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皇甫嵩精锐部队的士卒好好吃了一顿,以精兵轻装再次登上城头,皇甫嵩带领接应部队,严格保守行动秘密,屏气凝神等待城头消息。
城头上张梁军巡哨部队连日作战,战意有所松懈,精兵登上城头未被发觉,溜至城门偷偷杀死守门军士打开城门,信号响起,皇甫嵩率军突进,汉军精锐杀进城中与张梁军大战。
黄巾军在张角死后士气低迷,连日守城疲惫,这时又失去守城优势只能与汉军短兵相接,张梁连续几日身着甲胄勉强支持,黄巾军支持不住,连同张梁在内三万人阵亡,河中溺亡五万余人,只见尸横遍野,河水已经流不动了,一派人间地狱景象,皇甫嵩虽然力主镇压黄巾军,内心也不免心惊肉颤:汉朝的天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代价太惨痛了!
皇甫嵩马不停蹄,率领军队又猛攻曲阳,张宝军事才能更加逊色,哥哥弟弟的失败更加让自己战意尽失,连同十几万黄巾军被全部歼灭,张宝死于乱军之中。
消息传到雒阳,汉灵帝十分高兴,传令封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食邑八千户。皇甫嵩的内心是极为矛盾的,一个人的时候常常痛恨黄巾军造反祸乱天下,又对天下百姓的苦日子很同情,却又无能为力,他大概没想清楚黄巾军以前就是穷苦百姓吧,很多只是活不下去了才铤而走险。
皇甫嵩平定冀州黄巾军主力后做了两件事:一是炫耀武功,把十余万黄巾军的尸骨做成了“京观”,这个东西就是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二是安抚百姓,奏请免除冀州一年田租,调拨粮食安抚饥民。
汉灵帝在黄巾军主力被平定,张角的脑袋也被送到雒阳展览以后,内心安定多了,安定下来的汉灵帝又开始搞政治平衡。汉灵帝跟先帝们都是一脉相承的看法:宦官是最可靠的,这群士大夫总是喜欢指手画脚,有的还野心勃勃,宦官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时的老宦官曹节已经病逝,宦官领头的是张让和赵忠,连平定起义具体论功行赏的事也交给赵忠去做。朝政还是很烦人,汉灵帝喜欢和女朋友们玩各种各样的游戏延年益寿,至于朝廷没钱,地方造反的事儿皇上总有一些新奇的点子。
缺钱皇帝就卖官,乃至于三公这种官也可以卖,地方官比中央官更贵,因为实权不同,看来皇帝是很清楚官位的价值有多少的。
边境鲜卑、羌人、南蛮经常起来反抗,黄巾余部也经常搞事情,凉州的将领们也经常闹独立。
这件事报给皇帝的时候他在西园办公,这个办公场所有很多珍奇宝物,皇帝卖官的钱很多都花在了这个地方。在这里皇帝忧心国事,连女朋友们都懒得找,问张让赵忠为首的中常侍们:“这凉州之地叛军作乱,谁可为将以解朕忧呢?”
张让和赵忠其实都恨皇甫嵩,张让是因为他向皇甫嵩索要五千万钱,皇甫嵩不给。赵忠是因为皇甫嵩与张角交战时经过邺城,发现赵忠的豪宅超过规定于是上奏皇帝,皇帝就借机没收了赵忠在邺城的豪宅。这时张让和赵忠当然需要好好报答皇甫嵩。张让说:“启奏陛下,论忠勇还是左车骑将军,当年平定贼寇叛乱他当记首功啊,如今凉州还是皇甫将军才能平定。”
赵忠跟着说:“皇甫将军出身将门,忠君爱国,这些年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啊,皇甫将军去凉州必然让叛军闻风丧胆!”
“好,好,就让皇甫嵩领兵去吧!”
如果想算计一个人,那就多给他工作,尤其是很难办的工作,在工作中再釜底抽薪,暗中搞事情,谁能在繁重的工作中永远不出错呢?
皇甫嵩军力不足,粮食也经常被张让赵忠动手脚,凉州叛军以边章、韩遂为首,有趣的是为首的人曾经也是被胁迫的,打着清除宦官的旗号。各地羌人部落也呼应起事,各地叛军以骑兵劫掠地方,皇甫嵩疲于应对,忙的焦头烂额却没有合适的战机,只能据守要地。
这不张让和赵忠打小报告的时机来了:凉州叛乱贼势很大,侵入三辅地区,左车骑将军没能击溃叛军,现在钱粮也供应不上,皇甫将军要求的钱粮之数朝廷根本也拿不出来呀!
皇上这个气呀,心想:好你个皇甫嵩啊,当初还提意见叫朕把西园的钱都拿出来充作军用了,这回呢?拿叛军就没办法了?
皇帝说道:“现在皇甫嵩不是左车骑将军了,收回印绶,食邑削夺六千户!”
张让、赵忠暗自高兴。现在前线不能没有指挥官,朝议商量后由大司农张温,张伯慎为将,另外提一句,这个张温当初受过曹腾的提拔,猜测与宦官集团的关系不差。
张温兵马充足,步骑兵加起来有十万之众,董卓也封为破虏将军听候调遣,孙坚在讨伐黄巾军时立下功劳受到朱儁推荐封为别部司马,其实官也不大,这时张温慧眼识英雄把孙坚调到自己这里听用。
张温大军需要大量粮食,不敢贸然进击,只离开长安到了美阳县(今武功西北部),十万大军的粮草供应确实是巨大的数目,汉末的后勤能力还是很原始的。边章、韩遂率骑兵袭扰,张温的小股侦察部队被击败,这时已经形成了董卓、右扶风鲍鸿多路合围叛军的形势。
凉州叛军的撤退很有戏剧性,当时叛军看到流星雨划过天空,因为没许下美好愿望,光芒照耀了叛军营地,战马叫个不停,所以感觉很是不详,立刻撤退,董卓、鲍鸿抓住战机率领轻骑追击,斩首数千级。边章、韩遂相当能跑,一路跑到榆中(现在的兰州下辖县),张温派遣周慎领三万军队追击叛军,孙坚也参加了这次远征。
周慎领兵直接围住榆中并没有听从孙坚切断敌军运粮渠道的建议,结果反被叛军截断运粮通道,吓得周慎辎重都不要了只一路狂奔,
另一方面董卓攻击羌族先零部落失利,董卓部队缺少粮食,正好假装筑起堤堰捕鱼,羌人没有发觉,董卓利用堤堰掩护撤退,等羌人发觉,董卓掘开堤堰用河水阻拦羌军追兵,显而易见董卓还是很有智慧的。
董卓回师驻扎扶风,张温命令董卓前来拜见,董卓磨磨蹭蹭,拖延症大概犯了,孙坚这个职业军人就要给张温出个狠招治治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