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深的话音刚落,会场后排突然传来一声暴喝:“等等!谁给你的脸在这里装模作样!”
所有人循声转头,只见顾家主被两个黑衣保镖护着,正怒气冲冲地往台前挤,刚才被换走的技术人员也跟在后面,鼻青脸肿的显然挨了揍。他手里举着个黑色公文包,快步走上台,一把抢过主持人手里的备用话筒,唾沫星子随着怒吼飞溅:“傅聿深,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大家看看这是什么!”
他将公文包往演讲台上一摔,拉链“刺啦”拉开,里面露出一叠照片和一个平板电脑。旁边他带来的亲信立刻上前,不顾主办方阻拦,硬是将平板电脑连到了大屏幕的备用接口上——显然是早有准备。
“各位请看!”顾家主指着亮起的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经过剪辑的视频,画面里傅聿深和张彪握手的镜头被放慢,张彪递资料的动作被反复特写,背景音被处理得模糊不清,只隐约能听到“数据”“交易”之类的词,“这就是三天前,傅聿深在城郊仓库和商业间谍张彪交易的铁证!他手里拿的,是我们顾氏集团最新的新能源项目方案!”
照片被一张张放大,从不同角度拍的交易场景清晰可见,甚至有张傅聿深低头看资料的侧影,表情被刻意解读成“心虚”。台下瞬间炸开锅,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不少企业高管交头接耳,看向傅聿深的眼神充满了质疑。
“傅总,请问视频里的内容属实吗?”
“傅氏集团是不是真的窃取了顾氏的商业机密?”
记者们蜂拥而上,话筒几乎要戳到傅聿深脸上。秦助理连忙挡在前面,却被顾家主一把推开:“别挡着!让大家看清楚傅聿深的真面目!”他走到傅聿深面前,仰着下巴冷笑,“傅聿深,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调查科的人马上就到,我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傅聿深没急着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整了整红色领带,目光扫过台下躁动的人群,最后落在顾家主那张得意的脸上。他拿起桌上的另一支话筒,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顾总,急什么?既然要展示证据,不如把完整的视频放出来给大家看看?”
“完整视频?我看你是想拖延时间!”顾家主嗤笑一声,刚要下令让亲信关掉屏幕,就听见会场角落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不好意思,完整视频我这里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白色西装的女人正站在设备区,手里拿着个U盘,身后跟着两个穿便服的人,正是之前替换掉顾家主技术人员的傅氏员工。女人将U盘插入设备,对着话筒道:“我是市流浪动物救助站的负责人裴星冉,三天前仓库里的情况,我这里有全程录音和监控录像。”
顾家主脸色一变:“你是什么人?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把屏幕关掉!”他的亲信刚要上前,就被裴星冉身后的人拦住,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
趁着这混乱的功夫,裴星冉已经按下了播放键。大屏幕上的画面切换,还是那个仓库,但角度更广,能清楚看到角落里藏着的监控设备。视频里,傅聿深和张彪握手后,张彪递过去一个文件袋,傅聿深打开看了一眼,笑着说:“张师傅,这是救助站下个月的捐款明细,你核对一下。还有,那些流浪狗的过冬棉衣,我已经让人采购好了,下周就能送到站里。”
张彪连忙点头:“傅总您放心,我跟救助站的老陈都对接好了,保证棉衣合适用。对了,还有几个生病的流浪猫,兽医说需要做手术,费用方面……”
“费用我已经垫付了,”傅聿深打断他的话,从口袋里掏出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五万块,后续要是不够再跟我说。”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张师傅,最近有人找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吗?我听说有人在打听我的行踪。”
视频拍到这里,突然切入另一段画面——是顾家主的办公室,侦探正拿着照片汇报,后面顾家主给张彪打定金、交代他如何演戏的对话清晰可闻:“你不用真的给他什么资料,随便找个假文件糊弄一下就行,只要能拍到你们交易的照片,钱不是问题!”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刚才还躁动的记者们都愣住了,手里的相机忘了按。顾家主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指着裴星冉嘶吼:“你伪造视频!这都是假的!傅聿深,你联合外人陷害我!”
“是不是假的,查一下监控来源就知道了。”裴星冉走到台前,将一份文件递给主办方负责人,“这是仓库监控的原始数据备份,还有救助站的捐款记录和医院的缴费凭证,随时可以核查。”她转头看向顾家主,眼神冰冷,“倒是顾总,你雇佣商业间谍陷害同行,还伪造证据,这已经涉嫌违法了吧?”
