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掐着指头算，离交接只剩二十天了，手头的事没一件能松劲，光明集团和泰安集团这两个大客户，更是得攥紧了。
一早他就直奔市场部，杨勇正领着团队对着电脑敲方案，眼睛里都带着红血丝。
“杨勇，方案初稿怎么样了？”张俊拉了把椅子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打印稿翻了翻。
“差不多了张总，就等财务那边的成本数据一过来，就能收尾。”杨勇揉了揉眼睛，“苏晴姐那边说今天上午准能给，咱们跟这俩客户耗了一个月，可不能在最后一步掉链子。”
正说着，苏晴抱着一摞核算表走了进来，米白色的针织衫外面套了件藏蓝色外套，头发用皮筋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带着点赶路的红晕。“张总，杨部长，成本核算都弄好了，你俩看看。”
她把表格递到张俊面前，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凉丝丝的，又飞快收了回去。
张俊低头看表，上面的数字列得清清楚楚，原材料、人工、后期服务的隐性成本都标得明明白白，甚至连不同采购量对应的价格梯度都算了出来。
“苏晴，你这做得也太细了。”张俊忍不住夸了句，“这样咱们跟客户谈的时候，心里就有底了。”
苏晴站在旁边，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藏不住的柔和，嘴角也扬了起来：“跟你做事，不得细致点嘛。再说了，咱们俩都要回总部工作了，往后又能携手在一块干活，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想想还挺有缘分的。”
张俊手里的笔顿了下，抬头看了她一眼，赶紧移开目光，笑着打了个圆场：“可不是嘛，有老同事搭伙，到了那边也能少走点弯路。你这核算表做得没问题，数据都对得上，杨勇，你赶紧把这些填进方案里，我再整体过一遍。”
苏晴点了点头：“那你们忙，有啥数据上的问题，随时叫我。”说完，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张俊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苏晴的心思，可他心里装着林晓，半点余地都没有。都是一起创业的老搭档，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能尽量保持着同事间的距离，既不伤人，也不越界。
杨勇把数据填进方案里，打印出来递给张俊。
张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逐字逐句地看着，时不时用红笔圈改几下——把“优化服务流程”改成“接诉后2小时内响应，24小时内解决”，把“合理控制成本”细化成“原材料采购成本比行业均价低3%”，又在方案末尾加了一页客户案例，把之前给宏远集团做的成功项目附了上去。
修改好后，张俊打电话叫杨勇过来。
他把方案递给杨勇，语气斩钉截铁，“明天一早你亲自把方案报过去，光明集团和泰安集团各一份，报完就给我回个信，咱们等着他们的面谈通知。”
“明白！”杨勇接过方案，“我今晚再检查一遍，确保没错别字，明天一早就去。”
接下来的两天，张俊没闲着，一边带着新来的宋副经理跑客户，一边等着两个集团的消息。
张俊领着他先去了宏远集团，业务副总老王是老熟人，一见面就拍着张俊的肩膀笑：“老张，听说你要调去总部当部长了？真有前途。”
张俊侧身把宋副经理拉到跟前，“这是咱们分公司新来的宋副经理，往后宏远的业务就由他对接，我带他来认认门，后续还得你多关照。”
宋副经理赶紧递上名片，笑着寒暄：“王总您好，以后还请您多指教，我一定把服务做到位，不辜负张总和您的信任。”
“放心吧，老张带出来的人，错不了。”老王哈哈一笑，拉着他们进了会议室，“咱们边喝茶边聊，说说接下来的合作计划……”
两天跑下来，张俊领着宋副经理见了宏远、盛远、恒通三家公司的对接人，每到一家，都把合作的来龙去脉、客户的喜好忌讳、后续的对接重点一一交代清楚。
刚回到公司，杨勇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张总！成了！光明和泰安都打电话来了，让咱们尽快去面谈，时间都定好了——光明是后天上午十点，泰安是大后天上午九点半！”
