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青攥着根磨得光滑的小皮鞭，在手里反复掂量。小皮鞭还是之前那根，却没了往日的戾气——她昨晚特意用布条缠了鞭梢，既保留了威慑力，又不会真伤到人。朱景炜坐在对面，手里拿着张纸，上面写着邻村盐井的情况：“李家村的盐井是附近唯一的，他们仗着垄断，每次换盐都压价，上次马俊去，用两袋玉米才换了一斤盐，太亏了。”
“压价？”高小青挑了挑眉，手指在皮鞭柄上敲了敲，“那这次咱们就不让他们压，按市价来，一斤盐换半袋玉米，少一分都不行。”曹滕蛟端着两碗玉米粥走进来，笑着插话说：“你可别真用鞭子抽人，咱们是来换盐的，不是来打架的。”高小青接过粥，嘴角勾了勾：“放心，我有分寸，鞭子只是用来撑场面的，真要谈，还得靠脑子。”
朱景炜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李家村的盐井泵是旧的，上次我路过看到，泵体都生锈了，他们自己修不好，全靠从城里搜来的零件勉强撑着。这是他们的软肋，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高小青眼睛一亮，把粥碗放在桌上：“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是不按市价换，咱们就拿盐井泵说事？”朱景炜点点头：“没错，他们没了盐井泵，就出不了盐，比咱们急。”
出发前，叶禹特意给他们装了两罐午餐肉：“要是谈崩了，就拿这个当筹码，说愿意用午餐肉加玉米换，他们肯定动心——末世里，肉罐头可比玉米金贵。”高小青把午餐肉塞进背包，拍了拍朱景炜的肩膀：“走，咱们去会会李家村的人，让他们知道，山顶寨的人不好欺负。”
李家村的盐井在村东头，井口用木板盖着，旁边立着个生锈的盐井泵，正“吱呀”作响地往外抽盐水。几个村民守在旁边，看到朱景炜和高小青过来，立刻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叫李老三，是李家村管盐井的。
“又是你们山顶寨的？想换盐？”李老三抱着胳膊，眼神轻蔑地扫过两人，“还是老规矩，两袋玉米换一斤盐，少一袋都不行。”朱景炜刚要开口，高小青就往前一步，手里的皮鞭“啪”地甩在旁边的石头上，火星溅起，吓得几个村民往后退了半步。
“老规矩？”高小青冷笑一声，走到盐井泵旁边，手指敲了敲生锈的泵体，“这泵上次我看就快坏了，现在还能用？要是哪天抽不出盐水，你们李家村的盐，还能卖给谁？”李老三脸色变了变，却还是硬撑着：“我们的泵好得很，不用你操心，想换盐就按我说的来，不然就滚。”
高小青没动，反而从背包里掏出皮鞭，往旁边的木桌上一拍，桌面震得盐罐都晃了晃：“要么按市价换，一斤盐换半袋玉米；要么，我现在就拆了你们的盐井泵——反正这泵也快废了，拆了你们还能省心，就是不知道，没了盐，你们村的人能撑多久。”
李老三的脸瞬间涨红，伸手就要去摸腰间的镰刀，却被朱景炜拦住：“李老三，别冲动。我们是来换盐的，不是来吵架的。按市价换，对咱们都好，你要是不同意，我们现在就走，以后再也不来换盐，你们的盐，就自己留着吃吧。”
旁边的村民小声议论起来——李家村的盐除了自己吃，全靠换给其他山寨换物资，要是山顶寨不来换，其他小山寨也会跟着压价，到时候他们更亏。李老三看着村民的神色，又看了看高小青手里的皮鞭，还有她身后那台随时可能报废的盐井泵，犹豫了。
高小青看出了李老三的犹豫，收起皮鞭，从背包里掏出那两罐午餐肉，放在桌上：“这样，咱们各退一步。我用半袋玉米加一罐午餐肉，换两斤盐，怎么样？午餐肉是末世前的，没过期，比玉米值钱多了，你不吃亏。”
李老三的眼睛立刻被午餐肉吸引了——他们村很久没吃过肉了，上次搜物资只找到几罐过期的，这两罐没过期的午餐肉，足够让他在村里炫耀好久。他走过去，拿起午餐肉罐看了看，罐身完好，确实没过期，语气软了下来：“一罐午餐肉加半袋玉米，换两斤盐？”
“没错。”高小青点点头，“而且咱们可以定个长期规矩，以后每次换盐，都按这个价来，你要是有需要的零件，比如盐井泵的零件，也可以跟我们换，我们供销社有不少从城里搜来的旧零件，肯定有你能用的。”朱景炜补充道：“我们还可以帮你修盐井泵，只收你半斤盐当报酬，比你自己瞎琢磨强多了。”
李老三心里的算盘飞快地打起来——按这个价换盐，他们不亏，还能换到午餐肉和零件，甚至能让山顶寨帮忙修泵，这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立刻点头：“行！就按你说的来，我这就去给你们装盐。”
看着李老三屁颠屁颠地去装盐，高小青凑到朱景炜耳边，小声说：“你看，这招比穿红裙管用吧？以前潘富让我用美色拉拢人，我觉得恶心，现在靠自己的脑子谈成生意，才爽。”朱景炜推了推眼镜，嘴角弯了弯：“够狠，但下次可以试试用叶老板的罐头当主要筹码，少用鞭子——毕竟长期合作，威慑力够用就行，不用太强硬。”
