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崩塌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震颤,那种空间湮灭后残留的空洞感,让人心里发毛。我们几个人,或坐或躺,瘫在这片相对安全的山坡上,像是刚从滚筒洗衣机里被甩出来的破布娃娃,浑身酸痛,魂还在天上飘。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和钱小乙偶尔控制不住的抽泣声。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懵逼感。这就结束了?我们真的活下来了?而且好像还莫名其妙地完成了任务?(虽然任务内容可能和最初想的不太一样……)
就在这时——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由远及近,急速传来!伴随着的,是一股强大的、令人心悸的灵压!!!
这灵压熟悉!是金丹长老!!!
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远处天边,一道璀璨的青色遁光,如同流星赶月一般,撕裂浓雾,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遁光之中,散发出的气息磅礴、威严,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和怒意?
是刑名长老!
援军终于到了!
但这时间点掐得也太“准”了吧?!电影里的警察都没您这么会卡点啊!我们这边仗都打完了,房子都炸平了,您老人家才拎着灭火器姗姗来迟?(内心疯狂吐槽,但脸上必须露出“得救了”的激动表情!)
青色遁光在我们头顶一个盘旋,猛地落下。光芒散尽,露出了刑名长老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闪电,迅速扫过全场。
当他看到我们这几个虽然狼狈不堪、伤痕累累,但明显都还“完好无损”(至少零件都在)的人时,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错愕?以及……浓浓的……难以置信?
是的,难以置信!
因为此刻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虽然距离核心区有一段距离,但依旧能看到远处那片仿佛被巨兽啃过一口的破碎天空和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精纯却狂暴的魔气残余、以及那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空间崩塌后的虚无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刚才经历了一场何等惨烈(或者说诡异?)的大战。按常理来说,我们这几块料,早就应该被挫骨扬灰了才对!
可现在我们不仅活着,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挺齐整?(忽略掉破破烂烂的衣服和惨白的脸色的话)
“这里发生了什么?”刑名长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和强烈的探究欲。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状态相对“最好”(至少还能站着)的林清风身上。“血煞教主力何在?祭坛呢?”
林清风挣扎着想要行礼,但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刑名长老一挥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托住了他。“不必多礼!快说!”
“回……回禀长老!”林清风的声音沙哑,但语气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和一丝连他自己都可能没完全搞懂的茫然?“血煞教其主力恐怕已随着祭坛一同湮灭了!”
“湮灭?”刑名长老的瞳孔猛地一缩,“说清楚!”
于是,林清风开始用最简洁的语言,快速地汇报情况。从我们如何被伏击,如何陷入绝境,到“墨影师兄”如何凭借“家传秘宝”屡次救大家于危难,最后如何冒险潜入祭坛核心,试图破坏仪式,结果祭坛突然失控,空间崩塌,一切都没了。他的描述,基本…属实。当然,关于我的“英勇表现”,他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艺术加工?(主要是夸大了我的“牺牲精神”和“秘宝”的威力,淡化了其中的诡异和巧合部分。)
我一边“虚弱”地靠在一块石头上,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心里七上八下。完了完了!林师弟这实诚孩子,怎么啥都往外说啊!虽然他说的基本是“事实”,但这“事实”听起来也太他娘的离谱了吧!一个筑基初期修士,凭借“家传宝贝”,在魔神祭坛里三进三出,最后还间接导致了祭坛自爆?这故事连我自己都不信啊!!
果然,刑名长老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再次扫过我们每一个人。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感觉自己的魔魂都要被看穿了!赶紧“适时”地咳嗽了两声,脸上挤出一种“透支过度”、“身心俱疲”的死狗表情。(内心:看什么看!我现在是重伤员!重伤员!)
“你说是墨影凭借一己之力多次扭转战局?”刑名长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怀疑。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我,“墨影,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又是几道强大的遁光落下!其他几位金丹长老,也终于“及时”赶到了!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再看到我们这几个“幸存者”,脸上的表情,和刑名长老刚才……如出一辙!!!
现场,陷入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沉默。一群金丹大佬,围着几个劫后余生的筑基小菜鸟,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中带着诡异。
仙门卧底影煞,于援军“恰到好处”的抵达现场后,陷入身份可能被大佬看穿的终极危机。
其过于“辉煌”的战绩与“虚弱”的形象形成巨大反差,卧底生涯迎来最大信任考验。
这班上的怎么还把战后汇报干成了玄幻故事宣讲会了?这职场述职的离奇程度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挑战领导的智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