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谈判崩得稀碎，我跟郭靖撤出来，俩人脸都耷拉着，跟项目谈崩了还得写万字复盘报告一个心情。
（内心oS：杨康这甲方，需求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半卷书甩过来跟发安慰奖似的，华筝这最大痛点还捏在人家手里，这需求文档得重写！）
“靖哥哥，硬闯是下下策，谈判又进了死胡同，咱得搞点深度用户调研了。”我戳了戳眉头拧成麻花的郭靖，“今晚，夜探军营，精准摸排，定位华筝，顺便听听他们高层有没有什么战略会议泄露点风声。”
郭靖重重点头，眼神坚毅：“好！务必救出华筝！”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进行商业间谍活动的标准天候。
我俩换上夜行衣，摸到城外的金兵大营。哨塔林立，火把通明，巡逻队交叉穿梭，安保级别一看就是最高级。
（内心oS：好家伙，这安防投入，完颜洪烈是拿了A轮融资了吧？下血本了啊！）
凭借着绝世轻功（我的逍遥游+他的金雁功）和对阴影的极致利用，我俩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青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核心区域，逼近中军大帐。
然而，就在我们即将找到最佳窃听位置时，意外发生了。并非郭靖失误，而是杨康此人，心思缜密至极，竟在自己大帐周围极其隐秘地布置了数条几乎透明的冰蚕丝线，连接着帐内小巧的银铃！这并非防范大军，专为预警武林高手的潜入！
郭靖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这冰蚕丝在暗夜中实在难以察觉，他的衣角极其轻微地拂过了一根丝线。
“叮铃……”一声极其轻微、几乎细不可闻的铃响传来！
（内心oS：我靠！高科技预警系统？！杨康你这防范意识也太卷了吧！办公室装红外线报警器了啊？！）
我心头巨震，猛地拉住郭靖，瞬间屏住呼吸，融入旁边一堆军械的阴影中，一动不敢动。
帐内，正对着沙盘推演的杨康，执棋的手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继续听着欧阳克的陈述。只是他端茶的手指，极其自然地在桌上敲击了两下，帐外阴影中，似有黑影闻讯悄然退去，并未声张。
（内心oS：完了完了，被发现了！但他怎么没动静？憋着坏呢？）
帐内，欧阳克的声音传来，此刻却并非猥琐低语，而是带着一种沉静献策的腔调：
“小王爷，如今北有蒙古铁骑叩关，势如疯虎，南有宋廷苟延残喘，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王爷雄才大略，志在天下，然同时应对两线，即便胜了，亦是惨胜，耗我大金国力元气，恐为他人所乘。”
他顿了顿，见杨康并未打断，便继续道，语气愈发显得老谋深算：“属下思得一策，或可化干戈为玉帛，甚至……扭转乾坤，让我大金占据绝对主动。”
“哦？讲。”杨康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小王爷可知，我军中羁押的那位华筝姑娘，其真正身份乃是蒙古成吉思汗铁木真最为宠爱的嫡生公主！此女身份，非同小可，乃是一件……无可估量的战略瑰宝。”
（内心oS：战略瑰宝？欧阳克你换个词儿包装我就听不出来了？）
欧阳克声音压沉，语速加快，显得极具说服力：“若小王爷能以非凡气度……接纳此女，结为秦晋之好。则我大金与蒙古便是姻亲之国！届时，蒙古退兵，非但不是溃败，而是成全佳话，保全实力。更妙者，我可借此盟约，联蒙伐宋！”
他用手在沙盘上虚划一道：“宋室积弱，如何能挡我金蒙两国铁骑合击？天下版图，必将重塑！此乃一石三鸟之上上策：一解北疆之危，二拓南疆之土，三则为王爷……乃至小王爷您，奠定万世不朽之基业！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内心oS：呸！说得天花乱坠，还不是拿女人做文章！这ppt做得挺炫啊，核心逻辑不就是和亲那套老掉牙的东西？）
欧阳克话锋微妙一转，带上了一丝“务实”的考量：“当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听闻蒙古女子性情刚烈，恐不解风情，未必识得此中于国于民之大利。为确保此战略万无一失，属下偶得西域奇物‘醉仙灵芙’所萃之精华，效用温和，只需些许，便可令人心境愉悦，放下戒备，乐于……促成美事。待木已成舟，一切水到渠成，再由王爷以国礼提亲，则大局定矣！一切，皆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王爷与小王爷您的宏图霸业！”