装盐的袋子沉甸甸的，两斤盐足够山寨用半个月。回程的路上，高小青拎着盐袋，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曹滕蛟教她的小调。朱景炜走在旁边，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正在记录这次换盐的细节：“这次用一罐午餐肉加半袋玉米换了两斤盐，比上次马俊换的划算多了，下次可以多带几罐罐头，说不定能换更多盐。”
“可不是嘛。”高小青笑着说，“我发现谈判挺有意思的，不用靠谁，不用装样子，只要抓住对方的软肋，再给点好处，就能谈成。以前跟着潘富，只会用暴力和美色，现在才知道，脑子比那些管用多了。”
朱景炜点点头，翻了翻本子：“李家村的盐井泵是关键，下次咱们可以带些泵体零件过去，跟他们换更多的盐，甚至可以跟他们定长期合作，让他们优先给咱们供盐，咱们给他们提供零件和维修服务，这样两边都受益。”
高小青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咱们还可以教他们怎么保存盐，比如用陶罐密封，防止受潮，这样他们的盐能存更久，也更愿意跟咱们合作。”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颗小宝石：“下次来，我可以带些缝好的宝石小玩意儿，跟他们村里的女人换点鸡蛋或者蔬菜，她们肯定喜欢。”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快到山寨。远远地，就看到叶禹和余杰在寨门口等着，叶禹手里还拿着账本：“怎么样？换着盐了吗？没跟他们打架吧？”高小青举起盐袋，笑着说：“不仅换着了，还谈了长期合作，下次咱们能用更少的物资换更多的盐。”
余杰凑过来，看着盐袋：“太好了，张琴昨天还说盐不多了，这下能放心了。”叶禹翻开账本，在“换出”栏写下“午餐肉一罐、玉米半袋”，在“换入”栏写下“盐两斤”，又在旁边画了个星星：“这次换得值，高小青，你这谈判的本事，以后可以当咱们供销社的‘谈判专员’了。”
回到山寨，高小青把换盐的经过跟曹滕蛟和张琴说了一遍，曹滕蛟听得直拍手：“你太厉害了！以前我还担心你放不开，没想到你谈判这么厉害，以后咱们供销社的对外交易，就靠你了。”张琴也笑着说：“有你在，咱们再也不用被别人压价了，以后换物资，都能换个好价钱。”
江永听说了这次换盐的事，也特意过来夸她：“你能从潘富的阴影里走出来，还找到自己擅长的事，特别好。以后你就负责供销社的对外谈判，朱景炜帮你收集对方的情报，叶禹负责准备物资，咱们分工合作，把供销社的‘对外业务’做起来。”
高小青心里暖暖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被这么多人认可，还能有“谈判专员”这样的身份。她看着供销社货架上的物资，又想起李家村村民的样子，忽然有了个主意：“咱们可以搞个‘以物易物’的集市，每个月选一天，让附近的山寨和村子都来咱们寨里换物资，咱们当中间人，收点手续费，比如一斤盐或者半袋玉米，这样既能赚物资，又能跟大家搞好关系。”
江永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咱们寨里场地大，还有供销社当保障，搞集市肯定能成。到时候，你负责跟各个山寨的人谈判，定好集市的规矩，朱景炜负责场地安排，叶禹负责物资登记，曹滕蛟负责手工品售卖，大家分工合作，肯定能把集市办起来。”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大家就开始准备——王墩子在后山空地上清理场地，用石头垒起简易的摊位；周焕和赵梅调试报警器，确保集市期间的安全；高小青则和朱景炜一起，写了几张告示，贴在附近的路口，上面写着“山顶寨每月初一举办以物易物集市，欢迎各山寨、村子前来，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傍晚的时候，高小青坐在供销社里，手里拿着张纸，正在写集市的规则：“1. 每个摊位收取半斤物资作为手续费；2. 禁止交易武器和过期食品；3. 交易过程中若有纠纷，由山顶寨调解；4. 欢迎大家用手工品、种子、药品等物资交换。”曹滕蛟凑过来，在纸上加了一句：“凡在集市购买手工品者，可免费获得宝石小挂件一个。”
高小青看着纸上的规则，又看了看窗外忙碌的大家，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不再是潘富手里的工具，而是山顶寨的一员，是供销社的“谈判专员”，能为这个家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