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进来吧!”陆沉舟对着来通报的侍卫说!
侍卫躬身应了声“是”,转身快步往外走,靴子踩在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沉舟随即转向张妙倩,拱手道:“二姐,他们此番前来,明摆着是冲我来的。
你们暂且到后堂歇着,免得卷入是非。”
说着又看向陆婉宁,“婉宁,你也回避一下,刀剑无眼,没必要蹚这浑水。”
张妙倩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眉头微邹,沉思片刻后放下杯子,
点头道:“也好,省得他们见着人多,又生出别的事端。”
她起身时,腰间的炊具腰牌叮当作响——那是她“厨娘子”的标志。
张开心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扇面“医者仁心”四个字晃得人眼晕,
他咧嘴一笑:“二姐放心,有我在,保准让他们来时有路,去时……
嗯,也有路,就是可能得多拐几个弯。”
陆婉宁握紧腰间长剑,剑鞘上的铜饰泛着冷光,她瞥了张开心一眼,
挑眉道:“六子哥,少贫嘴。
真动起手,你那折扇可挡不住刀枪。”
“哎,婉宁这话就不对了。”张开心把折扇“唰”地合上,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打架靠脑子,治病靠银针,我这云仙六针,
既能救人,也能让人舒坦地躺上三天三夜,比你的剑温柔多了。”
小七蹲在张开心脚边,竖着耳朵听人说话,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听到张开心的话,突然“嗷呜”叫了一声。
张开心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瞧瞧,小七都懂我。”
李苏梅站在一旁,轻声道:“咱们快些去后堂吧,别让陆岛主为难。”
张妙倩率先迈步,边走边回头叮嘱:“沉舟,有事就喊一声,我这锅铲虽不是兵器,却也能敲碎几颗硬脑袋。”
陆沉舟笑着应下,看着几人走进后堂,才转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等着客人上门。
过了一会,前堂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
汪广生洪亮的嗓门穿透门板,震得梁上灰尘都抖了抖:“老陆,老朋友来了,你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哈哈,难不成是藏了宝贝,怕我们抢?”
陆沉舟快步走到前堂门口,就见五军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公子站在院里。
他双手抱拳,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一一招呼:“陈山主,汪寨主,李院长,普将军,还有李教头,
各位大驾光临,令敝舍蓬荜生辉啊!”
目光扫过那陌生公子,他又问道:“哦,对了,还有这小兄弟,看着面生,怎么称呼?”
陈大山身材魁梧,穿着短打,露出的胳膊上肌肉虬结,他摆摆手,
声音粗哑:“陆岛主客气了!
我们就是路过东岛,顺道来拜访问候一下,不必多礼。”
说着眼珠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像是在打量四周的布置。
普贤奴穿着一身官服,腰间挂着玉佩,神态倨傲,他指了指身边的年轻公子,
慢悠悠道:“这是苗军杨完者将军的公子,杨小东。
此次随我们前来,是想见识一下东岛的风土人情。”
杨小东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语气带着几分年轻人的青涩:“晚辈杨小东,见过陆岛主。
久闻东岛蛟龙岛大名,今日得见,实属荣幸。”
陆沉舟笑着回礼:“哦,原来是杨公子!失敬失敬。”
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看向普贤奴,“也是,
近来你们江浙府,和苗军往来确实密切,看来是有不少要事相商啊。”
普贤奴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如常,哈哈笑道:“陆岛主说笑了,不过是互通有无罢了。”
汪广生不耐烦地摆摆手,大步往堂内走:“行了行了,站在门口聊什么,进去坐着说!
我这腿,走了一路都酸了。”
他身材肥胖,走路时肚子一颠一颠的,刚迈过门槛,就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幸好身边的李天本扶了他一把。
李天本是李天书的胞弟,一身劲装,眼神锐利,扶着汪广生时眉头皱了皱:“汪寨主,走路看着点。”
汪广生稳住身形,拍了拍胸脯,尴尬地笑道:“这门槛太高,跟我黑风寨的不一样。”
陆沉舟忍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各位请入座,我这就命人上茶。”
众人走进堂内,各自找位置坐下。
李天书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扶手上,目光扫过堂内的陈设,
缓缓道:“陆岛主,东岛的布置倒是雅致,看来这些年过得很舒心啊。”
陆沉舟在主位坐下,闻言笑道:“李院长过奖了,不过是守着祖辈留下的基业,图个安稳罢了。”
杨小东好奇地看着堂内的字画,问道:“陆岛主,
听说东岛藏有不少奇珍异宝,不知可否让晚辈开开眼界?”
