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佳瑶说完干脆小跑过来,一把扒拉开霍景行箍在沈慕言肩头的手臂,自己则拉住了沈慕言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往饭桌边走,声音甜甜的:“沈哥,别理我哥,他今天吃枪药了!咱们快吃饭!”
霍景行怀里一空,看着自家妹妹毫不费力地就把人从自己身边“抢”走了,还挽得那么紧,沈慕言也一副顺从甚至带着点纵容的样子,他脸色更是黑沉如墨,胸口堵得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僵在原地,看着那两个挨在一起走向饭桌的背影,只觉得那画面刺眼极了。
一个两个的,都来跟他抢人!
他磨了磨后槽牙,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最终还是迈着沉重的步子,跟了过去。这顿饭,注定是吃不安生了。
因为今天沈慕言回来了,家里饭桌上格外丰盛,,炒青菜,腊肉,还有一盘金黄的炒鸡蛋。
霍佳瑶心情好格外殷勤,率先夹了一筷子炒鸡蛋放到沈慕言碗里,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沈哥,你多吃点!这段时间在外面肯定没吃好,都瘦了。”
她话音还没落,一双筷子就迅疾如风地伸了过来。
霍景行面无表情,动作却干脆利落,直接将从沈慕言碗里将那块鸡蛋夹走,放进了自己碗里,然后紧接着又夹了一大片油亮的腊肉,重重地放到沈慕言碗中,声音硬邦邦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你沈哥不爱吃鸡蛋,吃这个。”
沈慕言:“……”她看着碗里突然消失的鸡蛋和多出来的腊肉,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什么时候不爱吃鸡蛋了?
霍佳瑶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哥哥会来这么一出,她皱了皱鼻子,不服气道:“哥你胡说什么?沈哥明明……”
她话没说完,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想给沈慕言。
结果,霍景行的筷子像是长了眼睛,再次精准拦截,把那筷子青菜半路“劫”走,转而给沈慕言夹了块腌萝卜,语气依旧生硬:“这个下饭。”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成了霍景行单方面的“食物拦截战”。
霍佳瑶夹什么,他就拦什么,然后换上他自己认为合适的菜塞到沈慕言碗里。
沈慕言的碗很快就被霍景行夹的菜堆成了一个小山丘,而霍佳瑶每次伸出的筷子都落了个空。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
楚琳和霍启民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不解。
楚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缓和一下,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霍启民眉头紧锁,看着儿子那异常强势,甚至可以说是失礼的举动,脸色也沉了下来。
沈慕言更是如坐针毡,头都快埋进碗里了,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霍父霍母那探究和疑惑的眼神。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几人的视线,脸上火辣辣的。
霍景行这是在搞什么?
他疯了吗?就算吃醋,也不能在饭桌上表现得这么明显吧?这跟直接宣告有什么区别?装都不打算装一下了?
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快凝固了,每一口饭都吃得无比艰难。
而罪魁祸首霍景行,却仿佛浑然不觉,依旧绷着一张脸,我行我素,只是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偶尔扫过她时那深沉莫测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一顿食不知味的饭总算结束了。
沈慕言几乎是立刻放下碗筷,含糊地说了句“我吃饱了,回去收拾一下”,便像是身后有狼撵一样,脚步匆匆地往隔壁自己家的小屋跑去,根本不敢多看任何人一眼。
霍景行见状,立刻起身就要跟上去,他心里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让他一刻也等不了。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迈出两步,就被一直沉默观察的霍启民拦了下来。
“景行,你等会儿。”霍启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霍景行脚步一顿,眉头紧锁,焦躁地看了一眼沈慕言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回头看向面色凝重的父亲。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内心挣扎了片刻。他知道父亲要问什么,刚才饭桌上他那几乎不加掩饰的举动,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这件事,总要解决。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立刻去追沈慕言的冲动,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面向父亲,沉声道:“好。”
早点把父母这边说清楚,也好。
省得他们不明就里,日后横生枝节,或者……说出什么劝阻的话,让本就情况复杂的沈慕言心生退意。
他最怕的,就是沈慕言退缩,怕那个看似随性实则心思难测的人,会因为外界的压力或这混乱的局面而离开他。他必须尽快扫清这些潜在的障碍。
霍启民没再多言,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里屋,然后率先背着手走了进去。霍景行抿了抿唇,跟了上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父子二人相对而立,屋内气氛凝重。霍启民没有多余的寒暄和铺垫,目光如炬,直直射向儿子,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严肃:“你和慕言怎么回事?”
父子二人相对而立,屋内气氛凝重。霍启民没有多余的寒暄和铺垫,目光如炬,直直射向儿子,开门见山:“你和慕言怎么回事?”
霍景行挺直了脊背,没有丝毫躲闪地迎上父亲锐利的目光,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坦荡和破釜沉舟的坚决:“就是您看见的那样。”
霍启民被他直接的态度震得愣住了,瞳孔微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预想了儿子的辩解、否认,或者至少是犹豫,却独独没料到会是如此干脆利落的承认。
他张了张嘴,半天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试图纠正某种荒谬认知的语气,艰难地提醒道:“可……慕言他是个男人!”
“我知道。”霍景行的回答更快,更斩钉截铁,他甚至几不可察地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弧度:“这点,我比您……更清楚。”
慕言的喉结他亲过也摸过,还有两人接触时候的感觉,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慕言是男人?
霍景行深吸一口气,不再给父亲消化和劝阻的机会:“但我就是看上他了,非他不可。爸,我没办法,我对着女人……硬不起来。”
这直白到近乎粗俗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霍启民的心上,让他脸色瞬间白了又青。
霍启民咬牙看着他:“怎么?你还试过?”
霍景行:“……”那倒没有。
“其他男人也不行,不是他,就是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