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漫过窗棂,在龙榻前洒下一地银辉。冷紫嫣忽然勾住沈璟竤衣带,指尖轻绕。
“沈璟竤,”她声音带着蛊惑,“你还要忍多久?”
银簪从她发间滑落,坠地声碎如冰裂。他呼吸一滞,握住她不安分的手。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嗓音低沉沙哑。
她仰头看他,月光映照她明媚笑靥:“十年前就该做的事。”
他眼神骤暗,指尖抚过她唇角:“不后悔?”
“后悔十年前没留下。”她拽住他衣领拉近,“这次换我主动。”
他低笑一声,顺势将她压入锦被。“如你所愿。”
衣衫窸窣落地,月光勾勒出交缠身影。她指尖划过他背上旧疤,每道伤痕都让她心尖发疼。
“这些伤...”她轻声问,“都是为我受的?”
他吻住她耳垂:“为你,值得。”
热意在帐内蔓延,十年思念化作缠绵。她在情动时咬住他肩膀,留下深深齿印。
“这是记号。”她喘息着说,“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人。”
他低笑,动作愈发孟浪:“早就是了。”
月光渐移,帐内喘息渐平。他轻抚她汗湿的背,指尖流连不去。
“疼吗?”他问得没头没尾。
她却懂了:“比起失去你,这点疼不算什么。”
他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中。“不会再失去了。”声音带着睡意,“朕发誓。”
她靠在他胸前,听着平稳心跳。幸福来得太快,让她有些不安。
“璟竤,”她轻声唤他,“若我...”
“没有若。”他打断她,“你只能是朕的皇后。”
她抬头,对上他清醒眼眸。原来他根本没睡。
“我身中蛊毒,”她不得不提醒,“可能活不了多久。”
他眼神一暗:“药王谷主已经在配解药。”
“若配不出来呢?”
“那就用朕的血。”他语气平静,“朕查过古籍,帝王之血可解百毒。”
她震惊地看着他:“你疯了?那会要了你的命!”
“用朕的命换你的命,值得。”他抚过她脸颊,“这江山没有你,朕守着也无趣。”
泪水模糊她视线,她紧紧抱住他:“不许你这么做!”
他轻笑:“那你就好好活着,陪朕到白头。”
她用力点头,在他怀中寻个舒适位置。月光温柔,将两人身影融为一体。
殿外突然传来异响,她警觉起身。他按住她肩膀:“是暗卫换岗。”
她松口气,又被他拉回怀中。“睡吧,”他轻吻她额头,“有朕在。”
她终于放下心来,沉入梦乡。听着她平稳呼吸,他眼神却逐渐清明。
轻轻下榻,他走到窗边。暗卫统领跪在窗外:“陛下,萧太傅有动静。”
“说。”
“他暗中调集死士,计划在大婚当日行动。”
沈璟竤冷笑:“果然沉不住气了。”
“还有一事...”暗卫犹豫道,“太后今日召见萧太傅,相谈甚久。”
他眼神骤冷:“看来他们是打算联手了。”
“陛下,要不要先下手...”
“不必。”他摆手,“朕要等他们自己跳出来。”
暗卫领命退下。他回到榻边,看着冷紫嫣睡颜。月光下她容颜恬静,完全看不出白日里的锋芒。
“这一次,”轻轻抚她脸颊,“朕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在梦中呓语,无意识抱住他手臂。他微笑躺下,将她拥入怀中。
次日清晨,冷紫嫣在阳光中醒来。身边位置已空,余温尚存。
她起身梳洗,看见镜中颈间红痕,脸颊发烫。昨夜种种浮现脑海,让她心跳加速。
“娘娘,”侍女轻声禀报,“药王谷主求见。”
她整理好衣衫:“请谷主进来。”
谷主提着药箱进来,见她气色红润,微微点头:“看来昨夜休息得不错。”
她耳根一热:“谷主说笑了。”
谷主为她诊脉,眉头微蹙:“蛊毒有发作迹象,姑娘近日是否...”
她想起昨夜缠绵,轻咳一声:“偶尔会动用内力。”
谷主了然:“情之所至,可以理解。只是切记保重身体。”
她点头:“解药配制得如何?”
“还缺一味药引。”谷主沉吟,“需要至亲之血。”
她心一沉:“我父母早逝,哪有至亲?”
谷主看着她:“姑娘可还有其他血亲?”
她摇头:“我是独女。”
谷主欲言又止,最终叹息:“那就只能用陛下说的法子了。”
她猛地站起身:“不行!不能用他的血!”
“可是...”
“没有可是!”她语气坚决,“若要用他的命换我的命,我宁愿毒发身亡!”
谷主被她决绝态度震慑,一时无言。这时沈璟竤走进来,恰好听见最后一句。
“谁说要用朕的命?”他挑眉问道。
冷紫嫣转身看他,眼中含泪:“你不许做傻事!”
他挥手让谷主退下,走到她面前:“什么傻事?”
她抓住他衣袖:“用你的血为我解毒...我不答应!”
