致，在人类灭绝的真相面前，显得无比残忍。
“有没有可能你所谓的【新世界】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和温度的牢笼。”
“你们想模仿人，却又鄙弃人。想靠近人，却又不想承认。你们并不是物种，你们只是产物。”
江晦也懒得再看周围这一圈的神色变得怎么了。
“而产物，才是有报废之日的垃圾吧。”
“人类确实有贪婪和傲慢，但人类也有感情和追求。当然有漠视生命的人，但同时也有尊重生命的人和挽救生命的人。”
“这些，不是混乱的根源，是生命的意义。”
新世界永远不可能是完美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档案柜里的那些文明遗迹，最后落到莉娜身上。
“我不会跟你走，也不会接受你的优化。”
“我也不会做什么人与仿生人的过去未来的桥梁。”
“我只会找到我的队友，顺便揭露大寂静计划的真相。”
“我会让所有仿生人知道，人类不是注定毁灭的种族，你们也不是天生的审判者。”
你们是人造的，没有天生这个说法。
这句话很冷很搞笑，江晦倒是没说出口毕竟很破坏气氛。
莉娜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举起手里的注入器，对着身后的仿生人下令。
“进攻。反抗者，格杀勿论。”
能量枪的光芒再次亮起，档案馆的灯彻底熄灭。
厚重的书架被能量枪的激光射中，瞬间断裂。
堆积的收藏散落一地，有的被能量扫中燃烧起来冒出阵阵黑烟，有的被飞溅的石块压得粉碎。
人类文明的残片，在战火中一点点化为灰烬。
“往这边走！逃生舱在档案馆的地下密室，统一意志的扫描仪扫不到！”
诺拉拉着江晦的手腕，在混乱的书架间穿梭。
她紧紧盯着前方的暗门标记。
身后，突然响起了凯的枪声。
每一声都精准命中仿生人部队的关节处。
凯半蹲在档案馆外围的断墙后。
他的黑色战术服的肩部已经被能量枪击穿，露出里面闪烁的银色金属骨架。
他却依旧面不改色，手指快速更换弹匣。
“还有十几个仿生人追上来了。莉娜在后面指挥，没亲自过来——她想留活口，你们还有机会。”
江晦回头，正好看到凯将一个数据炸弹扔向追兵。
砰的一声，淡绿色的数据流炸开，暂时困住了仿生人。
凯的目光与他对上。
凯那双灰色的眼睛里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然的冷漠，反而透着一股决绝。
“地下密室的逃生舱启动需要三分钟，我在这里断后。你们进去后，立刻启动，别等我。”
“不行！”
江晦立刻反驳。
“我们可以一起走，我帮你牵制追兵，诺拉破解密室门——”
“没时间了。”
凯打断他。
“追兵还有三十秒就会突破我的防线，莉娜的机甲也快到了。”
“你们只有三分钟，少一秒都启动不了逃生舱。”
“我的程序里，有掩护撤退的战术指令，这是我现在最该做且唯一能做的事。”
他抬手，将一个银色的信号器扔给江晦。
“这个能屏蔽逃生舱启动时的能量波动，别弄丢了。”
“记住，别回头，活下去——”
“替我们这些被当成【工具】的仿生人，看看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凯猛地站起身，数据枪对准突破数据流的仿生人，连续射击。
他的子弹穿透仿生人的能量护盾，精准命中核心灯，一个个仿生人轰然倒地。
但更多的仿生人涌了过来。
莉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冰冷且不近人情。
“不惜一切代价，抓住艾利克斯，其余反抗者，格杀勿论！”
“快走！”
诺拉拉着江晦，用力推开他往暗门方向跑。
江晦回头，只看到凯的黑色身影被仿生人包围，数据枪的光芒越来越弱。
最后，一道刺眼的能量炮亮起，凯的身影瞬间被光芒吞噬。
他引爆了自己的核心能源，与周围的仿生人同归于尽。
江晦感觉自己甚至耳鸣了一下。
这只是一个副本。
为什么。
他咬了咬牙，跟着诺拉冲进暗门。
暗门后是狭窄的楼梯，通往地下密室，楼梯上布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
“就是这里！”
诺拉推开最后一扇铁门，密室中央停放着一个古老的逃生舱。
金属外壳已经生锈，上面刻着“人类紧急避难舱”的字样。
舱门旁有一个圆形的启动按钮，按钮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诺拉立刻扑过去，用袖子擦去灰尘，手指放在按钮上。
“这是旧式人类自救舱，是唯一能躲过新仿生人的扫描的设备。”
“启动需要三分钟，我来守着门口，你盯着启动进度条。”
江晦点头，蹲在逃生舱旁，看着进度条慢慢从0%涨到10%。
就在这时，密室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仿生人突破了诺拉的临时防线，能量枪对准了江晦的后背。
“小心！”
诺拉猛地扑过来，用身体挡住江晦。
能量枪的蓝光击中她的肩膀，淡蓝色的仿生人组织液瞬间涌出，浸湿了她的白色连衣裙。
“诺拉！”
江晦立刻起身，夺过诺拉腰间的能量匕首，刺向仿生人的核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