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就老爷,加个小小是什么意思?’
景元心中吐槽,口中却道:“鹤祖可在?”
玉蟾童子五体投地道:“小老爷常年在大老爷身边侍奉,这时应该在三元宫,却是并不常来此处。”
景元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要找鹤祖,宫中可有渠道?”
玉蟾童子道:“左偏殿有一张松鹤延年图,据说小老爷常有神念入驻,也不知道真假……”
景元拱了拱手,道了声谢,方才推门而入。
“亲娘咧,吓死我了!”
玉蟾童子掩好宫门,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不过小小老爷的性情,确实如传闻中那般好,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鹤鹿二童不睦,影响的可不止是他们两人。
而是以他们为首的两大派系,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交锋。
“太平真人”作为鹤童真君新近提拔的“大将”。
与他有关的传言,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长生天一脉。
就连天庭其他宫府,亦是多有仙神耳闻。
总体来说,景元的名声可谓是相当好。
什么性情宽厚,不拘小节,礼贤下士,潇洒不羁等等。
大部分都是偏向正面的描述。
最多是褒贬不一,少有说他坏话之人。
对于玉蟾童子来说,这样的上司谁不喜欢?
没错,在玉蟾童子看来,景元根本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毕竟“延命使者”纵使升了个级,也够不到仙翁的身边去。
若是不得仙翁青睐,恐怕连长生天的门向哪开都不知道。
更别说到三元宫中随侍仙翁左右了。
到最后,还不是一个高配的“延命童子”?
若是景元有心在天庭经营,玉寿宫才是他的“大本营”。
但问题的关键也在这里:
宽厚的上司谁都喜欢。
但假若只有宽厚这一个优点,那就有点烦人了。
尤其是“玉寿宫”如今一分为二,可不是性情宽厚就能玩得转的。
对内可以宽厚,对“外”必须锱铢必较、睚眦必报才行。
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要命的这位爷志不在此。
他要是占着茅坑不拉屎,那他们可就有得受了。
景元却并不知晓,自己上天这一趟,已经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他自侧门而入,自顾自的行走在玉寿宫中,倒也无人敢拦。
一路迎来,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
举目望去,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
真个是:
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
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
很快来到偏殿,内中陈设十分简单。
只有蒲团一个,香炉一座,香气袅袅,烟云缭绕。
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上别无他物,只得苍、青、黄三种颜色。
跟镇元子供奉“天地”二字一样,这一幅画却是代表“三天”。
除此之外,另有一幅小画,悬于香炉之上,隐没于袅袅青烟当中。
画中青松如伞,松下白鹤单脚而立。
一爪弓起,一足独立,鹤首顾盼,似在剔毛梳羽。
通体雪白的仙羽,唯有玉爪金喙,以及头顶一点苍色。
乍一眼看去,松鹤似在相搏,青白二色各占一半篇幅。
但仔细看去,则会发现青松好似在它脚下。
两者彼此融合交织,弥漫出一股“松鹤延年”的气韵。
景元几步上前,捻起清香一柱,先拜过了三天。
然后才对那“松鹤延年图”躬身一拜,“瀛洲太平子,敬请鹤祖显灵!”
一声落下,立有灵应。
但见那画中瑞气丛生,簇拥着苍天白鹤穿画而出。
好似一头庞然巨物,从另一个世界“挤”了出来。
但翩然落下时,却又如鸿毛般浮落。
金喙孤傲高昂,侧眼微微下瞥。
见到景元时,方才微微一亮,“我记得你,你是那瀛洲太平子?”
听闻此言,景元竟是有些受宠若惊。
三元宫诸事繁杂,鹤鹿二童常年分化千百念头,处置诸如降临之事。
每日不知道要见多少人、处置多少事。
鹤童能一眼将他认出,并且记住他的籍贯、出身。
说明他确实是将景元,或者说把瀛洲放在了心上。
“鹤祖风采依旧,着实让人惊叹。”
“若非鹤祖交代重任,小子恨不得常年亲随鹤祖左右。”
“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只每天看着鹤祖言谈行止,亦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一番毫无底线的吹捧后。
景元方才拱手说道:“属下有一个初步计划,恳请鹤祖斧正……”
他当然不会一上来就说:我是来找你告状的。
那沟槽的罗浮山,居然丝毫不给你面子,准备强占我的宝座。
这动的哪里是我的屁股,分明就是在打你的脸啊!
这样非但不能成事,而且还会给人留下“无能”的印象。
所以景元上来就先汇报工作,给人以“尽忠职守”的印象。
而他汇报之事,便是他对瀛洲的“清洗计划”。
简单来说:筑基道士以上,通通处置干净,筑基以下视禀赋心性不同,只诛罪孽深重之人。
鹤童听罢肃声回道:“不妨再大胆些,一张白纸好作画嘛!”
只此一句,足见其心黑手狠。
景元的计划,就已经够狠戾的了。
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修士,不知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但鹤童却要他再大胆些,要将瀛洲变成“一张白纸”。
这是何等的残忍酷烈、漠视性命?
“不是不行,但恐得不偿失。”
景元沉吟片刻,直视于鹤童道:“牵连过甚,有伤天和啊!”
“有伤什么天和?为仙翁办事,自可得天意垂青。”
鹤童不以为然,淡淡道:“只要你尽心做事,一切有我。”
景元笑道:“仙翁尝言:要宅心仁厚,此乃天旨,不得不从。”
听到这话,鹤童似有烦躁。
忽而轻轻振翅,舒展着庞大的鹤躯。
虽然此中并非鹤童真身,只是他的一道念头所化。
但其中透出的恐怖力量,依旧让景元心惊胆战。
但他却不惧,只平静对视。
事,不是不能办。
但,得加钱!
黑手套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夜壶”。
雇主说的一切承诺,通通都是放屁。
只有拿在手里的好处,才是真实不虚的东西。
哪怕景元另有算计,并不怕有滔天债业缠身。
但该表明的态度,一定不能含糊。
不趁现在要好处。
难道等着别人“卸磨杀驴”的时候,再来谈条件吗?
“听说你入主罗浮山之事,有些阻滞?”
良久后,鹤童轻张尖喙,俯首看向景元,“罗浮山乃苍天显脉,就连我也不好直接干涉其内部事务!”
景元摇了摇头,“非是内部事务,而是有人不公,阻我顺位继承。”
我师乃剑堂首座,谁敢说我不是顺位继承?
八百就八百,我朱老四是明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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