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西比尔和几个学员正忙得团团转。
巨大的探测器像吸尘器一样在普拉秋斯消失的地方来回扫描,发出单调的嗡嗡声。
突然,“嘀嘀!”探测器发出尖锐的警报。
“能量异常?”西比尔低呼。
话音未落,斯莱特和伊芙娜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斯莱特就差直接把脸怼到探测器屏幕上了,喘得像个破风箱:“救……必须救!那位特级生还在下面呢!他要是没了,谁帮我一起完成任务……不是,谁守护世界和平啊!”
西比尔眉头紧锁,她比谁都急,人是她带出来的,真没了,她责任最大。
可问题是,她也想救,但山体中是未知领域,怎么救?
他们此刻正在山腰,探测器显示,能量正疯狂向山顶汇聚。
几箱密封武器被拖了上来,西比尔一马当先爬上山顶,翻了身稳住,随后伸手反把死沉的斯莱特像拖麻袋一样拽了上来。
山顶平坦而宽阔,却气氛凝重。
等这队人上来,西比尔清点人数,迅速给每人发了一把冲锋枪。
众人蹲在边缘,枪口对外,大气不敢出。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普拉秋斯可就一点都不“凝重”了,他简直是毛骨悚然。
那黑坑洞口泛出诡异的光,他腰间的海拉瞬间不安地嗡鸣起来。
紧接着,一个人影缓缓从洞口升起,周身散发幽光,明明是夏天,天气逐渐变热,普拉秋斯却感觉掉进了冰窟。
还是那个黑袍美少年,但他双腿悬空,没有翅膀,如同被无形力量托起。
那双眼睛……像是融化的黄金。
虽然对方面无表情,但普拉秋斯精准接收到了“不怀好意”的信号。
少年悬浮着,缓缓飘来,眼中燃烧着狂热。
“注意了,”瑟伦的声音在耳边适时响起,带着看戏的悠闲,“接下来,可能就不是闹着玩的。”
普拉秋斯心里咯噔一下,二话不说“唰”地拔出海拉,就像一位日本武士,刀尖对准前方,声音抖得好像拖拉机:“我我我……我警告你……别过来!”
另一边,西比尔小队悄悄摸到了一片灌木丛后。
西比尔小心翼翼地拨开枝叶,只看了一眼就猛地合上,心脏差点蹦出嗓子眼。
她看到了不远处那位悬浮的王,以及他身前……正在瑟瑟发抖、拿刀比划的普拉秋斯。
距离不算远,100多米。
斯莱特缩在一旁,浑身颤抖着:“完了完了……救不出特级生的话,咱们也得搭进去……”
西比尔目光扫过伊芙娜,眼睛一亮。
这姑娘身上居然扛着唯一的重火力:一具改装过的巴祖卡火箭筒,装填了掺有生物结晶的高爆破甲弹,射程150米。
“赌一把……”西比尔当机立断,“听我说,偷他背身,给特级生创造机会!”
“火箭筒?能行吗……”斯莱特看着伊芙娜背着的那个火箭筒,心里直犯嘀咕,“别说把他引到我们这边来……”
伊芙娜这个姑娘此刻眼神一凛,深吸一口气。
“来就来吧……”
她扛起沉重的火箭筒,缓缓起身,瞄准了那位王毫无防备的后背。
普拉秋斯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步步紧逼的王,冷汗就快要浸湿后背了,伊卡欧利斯完全被他吸引住了。
就是现在,伊芙娜扣动了扳机。
“咻……轰!”
高爆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了王的后背!瞬间巨大的冲击波把普拉秋斯都掀了个跟头。
“好机会!”普拉秋斯连滚带爬地往后跑去。
硝烟渐渐散尽,伊卡欧利斯看起来毫发无伤,黑袍猎猎。
他手一捏,周围的烟与火就消散了,在空中直扑普拉秋斯!
借着刚才的间隙,普拉秋斯已经拉开点距离,眼看伊卡欧里斯马上追到眼前,他把心一横,大吼:“法咒·暴风雪夜!”
手中的“海拉”剧颤,刃身瞬间浮现一条条细微的蓝色纹路,好像海边海水的浪花,紧接着“咔嚓”一声,整把刃瞬间解体成无数玻璃般的锋利碎片。
他顺势向前一挥,这些碎片顿时冲出,如同真正的暴风雪扑向伊卡欧利斯。
伊卡欧利斯空中黑袍一展,两条长鞭已经入手,舞得密不透风,将碎片叮叮当当地抽飞。
几个呼吸间,他已突破碎片构成的风暴,逼到近前。
普拉秋斯赶紧一收手,四散的碎片瞬间回归,重新凝聚成海拉,抬手一挡,险之又险地架住了抽来的双鞭!