“好！”张俊猛地一拍桌子，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这俩客户可是行业里的标杆，拿下来不仅能补鑫达的缺口，还能给分公司留个硬招牌，宋副经理接手后也能好开展工作。咱们这次一定要拿出诚意，多想点对策，他们提出的要求，只要不亏公司，尽量满足。要是拿不下这俩单子，今年分公司的日子可就难了。”
“放心吧张总！”杨勇攥着拳头，“我这就去准备面谈的资料，把咱们能提供的优惠政策、服务保障都整理清楚，保证让客户看到咱们的诚意。”
“苏晴也一起去。”张俊补充道，“成本核算这块她最清楚，客户要是问起价格细节，她能当场解答。宋副经理也跟着，多熟悉熟悉大客户的对接流程。”
面谈那天，张俊带着宋副经理、杨勇和苏晴早早出发了。
光明集团的于副总经理亲自接待了他们，五十多岁的年纪，说话干脆利落。
会议室里，张俊详细介绍了方案的核心内容，从服务流程到应急处理，再到价格明细，都讲得明明白白。
于副总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提出几个问题：“你们的后期维护能做到多久？要是出现质量问题，多久能派人过来？”
“后期维护质保两年，质保期内免费上门服务。”张俊立刻回应，“要是出现质量问题，市区内2小时内响应，4小时内上门；郊区6小时内上门，保证不影响你们的经营活动。
于副总满意地点点头：“你们的方案做得很细致，诚意也够。这样，你们回去把后期维护的具体流程、价格让利的细则再补充一下，咱们争取尽快敲定。”
“没问题！”张俊立刻应道，“我们今天下午就整理补充资料，明天一早就给您送过来。”
第二天去泰安集团，接待他们的是闫副总经理，“你们的原材料来源靠谱吗？有没有检测报告？成本核算能不能再透明一点？”
“闫总，这是我们原材料供应商的资质证明和检测报告，您可以看看。”张俊把一叠资料递过去，“成本方面，我们把原材料采购价、人工成本、运输费用都列得很清楚，要是您有疑问，苏晴部长可以给您详细解释。”
苏晴拿起成本核算表，逐一向闫副总说明：“闫总，您看，这是我们的原材料采购价，比行业均价低3%，因为我们跟供应商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人工成本这块，我们采用的是计件工资，既保证了工人的积极性，也控制了成本……”
闫副总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不错，你们的成本核算很透明，方案也很贴合我们的需求。就是价格方面，能不能再优惠一点？我们也对比了几家公司，你们的价格还有点竞争力，但还能再谈谈。”
“闫总，我们的价格已经很实在了，要是再让利，利润空间就非常小了。”
张俊笑着回应，“不过，要是贵公司能跟我们签订三年的长期合作协议，我们可以再让利1%。”
闫副总琢磨了一下，笑着说：“行，这个条件我满意。你们回去把长期合作的协议细则补充一下，咱们尽快签约。”
从泰安集团出来，杨勇忍不住欢呼：“张总，成了！这俩单子稳了！”
第二天一早，补充资料准时送到了两家集团。
没过两天，好消息就传来了——光明集团和泰安集团都同意签约，合同分别定在周五和下周一签订。
签约那天，李耀总经理亲自陪着去了。
看着合同上的签字和公章，李耀笑得合不拢嘴，拍着张俊的肩膀说：“张俊，你可立了大功了！这两天签下两个这么大的单子，对分公司将来的发展可是奠定了好基础。我本来还担心你走了之后，分公司的业务会受影响，现在看来，完全不用担心了。”
“李总，您太客气了。”张俊笑着说，“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杨勇他们熬夜做方案，苏晴精准核算成本，宋副经理也帮了不少忙。再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分公司是咱们一起创建起来的，我肯定得站好最后一班岗。就算我走了，以后分公司有需要，我也会抽空来协助解决工作上的难点和难题。”
李耀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许：“好小子，有情有义！月底的欢送晚宴，我一定给你和苏晴好好办一场，也算是给你们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