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想法，你想听不？”彭鲲忽然抬头，眼神亮得像灯泡。
“啊？您……您还懂音乐？”王姒姒眼睛瞪得老大。
懂音乐？那不是得会唱吗？得能摸透旋律里的心跳，能听出每个音符藏着的委屈和倔强。
像什么《鸭你太美》《大碗宽面》《左手右手慢动作》那种，她压根看不上眼。
别说跟真正的大神比了，连她自己都嫌俗得慌。
那些人靠的是滤镜、靠的是热搜、靠的是营销团队天天刷屏，唱得比口型还假，一点真本事没有。
可彭鲲——什么时候会唱歌了？
在她印象里，这人连KtV都没去过，天天在艺考所里盯着考生改动作，哪儿来的时间练声？
“就……懂那么一丁点吧。”彭鲲笑了笑，语气淡得像白开水。
但他心里清楚：老子上辈子写的歌，现在拿出来都能让整个乐坛抖三抖。
他二话不说，从兜里抽出一张白纸，捏着一支钢笔，啪地搁在桌上。
王姒姒当场傻眼。
“彭所长……您不会是要给我写歌吧？”
写歌？那可不是背几首旋律就能搞定的。
得懂人，得懂心，得知道你半夜哭过几回，梦里喊过几次名字。
彭鲲……他一直在关注她？观察她？甚至……记住她每一句随口哼的调子？
想到这儿，王姒姒脸一下就红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个所长，偏偏记住了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不信我？”彭鲲挑眉，语气带笑。
“不是……就是……”她急得手都抖了，“万一首歌不适合我怎么办？我……我还得拒绝吗？可您要是生气了……”
“你平时不刷微博？也不看短视频？”彭鲲无奈摇头。
昨天他那首原创英文歌，还有阳翔组合翻唱的《在夏天》，早就炸翻全网了。
“啊？那个……我最近跑基层慰问，不是在乡下演出，就是累瘫在家睡大觉，根本没空看手机……”王姒姒尴尬得想挖个洞钻进去。
“那你现在就看。”彭鲲指了指她手机。
她连忙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点开微博。
她自己账号粉丝三百多，彭鲲那儿呢？四千多万。
这差距，比她和顶级歌手的差距还远。
一打开热搜，好家伙——
《爆哭！彭神地下通道弹唱英文原唱！》
《今年最催泪神曲，没之一！》
《求彭神歌名！我循环了一整夜睡不着！》
《彭神力荐流浪歌手阳翔组合》
《阳翔翻唱《在夏天》竟被彭神亲自点赞？》
前十热搜，五条全跟彭鲲挂钩。
“他……他真唱了？”王姒姒喉咙发干，“还是……自己写的？”
她颤着手点开第一条视频。
画面里，是昨天那个地铁口的过道。
彭鲲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坐在一台老式电子琴前。
人群安静下来。
他指尖一落。
叮——
一声琴音，像月光砸进水里，干净得让人想哭。
接着，他开口了。
声音低沉，像从深海里浮上来的风，带着旧日的沙砾、淋过的雨、走过的长路。
没有高音炫技，没有技巧摆拍。
就那么轻轻唱着，每一个音节，都像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王姒姒听懂了英文歌词。
她说不出话。
她看见了一个男人，背着吉他走过十年寒冬，没饭吃的时候靠喝西北风活着，蹲在天桥下弹琴，被路人骂吵闹，被城管赶，却从没停下。
他唱的不是歌。
是命。
是那些没人听见的哭，那些不敢说出口的梦。
视频放完。
她盯着屏幕，眼泪已经流到下巴。
“这才是……真正的歌手……”
“这声音……这声音……”她声音发抖，“不就是我找了十年，却怎么都抓不住的那个‘声音’吗？”
不是说这首歌一定要她唱。
是那种感觉——
用灵魂在唱歌，而不是用嗓子。
那不是技术，那是命里带的光。
她抬起头，望向彭鲲，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敬畏。
他不是所长。
他是天降的神。
就像徐安杰、费金清、藤木尔那种一开口就能让人记住的声音一样。
有辨识度，有味道，一听就忘不掉。
“要我说，彭所长要是真红了，我一点都不奇怪。这歌一出来，肯定全国爆火，连国外都得跟着嗨。”
“可这说不通啊！”
“彭所长怎么可能懂音乐？还是懂到这种地步？”
“唱得这么溜，曲子还是自己写的？”
“难不成他打小就上音乐学院？”
王姒姒还陷在歌里没缓过来，彭鲲已经把钢笔一放，轻轻一推。
“写完了。”
他笑着抬眼。
“啊？这就……写完了？”
王姒姒被他一嗓子拽回现实，愣愣地盯着那张纸，又看看他脸上那副“这不挺正常”的表情，整个人像被雷劈了。
“这么快？！”
她一把抓过歌词，眼睛刚扫到第一行——
“随着脚步起舞纷飞”
“跳一曲春天的芭蕾”
“天使般的容颜最美，尽情绽放青春无悔”
她整个人直接呆住。
“这……这歌是给我写的？！对，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她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脑子嗡嗡的，词儿都卡在喉咙里。
短短几分钟，写了一首歌。
还偏偏是唱到她心窝里去的那种——不是瞎凑字，不是糊弄人，是真真正正，为她心跳写的。
可她越想越不对劲。
写歌不是先谱曲、再填词吗？
哪有一上来就写词的？
所有的歌，都是作曲先出来，词人才能接着填。
从没听说过，歌词先蹦出来，曲子后跟着长的。
“等等……”她抬眼，呆呆看着彭鲲，“你……是不是心里早就有曲子了？歌词只是先写下来？”
彭鲲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王姒姒心里直接炸了。
这人不光会唱，还懂作词，现在连作曲也顺手来了？
这不是人，是外星乐器吧？
彭鲲看出她眼里的问号，清了清嗓子：“那个……我没带五线谱。不如咱们先去录音棚，我先给你唱一遍，你录下来，回头我再慢慢记谱子？”
“哦……好！”她木头一样点头，魂儿都被歌声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