火星四溅。
普拉秋斯虎口发麻,心里叫苦不迭。
要论近战,他一把长刃对阵两条长鞭,绝对吃亏。
他并没留太久,是一遍又一遍格挡,一边不断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西比尔那边在灌木丛里只看到远处刀光剑影,火花闪电,打得那叫一个热闹……
瑟伦还在耳边“贴心”指导:“左移!低头!对,就这样……哎,真是笨!”
普拉秋斯灵活用着海拉,成功接下了这一连串攻击,但两把长鞭对他的压制太明显了,他被逼得再次使出“法咒·暴风雪夜”,碎片呼啸而去。
但对方终究是王,他似乎对这类攻击产生了抗性,格挡得更加轻松。
碎片收回,普拉秋斯气喘吁吁地继续后退,脚下却差点一空。
他回头一看,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而他,好像无路可退了……
“唉……”意识深处,瑟伦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那声音里没有无奈,反而带着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刻”的释然和隐隐的兴奋。
“哥哥,终究还是要用点真本事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如同最耐心的导师:“你还没意识到吗?刚才你之所以能在他手下一人撑这么久,靠的可不是那半生不熟的‘暴风雪夜’。
看看你体内奔流的力量,那是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万人之上的资格!
自信起来,我的哥哥,你面对的不过是一位王,你生来便是君临天下的皇帝!”
普拉秋斯喘着粗气,看着眼前悬浮在半空的伊卡欧利斯。
诡异的是,在这位王身后,那轮被乌云半掩的下弦月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清晰起来,散发出凄冷而妖异的光辉,恰好悬于君王脑后,如同为他加冕。
此情此景,简直是一种毁灭性的诗意。
疲惫感还是涌来,手臂酸麻,普拉秋斯握着海拉的手正在颤抖。
他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瑟伦回答简单得令人发指:“跳下去。”
“跳……跳下去?”普拉秋斯感觉自己大脑cpU瞬间烧糊了,“从这?这高度摔下去,感觉别说特级,特级中的特级也得变成肉酱吧?”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后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废话,难道让你往他怀里跳吗?”瑟伦没好气地回应,“我们是一命双魂,共生共死,我还能害你?”
“好像你没有坑我似的!”普拉秋斯内心咆哮,但眼下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
在这犹豫的瞬间,空中的伊卡欧利斯周身幽光暴涨,化作一道撕裂夜空的黑色闪电,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直冲他胸口而来!
时间仿佛被拉长。
普拉秋斯看着那急速逼近的死亡身影,眼中闪过无数画面……是吐槽斯莱特送人那根草,是和别人一起偷看安时的悸动,甚至是原世界母亲的唠叨,是学院里那些倒霉又热血的日子……最终,这些纷乱的思绪,凝固成了破罐子破摔。
“信你一回……”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又荒唐的决定。
他做了一个让远处偷偷观战的西比尔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他将海拉插回鞘,动作沉稳得不像话。
悬崖的最边缘,他猛地张开了双臂,胸膛挺起,仿佛不是要坠入深渊,而是要拥抱整个世界,或迎接那致命的冲击。
伊卡欧利斯的身影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那黄金瞳中的狂热几乎要燃烧起来。
就在那王裹挟着万钧之力即将撞上他胸膛的前一刹那,普拉秋斯的腿动了。
他真的没有向前迎击,而是向后猛地一蹬。
他整个人以一种殉道者般的笔直姿态向着后方无尽的黑暗,仰倒坠落……
“啊啊啊啊!我说的……我可做了!我相信你!” 强烈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风声在耳边疯狂呼啸,仿佛无数冤魂在尖笑,又像是命运在奏响癫狂的乐章。
他忍不住吼了出来,不知是在给自己壮胆,还是在向那个住在他灵魂深处的魔鬼宣告。
“这才像话嘛,哥哥。”瑟伦的轻笑声在他耳畔响起,清晰得不受风声干扰,“那么,欢迎来到真正的舞台,现在,可以用‘三弦’了。”
急速下坠中,普拉秋斯强迫自己闭上双眼。
外界的一切喧嚣仿佛都在远离,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他回忆起更多……那些平凡的、温暖的、甚至是尴尬的瞬间,如同走马灯般闪过。
然后他缓缓地,用一种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语调,吐出了:“影缚……”
他感到两根并拢的手指指尖骤然滚烫,如同触碰到了烧红的烙铁。
下一瞬,蛛网般细密闪烁着幽光的能量流从他指尖爆发出来!
