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月看了霍景行一眼，就没什么兴趣的移开视线。
霍景行眼神在王晓月身上刮过，才慢悠悠回答王大力的话：“沈医生是我妹夫，这么晚还没下班，我妹让我来看看。”
听到这句话，王晓月的视线又看向霍景行，在他身上打量一圈。
倒是王大力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们耽误沈医生下班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直犯嘀咕，他好像也没耽误多久吧？
这才下班不到半小时，沈医生家里就找过来了？
家里媳妇看的真紧，沈医生有苦头吃咯。
霍景行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没事，他是医生，应该的。”
王大力干笑两声，觉得这沈医生的大舅哥气场有点迫人，让他不太自在，连忙道：“那……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拉了一把还在盯着霍景行看的王晓月。
王晓月被大伯一拉，回过神来：“刚才我大伯还说为了感谢沈大夫，想请他吃饭呢，那不如大哥也一起啊？”
妹夫又怎样？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沈医生已婚。
霍景行冷眼看着王晓月，这女人眼神里的刻意几乎不加掩饰，让他心底莫名窜起一股火苗。
他压下火气，冷声道：“这位女同志，这么正大光明地邀请慕言私下吃饭，是想害他违反规定，背上处分吗？”
他刻意加重了处分几个字，目光如刀锋般刮过王晓月瞬间僵住的脸。
王晓月被他这话噎得一怔，脸上有些挂不住，刚想反驳就见沈慕言从办公室出来了。
“大哥？你回来的这么早？”沈慕言刚收拾好东西出来，脸上带着些许惊讶：“不是说我下班回不来吗？”
霍景行立刻收敛了面对王晓月时的冷厉，转头看向沈慕言时，眼神已经带了一丝笑意：“嗯，下班了？回家吧。市里的事情办得很顺利，所以回来得早了点。”
王晓月见沈慕言出来，直接无视了霍景行刚才的警告，再次扬起笑脸，凑近沈慕言，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沈医生，你出来了正好！我大伯真心想感谢你，赏个脸一起吃个晚饭吧？”
她说着，眼神期盼地看着沈慕言，完全把旁边的霍景行当成了空气。
王大力在旁边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他什么时候真心想请吃饭了？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自家侄女今天是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可看着王晓月那架势，又一时插不上话，急得直搓手。
沈慕言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一点距离，语气疏离而客气：“王同志，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吃饭就不必了，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分。而且我不能违反医院规定，抱歉。”
王大力这回总算找到机会了，他连忙上前一步，拉住还想说什么的王晓月：“对对对，沈医生说得对！是我们考虑不周，违反规定不好！沈医生，那……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边说边用力拽着明显还不情愿的王晓月，几乎是半拖半拉地把人弄走了。
看着那叔侄俩消失在走廊尽头，沈慕言才轻轻舒了口气。
霍景行站在她身侧，状似随意地问道：“这谁啊？还挺热情。”
他声音平稳，但揣在裤兜里的手却不自觉地微微握紧。
沈慕言随口回答：“哦，就是我的一个病人和他侄女，我们也走吧大哥。”
霍景行“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王晓月看沈慕言时，那炽热甚至带着占有欲的眼神，让他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怒意，在他胸腔里发酵，让他闷得厉害。
转头看向好像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沈慕言，叹了口气。
面对他的时候不是防备心很重吗？怎么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些防备心就都消失了？
霍景行几次欲言又止，生怕说出什么话，把身边这位惹生气了，索性直接闭嘴，闷头骑自行车。
今天早晨他差点因为一时没忍住，让沈慕言躲着他，幸好终于拉着吴大江和徐建国演的那出戏，让沈慕言放松警惕。
他不知道沈慕言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现在心里煎熬极了，慕言不会看上医院那个女人了吧？
沈慕言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手抓在后车座上，今天的自行车异常平稳。
今天回槐花大队的这一路，也是异常的平静。
霍景行似乎心里装着事，一路上都很沉默，没有像往常那样找些由头跟她说话，或者故意颠簸几下车子，更没有那些看似无意的肢体接触。
这让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作妖的沈慕言，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不过她也乐得清静，正好可以梳理一下今天医院里遇到的病例。
自行车驶入槐花大队，刚到家门口，还没等车子停稳，霍佳瑶就从小院里冲了出来，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可思议：“沈哥，你们可算回来了。知道吗？沈亮和周莹莹竟然被放出来了！”
沈慕言从后座跳下来，闻言一愣：“放出来了？”
这速度有点超出她的预料，她以为两人出不来了呢，这中间是发生什么事了？
霍佳瑶猛点头，脸上是压不住的兴奋和好奇：“不止呢！他俩……他俩还领证结婚了！”
“什么？”沈慕言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他俩领证了？沈清……死在大西北了？”
就算沈清真的没了，消息也不可能传回来这么快吧？
霍佳瑶摇摇头，她也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反正今天中午，他俩就回村了。不过……”
她顿了顿，声音更小了些：“周莹莹看着很不好，脸色惨白惨白的，是被人从板车上抬下来的，有婶子偷偷瞧了眼，说她活不了多久了。”
沈慕言眯了眯眼，决定吃完晚饭就去沈家看看。
晚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
霍景行依旧沉默，只是偶尔给沈慕言夹一筷子菜，动作自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而通过这几天的经历，其他人也习惯了霍景行时不时投喂沈慕言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