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笏砸在金砖上发出刺耳脆响。满朝文武瞬间死寂。
冷紫嫣跪在御阶前高举奏折。“臣弹劾吏部侍郎贪墨河工银两!”
老皇帝浑浊眼睛扫过奏折。“证据?”
她呈上染血账册。“三十二名河工性命为证。”
吏部侍郎冲出朝班。“陛下!冷梅诬陷忠良!”
她转头直视侍郎。“去年腊月二十三。你妾室弟弟强占民田。”
侍郎脸色骤变。“胡言乱语!”
“胡言?”她抽出地契副本。“需要传证人吗?”
龙椅旁突然传来轻笑。沈璟竤把玩着监国印信。“继续。”
她深吸一口气。“吏部勾结漕帮私运官盐……”
“冷梅是女人!”侍郎尖叫打断。“她女扮男装欺君罔上!”
金銮殿炸开锅。无数道目光盯在她官袍下。
她握紧袖中匕首。“陛下明鉴。”老皇帝剧烈咳嗽。“验身!”
太监逼近那刻沈璟竤突然拔剑!剑尖抵住侍郎咽喉。
“朕验过。”他声音带着笑。“要再验一次么?”
血珠顺着剑锋滑落。侍郎瘫软在地。
她抬头看他侧脸。他指尖在微微发抖。
“太子!”老皇帝摔碎药碗。“你这是做什么?”
沈璟竤收剑回鞘。“儿臣为江山社稷除害。”
他踢开侍郎尸体。“还有谁要验?”百官跪倒一片。她看见他后背官袍渗出血色。
昨夜他为救她受的伤裂开了。
退朝钟声敲响。他经过她时低语:“酉时老地方。”
她攥着裂开玉笏走出大殿。同僚们避她如蛇蝎。
回到值房发现又被翻过。暗格中母亲遗物不翼而飞。
窗台留着半枚胭脂印。是宫里最新时兴的样式。
她碾碎胭脂。有人想逼她自乱阵脚。
更衣时摸到袖袋多出纸条。“申时三刻冷宫见。”
字迹模仿她笔迹。却多出不该有的顿笔。
她烧掉纸条。这是请君入瓮。申时冷宫荒草丛生。她踩着断瓦潜行。
枯井边传来啜泣声。是个穿着她旧衣宫女。
“冷大人救命!”宫女扑来瞬间袖中寒光乍现。
她侧身避开。匕首划破官袍。“谁派你的?”她拧住宫女手腕。
宫女咬破毒囊瘫软在地。怀中掉出东宫令牌。
她拾起令牌冷笑。栽赃手段太拙劣。
暮色中传来脚步声。沈璟竤带着侍卫围住冷宫。
“梅卿这是做什么?”他盯着她手中令牌。
她将令牌掷还。“殿下管不好自己东西?”
他接住令牌皱眉。“你受伤了?”她按住手臂血迹。“托殿下福。”
他突然拽过她查看伤口。“淬毒的?”不等她回答俯身吸出毒血。侍卫们背过身去。
“你……”她推他肩膀。“放肆!”他吐掉黑血。“不想死就别动。”
敷药时他指尖发烫。“为什么总不信我?”
她看着荒草间宫女尸体。“殿下值得信吗?”
他撕下衣襟包扎伤口。“至少不会用这种手段。”
酉时约在御花园假山。她到时刻意迟半炷香。
他果然不在。石桌上留着带血布条。
是她今早束胸用的。居然被他拿到。
“满意了?”他自阴影走出。“还要更多证据吗?”
她拔出腰间软剑。“还给我。”他晃着布条后退。“打赢就还你。”
剑风扫落海棠花。他徒手格挡招式狠戾。
布条在争夺中撕裂。她官袍散开露出裹胸。他忽然停手。“够了。”
扯下披风裹住她。“非要在这种地方?”
她剑尖抵住他心口。“为什么针对我?”
他握着剑刃逼近。“因为你在躲我。”血顺着他指缝滴落。染红她胸前白布。
“殿下自重。”她收剑后退。“臣是男子。”
他嗤笑扯开她束发。“男子用茉莉头油?”玉冠坠地碎裂。长发如瀑披散。
她扬手扇他耳光!“无耻!”他擦掉嘴角血迹。“终于肯承认了?”
远处传来侍卫搜寻声。“有刺客往这边来了!”
他将她推进假山洞穴。“待着别动。”洞穴狭窄得呼吸相闻。她听见他心跳如擂鼓。
“怕了?”他贴着她耳畔问。她咬唇不语。前世也是这样场景。
那时他为护她挨了一箭。洞穴外传来打斗声。她攥紧他衣襟。
“这次别出去。”他低笑。“担心我?”箭矢破空声袭来!他翻身压住她。
闷哼声在耳边响起。温热血滴落她颈间。
“你……”她摸到他后背箭矢。他撑着她肩膀起身。“死不了。”
侍卫惊呼声渐远。他拔出箭矢掷在地上。
“现在。”他喘着气抵住她额头。“能信我了吗?”
她撕下官袍为他包扎。“为什么替我挡箭?”他握住她手腕。“你心里清楚。”
洞穴外突然亮起火把。太后声音冰冷如刀。
“皇帝真是好兴致。”他将她藏在身后。“母后何事?”
太后凤杖指向洞穴。“把那女人交出来。”
他挡在洞口。“这里只有儿臣。”太后冷笑。“搜!”
侍卫涌入那刻他忽然吻住她。在她怔愣时塞来令牌。
“从密道走。”唇瓣相贴间他低语。“去东宫等我。”
她推开他跳进密道。最后看见他独自面对千军万马。
密道潮湿阴冷。她握着令牌奔跑。前世他死前给的也是这块令牌。
东宫书房点着灯。她推门时看见满墙画像。
全是她。科考时。办案时。甚至睡颜。画角题着同一行字:“吾妻紫嫣。”
她跌坐在地。原来他早就知道。窗外传来三更鼓。他带着满身血腥气归来。
“看到了?”他扔了染血外袍。她举起画像。“什么意思?”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疤痕。“前世你留下的。”
烛火跳动映着他深邃眼眸。“还要我继续说吗?”
她触碰那道疤。“你也有记忆?”他握住她手指。“从你穿越那刻起。”
窗外突然箭如雨下!他扑倒她滚到书案下。
“这次……”他笑着擦她脸上血。“换我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