这些能量流并非是杂乱无章,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他急速下坠的身体周围疯狂缠绕,构筑成一个短暂存在的领域。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把他曾在瑟伦展示中惊鸿一瞥的武器已赫然呈现在他眼前。
那是一把由光、影与因果交织而成的、结构繁复华美到极致的“六翼天使形提琴”!
它并不是完全的实体,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三条形态各异的“弦”横亘其上。
上方,伊卡欧利斯就如隼鹰,以更快的速度俯冲下来,距离越来越近!
普拉秋斯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暴虐古老的气息正在急剧攀升,仿佛有什么更加恐怖的东西即将挣脱那具美丽皮囊的束缚!
普拉秋斯两滴滚烫的液体因高速下坠的气流而被强行挤出眼眶。
“抓住它,哥哥!”瑟伦在耳边喊。
普拉秋斯伸手稳稳地握住了那概念性的琴身。
触手并非冰冷的金属或木材,而是一种温润又带着刺痛的、直接作用于灵魂的触感。
他的指尖自然而然地搭上了那三条弦。
“权衡利弊,现在使用第一弦·阿南刻,必然之弦最为合适。”瑟伦的解说如同战场上的战术指令,“他为‘因’,你定‘果’,将他此刻凝聚的力量100%无法回避地反噬给他自身。”
“明白……”普拉秋斯的指尖停在了那根闪烁着冷冽金属光泽、紧绷如夺命钢丝的“阿南刻”之弦上。
上方,伊卡欧利斯似乎也预感到了极大的威胁。
他发出一声更加尖锐、非人的嘶鸣,双手在胸前虚抱,一个看起来蓝色的能量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凝聚、膨胀。
那是他的法咒,是足以将这座山抹去的恐怖力量!能量球成型,将脱手而出。
就是现在!
普拉秋斯凝聚起所有的精神,还有那份刚被点燃的属于“皇帝”的骄傲,对着那根“必然之弦”猛地一拨!
只有一声脆响,冰冷得仿佛能斩断命运本身。
一道扭曲了空间的波动以他指尖为起点,瞬间向上蔓延,精准“连接”到了伊卡欧利斯和他刚释放的那团毁灭性能量球。
无法想象的能量悖论在两者之间产生,伊卡欧利斯那原本要向下倾泻的毁灭性能量仿佛撞上了一面绝对无法违背的法则之墙。
于是这股能量以一种违背所有物理定律和能量守恒的方式猛地向内坍缩和倒灌,尽数轰击在他自己的胸膛之上!
剧烈的能量爆炸在空中发生,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伊卡欧利斯的身影,也让普拉秋斯下意识地紧闭双眼。
他感觉自己像是狂涛中的一叶舟,被爆炸的冲击波掀得翻滚。
失重感依旧,他正在急速接近地面!
这样摔下去,就算没被王打死,也要变成一滩肉泥了!
就在他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瞬间,一股柔和的力量突然托住了他的后背。
那感觉像是一个人的指尖,轻轻一点,便化解了那足以摔死大象的恐怖下坠之力。
他不用睁眼也知道,是瑟伦。
月光照耀下,普拉秋斯再次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竟然悬浮在离地几十米的空中,仿佛躺在一个无形的平台上。
他向上望去,上方,伊卡欧利斯的身影也从爆炸的余波中显现出来。
他依旧悬浮着,黑袍好像破损,露出了下面仿佛由光芒凝聚的躯体。
他死死地盯着普拉秋斯,黄金瞳中的狂热被一种难以置信取代了。
“啧,没想到‘阿南刻’的100%反噬,居然被他用身体硬生生接住了?”瑟伦的声音带着点意外,“不愧是掌管一方的王,底蕴不浅,不过……别灰心,我赌他,撑不住第二下。”
普拉秋斯看着身下黑暗遥远的地面,一阵眩晕袭来,声音都带了哭腔:“那……那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挂着吧,我恐高啊!”
下方的瑟伦似乎轻笑了一声。
下一秒,普拉秋斯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不,不是飞!是像一颗被放在投石索上的石子,又像是枪膛里被撞针激发的那颗子弹!
托住他的那股力量骤然改变方向,从承托变成了投掷,一股巨力推着他,让他头下脚上像一枚人形导弹,反而朝着空中那个刚刚扛过一发“因果律武器”的王逆冲而上!
“我靠!瑟伦我……你……”极短的时间内,普拉秋斯把这辈子知道的所有脏话都在心里瞬间过了一遍,吓得语无伦次。
这算什么?人肉炮弹吗?
那个魔鬼在下方用一种咏叹调般的充满煽动性的声音朝他大喊:“去吧,哥哥!去征服他!这是属于你的加冕礼啦!”
