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浓得像化不开的棉絮,江永带着巡逻队刚翻过谷后的山坡,就听见雾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压抑的咳嗽。“谁在那里?”张琴握紧风刃镰刀,声音警惕地穿过雾气。
雾团缓缓散开,三个狼狈的身影慢慢显形——走在最前面的女人背着一台黑色笔记本电脑,背包带勒得肩膀发红,脸上沾着泥污;中间的女人扛着一把改装弩,弩箭袋空了大半,裤腿还破了个大口子,露出渗血的伤口;最后面的女人怀里紧紧抱着个白色急救箱,脚步虚浮,显然是体力不支。
“别……别动手!我们是幸存者!”背着电脑的女人赶紧举起手,声音带着颤抖,“我们从南边的‘净化工厂’逃出来的,被周斌驰的人追杀,迷路了才走到这里。”
江永示意队员们放松警惕,自己上前一步:“周斌驰?你们知道他的底细?”他同时发动【概率预见】,眼前瞬间闪过三人的过往画面——她们在净化工厂里被迫研究抑制异能的药剂,因拒绝参与人体实验被追杀,一路躲躲藏藏,饿了就啃野果,渴了就喝山泉水,笔记本里存着工厂的实验数据,急救箱里装着仅存的药品,画面里没有任何恶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恐惧。
“我们知道!”扛着弩的女人急声道,她抹了把脸上的汗,“周斌驰是净化工厂的负责人,他抓了好多异能者,用他们做实验,还想把抑制药剂卖给‘Ω组织’换武器!我们就是因为不肯帮他研究,才被他派人追杀的!”
怀里抱急救箱的女人这时也缓过劲来,她打开急救箱,拿出一瓶药剂递给江永:“这是我们偷偷藏的解毒剂,能解抑制药剂的毒。我们跑了三天三夜,实在走不动了,要是你们能收留我们,我们愿意把工厂的秘密都告诉你们!”
江永接过药剂,又看了看三人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磨破的鞋子,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他转头对张琴说:“先带她们回谷里,让邹姐给她们处理伤口,煮点热粥。”
回到新庇护之地,邹娟早已在灶房门口等候。她接过急救箱,领着三人去了医护室,先给扛弩女人的伤口消毒包扎,又端来三碗热粥:“先喝点粥垫垫肚子,有什么事,等缓过来再说。”
三个女人捧着热粥,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这是她们逃出来后,喝到的第一口热饭。背着电脑的女人叫刘玮,是工厂里的技术员,笔记本里存着所有实验数据;扛弩的叫马俊,原本是工厂的守卫,因看不惯周斌驰的所作所为,偷偷帮刘玮她们逃跑;抱急救箱的叫汪莎莎,是工厂的医护人员,手里的解毒剂是她冒险从实验室偷出来的。
等三人缓过劲,刘玮打开笔记本电脑——虽然电量不多,但里面的文件清晰地记录着净化工厂的位置、守卫分布,还有周斌驰与“Ω组织”的通信记录。“周斌驰在工厂里建了个地下实验室,抓了二十多个异能者关在里面,”刘玮指着屏幕上的图纸,“他计划下周把这些异能者和抑制药剂一起运给‘Ω组织’,用来交换机械零件。”
江永看着图纸,眉头渐渐拧紧。净化工厂的位置在南边的废弃工业园,距离新庇护之地只有五十多公里,要是周斌驰真和“Ω组织”合作,对谷里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威胁。“你们知道运输的路线吗?”他问。
马俊立刻点头:“我偷听到他们要走东边的盘山公路,那条路只有一辆车宽,最适合设埋伏。”汪莎莎也补充道:“实验室的门用的是密码锁,我知道密码,咱们可以偷偷进去,把被抓的异能者救出来。”
江永召集核心队员开会,很快制定出计划:张琴和马俊带领一队人,在盘山公路设埋伏,拦截运输车队;江永和刘玮、汪莎莎潜入地下实验室,解救异能者;魏根龙和龚华山则留在谷里,加固防御,防止周斌驰的人偷袭。
出发前,刘玮把笔记本电脑交给魏根龙:“这里面还有‘Ω组织’的几个秘密据点坐标,或许能帮上你们。”汪莎莎则给每个队员都发了一支解毒剂:“要是被抑制药剂射中,赶紧注射这个,能缓解症状。”
清晨的雾还没散,两支队伍就悄悄出发了。江永看着刘玮和汪莎莎坚定的背影,心里很是感慨——她们从地狱般的工厂逃出来,却没有选择独自躲藏,而是愿意站出来,帮助更多的人。
谷里的灶房又飘起了炊烟,邹娟在煮着粥,等着队员们回来。小牛犊在牛棚里“哞”叫着,安安的笑声从木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