汪广生立马接话:“是啊老陆,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有好东西别藏着掖着,拿出来让大家瞧瞧。”
陆沉舟端起刚送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悠悠道:“杨公子说笑了,
东岛不过是个普通海岛,哪来什么奇珍异宝。
倒是各位,身处要职,见多识广,才是真正见过大世面的人。”
陈大山放下茶杯,杯底与桌案碰撞发出“咚”的一声,
他盯着陆沉舟,沉声道:“陆岛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文陆遗书!
你拿出来给我们观赏学习一下,也让我们见识见识这失传已久的宝物。”
陆沉舟一听,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放下茶杯,摇了摇头:“陈山主,这话就奇怪了。
我这东岛,根本就没有什么文陆遗书,这都是江湖上的谣言,当不得真。”
“老陆,你这话就太不够意思了吧!”汪广生猛地一拍桌子,
站起来嚷嚷,“江湖上都传遍了,说文陆遗书在你手里,你还藏着掖着干什么?
拿出来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李天本也跟着附和:“就是,文陆遗书乃是两家先祖的智慧结晶,理当让大家共享,怎能由你一人独占?”
陆沉舟靠在椅背上,神色平静:“各位,我真的没有。
相传文陆遗书是文家先祖和陆家先祖共同遗留的,作为陆家后人,我比谁都想得到这份遗书,
可这么多年来,我翻遍了东岛的每一个角落,都没能找到它的踪迹。”
“你这话谁信啊!”普贤奴冷笑一声,身子微微前倾,
“陆岛主,别以为我们好糊弄。
若不是有确切消息,我们怎会特意跑这一趟?”
杨小东也跟着说:“陆岛主,识时务者为俊杰。
文陆遗书对我们很重要,你交出来,我们定有重谢。”
陆沉舟看着众人,眼神坚定:“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们。
若是我真有遗书,又何必藏着?
这东西在我手里,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花,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我犯不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李天书慢悠悠开口:“陆岛主,话可不能这么说。
文陆遗书里藏着治国安邦的道理,若是能得到它,对你、对我们,甚至对整个天下,都有好处。
你何必固执己见?”
“李院长,我真的没有。”陆沉舟无奈地叹气,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在东岛随便搜,只要能找到遗书,我双手奉上,绝无二话。”
汪广生瞪着眼:“搜?你当我们是强盗啊!
我们是来跟你好好商量的,不是来抢东西的!”
陈大山站起身,走到陆沉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陆岛主,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不交遗书?”
陆沉舟也站起身,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陈山主,我已经说过了,没有就是没有。
你们要是非要逼我,我也没办法。”
普贤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官服,沉声道:“陆岛主,你不要太顽固!
这样吧,我们给你时间考虑考虑,我们明天再过来。
如果明天你还是不拿出来,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李天书跟着补充:“你也别想着出逃,我们已经派人把你出岛的通道都封锁了,你插翅难飞。”
陆沉舟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我陆沉舟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亏心事,又何必逃?
倒是你们,仗着人多势众,强逼于人,就不怕被江湖人耻笑?”
“少说废话!”汪广生不耐烦地挥手,“我们明天再来,你好自为之!”
陆沉舟对着几人拱了拱手,语气冷淡:“送客!”
侍卫闻言,上前一步,做出“请”的手势。
几人狠狠瞪了陆沉舟一眼,转身愤愤离去,杨小东走在最后,还回头看了一眼堂内,像是不甘心。
送走五军人士,陆沉舟转身走向后堂,刚推开门,
就见张妙倩、张开心等人围坐在一起,小七趴在张开心脚边,看到他进来,立马摇着尾巴跑了过去。
陆沉舟蹲下身摸了摸小七的脑袋,笑着说:“二姐,他们走了,说明天再来。”
张妙倩抬头看着他,眼神坚定:“陆岛主,不必害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要是真敢动手,我这锅铲也不是吃素的。”
张开心把玩着折扇,站起身走到陆沉舟身边,笑道:“就是,咱们不用害怕。
有我这云仙六针在,保管让他们来了就不想走,走了也忘不掉东岛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