“我没有!”顾家主状若疯癫地挥舞着手臂,打翻了演讲台上的水杯,水洒在照片上,晕开一片片墨迹。他突然冲到记者群里,指着傅聿深大喊:“是他!是傅聿深先针对我们顾氏的!我这么做都是被逼的!”
傅聿深靠在演讲台边,双手插兜,看着歇斯底里的顾家主,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裴星冉悄悄走到秦助理身边,低声问:“准备好了吗?”秦助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微型遥控器,轻轻按了一下。
裴星冉闭上眼睛,对着藏在耳机里的系统轻声下令:“使用技能:情绪引爆,对象:顾明远。”
话音刚落,顾家主突然捂着头惨叫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他猛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嘴里开始胡言乱语:“不是我的错!是共济会让我做的!他们说傅聿深挡了我们的路,必须除掉他!”
“共济会?”有人低声惊呼,这个神秘组织的名字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顾家主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根本停不下来,一边跺脚一边嘶吼:“三年前的李氏集团破产,是我们联合共济会搞的鬼!还有去年的王总,他不肯加入我们,就被我们制造车祸弄成了植物人!还有那几个知道内情的员工,都被我打发到国外‘度假’了,再也没回来过!”
这些话像一颗炸雷,在会场里轰然炸开。记者们反应过来,疯狂地按下快门,录音笔凑到顾家主嘴边。企业高管们脸色惨白,纷纷往后退,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顾明远!你胡说八道什么!”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想冲过来捂住顾家主的嘴,却被早就埋伏在会场里的警察拦住。
带队的正是调查科的李科长,他走到顾家主面前,亮出逮捕证:“顾明远,你涉嫌诬告陷害、商业贿赂、故意伤害以及故意杀人,现在正式逮捕你!”
顾家主被警察戴上手铐时,还在疯狂挣扎,嘴里不停喊着:“共济会不会放过你们的!傅聿深,你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也被警察控制住,他恶狠狠地瞪了傅聿深一眼,却被警察按着头带了出去。
会场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相机的快门声和记者们急促的呼吸声。傅聿深走到台前,拿起话筒,声音沉稳:“各位,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傅氏集团一直坚守商业底线,对于任何违法犯罪行为,我们绝不姑息。至于顾家主提到的共济会,我已经将相关线索提交给了警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今天的峰会本是为了探讨行业发展,却出现了这样的意外。我代表傅氏集团,向各位表示歉意。后续傅氏会配合警方调查,也会向大家公布调查进展。”
说完,他对着台下鞠了一躬,转身走下演讲台。秦助理连忙跟上,低声道:“老板,裴小姐已经在后台等您了。还有,刚才那个穿风衣的男人,是共济会在本市的联络员之一。”
“知道了。”傅聿深点点头,走到后台休息室,裴星冉正坐在沙发上喝水。看到傅聿深进来,她站起身,递过一个U盘:“这是刚才从那个联络员身上搜出来的,里面有共济会的部分联络名单,技术部正在解密。”
傅聿深接过U盘,放在口袋里:“这次多谢你了,裴小姐。救助站那边的捐款,我会让财务再追加一笔。”
裴星冉笑了笑:“傅总客气了,我们只是互相帮忙。不过共济会势力庞大,这次我们动了他们的人,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从包里拿出个小巧的报警器,“这个给您,有危险的时候按一下,我的人会立刻赶到。”
傅聿深接过报警器,掂量了一下:“看来裴小姐也跟共济会打过不少交道?”
裴星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以前家里有人受过他们的害,所以我一直在收集他们的罪证。”她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看着裴星冉离开的背影,秦助理忍不住问:“老板,我们真的要跟她合作吗?她的身份有点可疑。”
“可疑又怎么样?”傅聿深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现在能跟共济会抗衡的,也就只有她手里的资源了。”他掏出手机,翻出一条未读消息,发件人是个匿名号码,内容只有四个字:“渔翁得利”。
秦助理凑过来看到消息,脸色一变:“老板,这是……”
“有人在背后看着我们呢。”傅聿深将手机收起来,眼神深邃,“顾家倒了,共济会被惊动,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通知下去,傅氏集团全体高管开会,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走出会展中心,外面的记者还没散去,看到傅聿深出来,立刻围了上来。傅聿深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对着话筒说了一句:“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傅聿深身上,红色领带在阳光下格外醒目。秦助理跟在他身后,看着老板挺拔的背影,突然明白,刚才峰会上的反杀,不过是这场大戏的一个序幕。而那个神秘的裴星冉,以及背后匿名发消息的人,究竟是敌是友,谁也说不清楚。
车里,傅聿深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他知道,顾家的覆灭只是一个开始,共济会的报复很快就会到来,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渔翁”,也随时可能露出獠牙。这场博弈,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