“加冕你个头啊!这是送死啊!”普拉秋斯欲哭无泪,看着伊卡欧利斯那张精致却冰冷的脸在自己视野中急速放大。
伊卡欧利斯显然也没料到对方会有如此“别致”的攻击方式。
他眼中冷光一闪,尽管受了伤,但王的尊严不容挑衅。
他毫不犹豫再次抬手,凝聚能量的速度虽然慢了,但那团暗红色的毁灭光球再次出现,还是对准了迎面冲来的“人弹”普拉秋斯。
距离太近,避无可避!
“拼了!”普拉秋斯肾上腺素飙升,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是凭着肌肉记忆,再次沟通了那悬浮在他意识中的六翼天使提琴,指尖再次搭上那根冰冷的代表绝对必然的“阿南刻”之弦!
伊卡欧利斯的法咒光球喷发的同一刹那,第二声命运的锋鸣撕裂了空气!
比上一次更加剧烈,这是不容置疑的无形碰撞发生在那悖论的连接点上。
“呃啊……”
这一次,伊卡欧利斯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
他周身光芒瞬间变得明灭不定,那原本轰出的能量倒卷而回。
但这次,普拉秋斯仿佛看见,带来的不再是简单的冲击,他的身体表面竟然凭空燃起火焰!仿佛在灼烧他灵魂的透明火焰!
他黄金瞳中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普拉秋斯还是没能忍受住那股强烈的白光,只能闭眼。
而那庞大的反噬力量不仅重创了伊卡欧利斯,更像是一柄无形的巨锤,将他整个人狠狠地“砰”地一声,向着更高的天空轰飞出去了!
速度之快,简直像是一枚被逆向发射的火箭,等到普拉秋斯再次睁眼,他已经感觉对面变成了一个微小的光点,仿佛直奔九天云霄之外了!
“成……成功了?”
普拉秋斯心中狂喜。
狂喜刚刚升起,就发现自己那“人肉炮弹”的动能也好像耗尽了,身体在空中猛地一顿,然后熟悉的失重感再次传来。
他又开始往下掉了。
“很好。”瑟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上去很慵懒,“告一段落了。”
但是普拉秋斯就这么直挺挺地掉了下去。
刚刚那点成功击退王的喜悦瞬间被最原始的求生欲取代,肾上腺素再次飙升至顶峰……虽然这好像没什么用了。
“瑟伦!接住啊!瑟伦!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他四肢在空中疯狂划拉,试图抓住点什么,哪怕是一缕风也好。
可惜除了灌了一嘴的风和离后背越来越近的地面,他一无所获。
那个刚刚还把他当炮弹发射出去的小魔鬼此刻又玩起了失踪,连个杂音都没留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混蛋靠不住!什么一命双魂,就是单方面卖命!”
但这改变不了什么,他直挺挺在空中坠落……
同时,他也开始无比悲愤地回顾起自己这短暂而倒霉的一生。
“想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堂堂学院的特级,没死在和王的交锋,最后居然是摔死的?这死法也太不浪漫了!什么都评不上吧?估计只能算训练意外……”
他绝望地伸出手,看着那片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挂着半拉下弦月的黑暗天空,自己就像个被随手抛弃的破布娃娃。
“永别了,这个世界……永别了,那位小皇子……永别了,学姐啊……”
他万念俱灰,准备和大地母亲来一次亲密的激情碰撞时。
“咔嚓……咔嚓……哗啦啦!”
一阵剧烈的脆响混杂着摩擦的噪音猛地响起!那是树枝折断和树叶摩擦。
一股不算温柔但绝对及时的阻力从背后传来,勒得他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强烈的冲击感和眩晕感瞬间席卷了他,眼前金星乱冒。
他停住了。
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并没有到来。
身体被无数富有弹性的枝条紧紧缠绕、兜住的感觉,整个人像个被蛛网黏住的虫子,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开始一点一点往下落。
几秒钟后,普拉秋斯才从七荤八素中反应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扭动脖子,环顾四周。
他普拉秋斯,欧斯坦学院唯一的特级生,刚刚击退了王,虽然主要是靠作弊器……
此刻,正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态被挂在一棵歪脖子老树的树冠上。
这树长得还挺茂盛,枝杈纵横,其中一条树枝不偏不倚,刚好穿入了他的衣服,把他结结实实挂住了。
“我……没死?”
他喃喃自语,有点不敢相信。
“我就说嘛!这种事……”
劫后余生的狂喜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就被眼前这尴尬处境给冲淡了。
他试着动了一下,树枝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吓得他立马僵住,冷汗又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