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扬风大酒楼的后花园里,月时忠踱步,走来走去。
突然对着月度说:“月度,文君答应一起去游玩扬州城,我太高兴了!”
“是的,少爷,值得高兴!”月度躬身应道,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寻常事。
月时忠猛地停下脚步,双手在胸前搓了搓,
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是不是该为文君做点什么呢?
光游玩还不够,我要让她知道,
跟我在一起,她能得到最好的一切!”
“让我想想!”月度微微颔首,眉头微皱,似乎在认真思索。
他跟随月时忠多年,早已摸透了这位二公子的心思——
凡是能讨得心上人方欢心的,哪怕再难,也得想办法办成。
过了一会,月度眼中精光一闪,低声道:“少爷,文君姑娘最喜欢的是琵琶,
如今她已成功晋级大江南琵琶大赛的决赛,
这正是她大放异彩的好机会。”
“决赛?”月时忠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担忧,“我听说这比赛高手如云,
文君虽然厉害,但决赛只有两天了,准备时间这么短,我怕她会紧张,发挥不好。”
他对文君的技艺有信心,但更怕她受到半分挫折。
月度微微一笑,凑近月时忠,压低声音道:“少爷放心,这事交给我。
我明天一早就去找扬州知府,让他出面牵头,跟大赛的组织方打个招呼。
有官府从中斡旋,再加上文君姑娘本身的实力,这冠军之位,定然跑不了。”
“好,你明天抓紧办理!”月时忠连忙说,语气中充满了信任,
“此事若成,我必有重赏!”
他看着月度,越看越满意,觉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书童,如今真是越来越能干,越来越贴心了。
月度躬身行了一礼:“为少爷分忧,是小人的本分。
少爷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便去府衙。”
月时忠心情大好,拍了拍月度的肩膀,笑道:“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走,陪我再喝几杯去!”
翌日上午,扬州府衙外。
月度身着一袭青布长衫,手持那块刻有“月府”二字的玄铁令牌,不紧不慢地朝着衙门口踱步而去。
守卫瞧见令牌,原本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瞬间没了踪影,脸上堆满了恭敬,
腰也不自觉地弯了几分,不敢有丝毫耽搁,忙不迭地进去通报。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一个身着官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官员,飞一般快步迎了出来,正是扬州知府赵孟頫。
他老远就咧开嘴,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双手高高拱起,
扯着嗓子喊道:“可是月府的月度先生?
久仰久仰啊!
不知先生大驾光临,赵某真是有失远迎,还望先生恕罪恕罪!”
月度见此,也赶忙拱手还礼,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赵知府客气了。
奉我家二公子之命,前来叨扰知府大人,还望莫怪。”
“哪里哪里,月二公子那可是扬州的贵客,月府更是咱们大元的栋梁。”
赵孟頫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赵某一定尽力效劳!
快,里面请,上好茶!”
两人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
衙役手脚麻利地奉上香茗。
一番寒暄过后,赵孟頫偷偷打量着月度,见他神色坦然,不像是来闲聊的,心中不免犯起嘀咕。
他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道:“不知先生今日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只要赵某能办到,绝无二话。”
他心里清楚,月家势大,这位二公子的心腹亲自上门,那事儿指定小不了。
月度见状,放下茶杯,神色一正,缓缓说道:“实不相瞒,
此次前来,是为了两天后举行的大江南琵琶大赛决赛。”
“哦?决赛?”赵孟頫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又浮现出笑容,
“那可是江南的盛事啊,赵某也正打算亲自去观礼呢。
难道是月二公子对这琵琶也有兴趣?”
“非也。”月度轻轻摇头,“是我家公子的一位朋友,名叫文君,艺名李卿,她已成功晋级决赛。
我家公子希望她能在比赛中拔得头筹,为扬州争光。”
赵孟頫何等精明,一听这话,心里立马就明白了月度的意思。
他微微皱眉,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
说道:“先生,这决赛有决赛的规矩,讲究公平公正。
赵某虽然是扬州知府,但也不好过多干预啊,若是传出去,恐惹人非议。”
月度心中早有预料,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淡淡说道:“赵知府所言极是,规矩自然要守。
只是我家公子觉得,像文君姑娘这般有才华的女子,应当得到更多的机会展示自己。
如今这世道,光有才华还不够,还需有伯乐赏识。
赵知府您,不就是扬州最大的伯乐吗?”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再说,文君姑娘若是能夺冠,不仅是她个人的荣耀,更是咱们扬州的荣耀。
到时候,四方宾客都会称赞扬州文风鼎盛,人才辈出,这对知府大人您的政绩,也是一件美事啊。”
赵孟頫听了这话,眼中精光一闪,月度这番话正好戳中了他的心思。
他为官多年,最看重的就是政绩和名声。
若是能借着此事提升扬州的声望,对他日后的升迁那可是大有好处。
他脸上的为难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笑容:“先生所言甚是!
这确实是好事呀!
为扬州发掘人才,弘扬雅乐,本就是赵某的职责所在。”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对月度道:“先生请稍候片刻!
我这就派人去请大江南琵琶大赛的负责人过来,咱们当面商议此事。”
“有劳知府大人了。”
月度微微欠身,心中暗喜,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赵孟頫哈哈一笑,转身吩咐衙役:“快去!
把琵琶大赛的王主事请来,就说本府有要事相商!”
衙役领命而去,客厅内只剩下赵知府和月度两人。
赵孟頫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月度,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月度则神色平静,端坐着品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