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刀子，瞬间钉在张成脸上。办公室内死寂得可怕，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三人压抑的呼吸声。
韩森甚至能感觉到红姐身上那强镇级巅峰的诡能波动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在疯狂涌动！
“张成…”红姐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她一步步从落地窗前走过来，高跟鞋踩在碎裂的骨瓷片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海啸，狠狠拍向张成！
“你以为，清理了几个蛀虫，追回点赃款，就能抵消你捅破天的罪过？你以为，仗着‘进化诡’那点上限，就能在我柳红面前肆意妄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你知不知道，你动的是谁的人？你知不知道，你砍断的是多少条连着月魅城权贵的线？！你这是在给我树敌！无数的敌人！”
面对这足以让普通强镇级心神失守的恐怖威压和滔天怒火，张成依旧站得笔直。
他缓缓抬起头，银灰色眼罩下的左眼平静地迎向红姐燃烧的怒眸，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属下只知，蛀虫不除，大厦将倾。他们啃食的，是红姐您的根基，是您产业的命脉。长此以往，侵蚀的将不仅仅是金钱，更是您在这月魅城立足的威信与力量。属下行事或许酷烈，但所斩之根，皆为腐肉毒瘤。至于敌人…”
他顿了顿，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锋锐的质疑，“若红姐您麾下产业，需要依靠这些蛀虫和其背后的蝇营狗苟来维持‘稳定’，那属下…倒是要重新评估，是否值得继续效死了。”
“放肆！”红姐怒极，猛地一掌拍在厚重的红木办公桌上！轰！整张由铁芯木打造、坚固无比的办公桌应声而裂，碎木纷飞！强镇级巅峰的力量展露无遗！
“张成！你真当我不敢动你？！”她周身暗红色的诡能光芒隐现，办公室内的光线都为之扭曲，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
韩森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出手。他知道，红姐是真的动了杀心！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红姐眼中那滔天的怒火，却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熔岩，猛地一滞！
随即，一种极其怪异的神色在她脸上浮现——那是愤怒到极点后，反而出现的、一种近乎荒谬的冷静，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带着疯狂意味的欣赏？
她死死地盯着张成那双平静得近乎漠然的左眼，看着他面对自己全力威压依旧挺拔如松的身姿。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忤逆的下属，更像是在审视一件…绝世凶器！
办公室内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
红姐忽然笑了。
那笑声起初很低沉，带着压抑的嘶哑，随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最后变成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狂笑，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震得水晶吊灯都在微微摇晃！
“哈哈哈…好！好一个‘皆为腐肉毒瘤’！好一个‘重新评估是否效死’！张成啊张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不！是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
红姐笑得前仰后合，眼角甚至渗出了一点晶莹的泪花（不知是笑出的还是怒出的），她指着张成，如同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
狂笑渐歇，红姐猛地收声，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种…近乎赌徒般的疯狂决绝！她缓缓抬起右手，那涂着鲜红蔻丹的食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样式古朴、非金非玉的暗青色指环。
指环上，镌刻着一个极其繁复、如同藤蔓缠绕着星辰的徽记！
这徽记出现的刹那，连一直如同雕塑般的韩森，眼中都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骇！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红姐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她摩挲着指环上的徽记，眼神变得悠远而冰冷，“柳氏商盟。世贸中心真正的商业巨头之一。财富？哼，对我们柳家而言，那不过是一串无聊的数字游戏。”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向张成：“柳家掌控着横跨四大巨城的贸易网络，富可敌国，触角深入人类联邦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唯一的弱点，就是…没有一柄足以镇压气运的‘刀’！没有一位属于柳家自己的…统城级强者！”
“家族规矩，直系子弟，谁能率先晋升统城级，谁便是下一任家主！否则，再多的财富，在那些真正的力量面前，也不过是待宰的肥羊！”
红姐的声音带着一丝刻骨的寒意和不甘，“所以，我柳红，才会离开世贸中心，来到这月魅城，依附在暗影之手这头老狐狸的羽翼下…不是来玩什么酒吧赌场的小孩子过家家！我是来找刀的！找一把足够锋利、足够疯狂、足够…打破规则的刀！”
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张成身上，那眼神炽热得仿佛要将他点燃：“你够狠！够绝！够不按常理出牌！进化诡的上限是强镇高级？那又如何！我要的不是循规蹈矩的‘高手’，我要的是一把能捅破天、能替我柳红在尸山血海里杀出一条血路的凶刀！你砍掉的那些‘关系’，那些‘蛀虫’，那些所谓的‘人脉’…在柳氏商盟真正的力量面前，算个屁！”
红姐猛地踏前一步，几乎与张成脸贴着脸，那股混合着香水与血腥气的压迫感再次袭来，却带着完全不同的意味：“张成，你刚才问我，是否值得效死？那我现在问你…”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在耳边嘶鸣，每一个字都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你想不想…做那把刀？做那把能斩开统城级壁垒，能助我登上柳氏家主之位！世贸中心的资源，柳氏商盟的底蕴，远超你在这月魅城小打小闹的想象！”
张成的左眼瞳孔，在眼罩下骤然收缩！混沌的光芒疯狂流转！柳氏商盟！世贸中心的商业巨头！红姐抛出的诱饵，其分量之重，超过了他的预期！
办公室内，死寂无声。只有红姐那双燃烧着野心与疯狂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成，等待着他的回答。韩森屏住了呼吸，他知道，接下来的答案，将决定太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