他轻笑:“原来是为这个。”捧起她的脸,“朕查过了,只需少许血做药引,不碍事。”
她半信半疑:“真的?”
“朕何时骗过你?”他吻了吻她额头,“不过若你担心,我们可以想别的法子。”
她靠在他怀中:“什么法子?”
“找到你其他血亲。”他轻抚她长发,“你母亲可还有兄弟姐妹?”
她怔住,努力回想:“母亲有个妹妹,但很早就失散了。”
“可知姓名?”
“好像叫...冷月华?”她不太确定,“母亲很少提起这个妹妹。”
他眼神微动:“冷月华...朕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她抬头看他:“你听过?”
他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么:“北疆王的后妃中,好像有位叫月华的。”
她震惊地看着他:“你是说...”
“朕立即派人去查。”他快步走到殿外吩咐暗卫。
她站在原地,心中波涛汹涌。若姨母真是北疆王妃,那她与北疆王室就是血亲。
这层关系若被有心人利用...
“别担心。”沈璟竤回到她身边,“无论结果如何,有朕在。”
她握住他的手:“若姨母真是北疆王妃,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是朕的皇后。”他语气坚定,“其他都不重要。”
她望着他深邃眼眸,突然觉得一切担忧都是多余。有他在,天塌下来也不怕。
三日后便是大婚,宫中忙碌异常。礼部官员来回穿梭,准备各项事宜。
冷紫嫣在试穿嫁衣时,太后突然驾到。
“哀家来看看未来皇后。”太后语气不善,“这嫁衣...似乎不太合身。”
她放下嫁衣,恭敬行礼:“太后娘娘。”
太后打量着她,眼神锐利:“听说你姨母是北疆王妃?”
她心一沉,消息传得真快。“民女不知太后在说什么。”
“不知道?”太后冷笑,“北疆细作之女,也配做我朝皇后?”
她握紧双手:“太后慎言,民女父亲为国捐躯,不是细作。”
“是吗?”太后取出一个信封,“这是北疆王写给冷月华的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名字!”
她接过信封,只看一眼就脸色煞白。信上确实提到她的名字,还说北疆会助她复国。
“这是诬陷!”她厉声道,“我从未见过北疆王!”
太后得意一笑:“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就在这时,沈璟竤大步走进来。“母后又在为难紫嫣?”
太后指着那封信:“皇帝自己看!这就是你要立的皇后!”
沈璟竤扫了眼信件,突然笑了:“母后,这封信是假的。”
太后愣住:“你说什么?”
“字迹模仿得很像,但有个破绽。”他取出另一封信,“这才是北疆王真迹。”
两封信对比,果然笔迹不同。太后脸色骤变:“你...你早就知道?”
“朕不仅知道信是假的,还知道是谁伪造的。”他眼神冰冷,“母后要与萧太傅联手,也该找个靠谱的伪造者。”
太后踉跄后退,被宫人扶住。“皇帝!你竟敢调查哀家!”
“母后都要杀朕的皇后了,朕还不能调查?”他冷笑,“来人,送太后回宫!”
太后被强行送走,殿内恢复平静。冷紫嫣松口气,腿有些发软。
“没事了。”沈璟竤扶住她,“有朕在。”
她靠在他怀中:“那封信...”
“是萧太傅伪造的。”他轻抚她后背,“他想用这个逼朕取消大婚。”
她抬头看他:“你会取消吗?”
“你说呢?”他低头吻住她,“朕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她回应他的吻,心中满是暖意。无论前路多少艰难,有他相伴便无所畏惧。
大婚前一晚,她独自在殿中整理母亲遗物。那个绣着前朝徽记的荷包,她一直舍不得丢。
“娘娘,”侍女轻声禀报,“有位故人求见。”
她疑惑转身,看见一个蒙面女子站在殿外。那女子取下蒙面巾,露出一张与她母亲极为相似的脸。
“姨母?”她不可置信地轻唤。
冷月华眼中含泪:“紫嫣,我的好孩子...”
她扑进姨母怀中,泪水夺眶而出。十年了,她终于又见到亲人。
“您怎么来了?”她哽咽问道。
冷月华轻抚她长发:“听说你要大婚,姨母怎能不来?”
她拉着姨母坐下:“北疆那么远,您一路辛苦了。”
“为了你,值得。”冷月华看着她,“你母亲若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
她靠在姨母肩头,感受久违的亲情。“姨母,有件事我想问您。”
“什么事?”
“关于我的蛊毒...”她轻声说,“谷主说需要至亲之血做药引。”
冷月华眼神微动:“所以你才急着找我?”
她点头:“陛下想用他的血,我不能让他冒险。”
冷月华叹息:“傻孩子,姨母既然来了,自然不会让你受苦。”
她惊喜抬头:“您愿意...”
“你是我唯一的外甥女,”冷月华微笑,“救你是应该的。”
她紧紧抱住姨母,心中大石终于落地。解药有望,她可以安心做他的新娘了。
月光如水,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十年分离,终得团聚。而明日,将是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