我当时就觉得一股恶寒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把下三滥的玩意儿包装成战略实施的必要工具？欧阳克你这职场黑话和不要脸的程度真是臻于化境了！
（内心oS：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年度最佳诡辩奖非你莫属！）
而更让我心猛地沉下去，像是坠入冰窟的是——
帐内沉默了。片刻后，响起了杨康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他甚至轻轻笑了一声： “联蒙伐宋……以姻亲纽带绑定利益，倒也算……另辟蹊径。此事关乎重大，容本王细细斟酌。”
斟酌？！他居然真的在“斟酌”这个裹着糖衣的毒药计划？！
（内心oS：杨康！你……你明明可能都发现我们了！还说这种话？！你是说给我们听的，还是你真动了这个心思？！为了你那所谓的霸业，底线真的可以灵活到这种地步吗？！）
我心里那叫一个堵，又酸又涩，还冒着咝咝的凉气，之前对他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和改观，碎得跟饺子馅似的。
（内心oS：黄蓉你醒醒！资本家的心都是黑的！为了KpI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还指望他有道德洁癖？！）
我正气得肝儿颤，旁边郭靖已经彻底忍不了了！
我甚至能听到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周身骨骼发出细微的爆鸣，澎湃的内力几乎要压抑不住。他猛地就要暴起，双目赤红如血：“卑鄙！安敢如此算计华筝！我……”
（内心oS：祖宗！别喊！）
我吓得亡魂大冒，用尽平生力气死死按住他，另一只手再次精准捂住他的嘴，气急败坏地在他耳边低吼：“靖哥哥！冷静！这是陷阱！他可能早发现我们了！就等着我们跳出去！现在出去死路一条！”
郭靖身体剧烈颤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嘶鸣，额头上青筋暴起。
帐内的两人似乎并未在意外面这细微的动静。欧阳克语气带着一丝得意：“小王爷英明！那属下便先去妥善准备，以备万全……”
“嗯。”杨康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波澜，“此事机密，慎之。”
“属下明白！”
听到欧阳克要出来，我暗道不好，正准备强行拖走郭靖，却已经晚了！
“欧阳克！杨康！无耻小人！安敢如此算计华筝！我郭靖在此！”
只听身旁一声炸雷般的怒吼，郭靖周身真气勃发，如同挣脱枷锁的洪荒巨兽，猛地震开我的拉扯！他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新学的降龙十八掌掌力含而未发，已带起一股刚猛无俦的劲风，竟将我们藏身的军械堆都震得嗡嗡作响！
（内心oS：我靠！靖哥哥！说好的潜入侦查呢？！你怎么直接开团了啊？！还是脸探草丛那种！）
他身形如炮弹般射出，不是躲避，而是直直撞向中军大帐！
“轰——！”
那结实的帐幕竟被他澎湃的掌力直接撕裂开一个大口子！碎布纷飞中，郭靖如同天神降世（或者说怒目金刚），巍然屹立在帐内摇曳的灯火下，死死盯住案后的杨康和正准备退出的欧阳克。
帐内瞬间死寂。欧阳克脸上的谄笑僵住，化为惊愕，下意识摆出防御姿态。帐外的侍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怒吼惊动，惊呼声、兵刃出鞘声、杂乱的脚步声瞬间由远及近，眼看就要将大帐围得水泄不通！
杨康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他先是极快地蹙了一下眉，似乎对郭靖能爆发出如此力量并直接闯帐有一丝意外，但随即，那丝意外便化为一种冰冷的、近乎玩味的审视。他甚至没有站起来，只是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发出“哒”的一声轻响，在一片混乱中清晰可闻。
他抬手，对着帐外厉声喝道：“都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帐外汹涌的声浪竟被他这一声命令硬生生压了下去，侍卫们迟疑地停在帐外，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内心oS：嗯？他又清场？几个意思？）
