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琂的伤势不轻,御医来看过,重新清洗上药包扎,开了消炎镇痛的方子。皇帝得知后又惊又怒,加派护卫,赏赐如流水般送入府中,但真凶的线索依旧渺茫。
夜间,李琂因伤口剧痛和日间的惊险,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盛小七坚持守在外间榻上,方便随时照应。
朦胧中,李琂被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惊醒。他悄然睁开眼,看到盛小七并未睡着,而是抱着膝盖坐在榻上,望着跳动的烛火默默流泪,嘴里还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他凝神细听,却因距离和她的压抑,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词语碎片:“……怕……回不去……彻底没了……任务……”
这些零碎的词,加上日间她拼死相救和那句未尽的心语,结合前面几任攻略者,如同拼图般在李琂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她和前几任攻略者不同,她的的“任务”必须完成,而这个任务与他的生死和未来息息相关?任务失败,她似乎会面临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彻底没了”?甚至无法“回去”某个地方?
这个猜测让李琂心中巨震。他早已察觉她的异常,和前几任的不同,还有她那些新奇的知识、偶尔拿出的特效药、以及对某些事情异乎寻常的执着(比如一定要他好好活着),此刻似乎都有了更合理的,也更令人心惊的解释。
他故意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象是被伤痛惊醒。
盛小七立刻擦干眼泪,快步走到床边,声音还带着鼻音:“殿下?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要不要喝水?”
李琂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强作镇定的样子,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酸涩。他摇摇头,声音沙哑:“无事,只是睡不安稳。你怎么还没睡?”
“我……我睡不着,担心您。”盛小七低声道。
“今日……多谢你。”李琂看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若不是你及时拉住我,后果不堪设想。”
盛小七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是凌霄大人力气大……我,我没帮上什么忙,还差点添乱……”【要不是系统警报和你死了我也完蛋,我哪敢扑过去啊……吓死我了……】
李琂忽略了她心口的后半句,只捕捉到那份后怕,温声道:“不,你很勇敢。”他顿了顿,似是无意地试探,“只是,你当时……为何那般不顾自身安危?这不像你平日怕死的风格。”
盛小七身体一僵,眼神闪烁,支吾道:“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看你要掉下去了,一着急就……”【总不能说你要是嗝屁了我就得跟着灰飞烟灭吧!】
“是吗?”李琂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以后不必如此。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同样重要。”
这句话含义深重,盛小七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反应。李琂却已闭上眼,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无人安眠。李琂更加确定了她身负巨大秘密和压力,而盛小七则因为他的话语而心湖微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