杨康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怒发冲冠的郭靖，唇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语气平静得可怕：“郭靖？呵，真是何处不相逢。夜闯本王军帐，毁我营幄，你可知该当何罪？”
“罪？！”郭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杨康，声音因愤怒而震颤，“你们！你们欲用那等下作药物算计一个女子！这才是罪大恶极！立刻放了华筝！否则我……”
“否则如何？”杨康慢条斯理地打断他，甚至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在这里与本王动手？然后被外面的将士乱刀分尸？这就是你救人的方式？真是……蠢得令人发笑。”
他语气里的轻蔑和嘲讽如同冰冷的刀子，狠狠刺向郭靖。
“你！”郭靖怒吼一声，再也抑制不住，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一招『亢龙有悔』便向杨康拍去！掌风刚猛绝伦，帐内烛火被压得骤然一暗！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掌，杨康竟不闪不避，直到掌风及体，他才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微微一晃，不知怎地就让开了掌力最盛之处，同时右手疾探，五指如钩，竟精准无比地扣向郭靖的手腕！这一下后发先至，阴狠刁钻，竟是正宗的全真派擒拿手法，只是在他手中使来，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凌厉与邪气。
“砰！”
两人手臂硬碰一记，发出一声闷响。郭靖掌力雄浑，震得杨康身形微微一晃，向后退了半步，但他扣住郭靖手腕的五指却如铁钳般未曾松动，反而借力化解了部分力道。郭靖则感觉一股阴柔的劲力顺着手腕钻入，极不舒服。
杨康并未立刻反击，反而就着这个近身纠缠的姿势，抬眼看向怒不可遏的郭靖，唇角勾起一抹极具嘲讽的冷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和郭靖耳中：
“好刚猛的掌力。可惜，脑子不大好使。为了个蒙古公主，就敢独闯我军大营？郭靖，你是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内心oS：开始了开始了！甲方爸爸的言语打击虽迟但到！）
郭靖闻言更怒，奋力想挣脱钳制：“放开！你们若敢动华筝一根汗毛，我……”
“你待如何？”杨康嗤笑，手上加劲，逼得郭靖运气相抗，“在这里杀了本王？然后呢？带着你的华筝公主杀出去？还是……一起做对亡命鸳鸯，成全你那点可笑的痴心？”
他话语里的轻蔑如同毒针，专门扎向郭靖最在意的地方。
（内心oS：杨康你嘴可真毒！句句往肺管子上戳！）
“你胡说！我与华筝只是……”郭靖急怒交加，内力奔腾，却一时难以挣脱这精巧的擒拿。
“只是什么？”杨康打断他，眼神却似有似无地扫过我这边，语气愈发慢条斯理，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不是痴心，那便是多管闲事咯？不过无所谓，在本王军营里，是客是俘，甚至……是生是死，不过在本王一念之间。包括你，郭靖，还有……”
他目光终于定定地落在我脸上，那眼神深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和一丝冰冷的挑衅：“……你带来的这位伶牙俐齿的小助手。”
（内心oS：我靠！连我一起威胁？！还小助手？你才助手！你全家都助手！不过……他看我这眼神什么意思？）
我心头火起，也顾不得许多，一枚石子灌注内力射向杨康肘部关节：“杨康！你闭嘴！放开他！”
杨康轻松挥袖弹开石子，反而就着我的话，对郭靖笑道：“看，你的小助手急了。是因为你身处险境，还是因为……你如此不顾性命地去维护另一个女子？”
这话一出，我猛地一愣。
（内心oS：啥？这弯拐得我差点闪了腰！他这话……是在点我？难道他以为我喜欢郭靖？！这都哪跟哪啊！）
郭靖也是一怔，随即更是怒发冲冠：“你休要胡言乱语！污蔑我与蓉儿！看掌！”他趁杨康说话分心，猛地爆发内力，终于挣脱钳制，又是一招『见龙在田』拍出！
“呵。”杨康轻笑一声，不再硬接，身形飘忽后撤，同时朗声道：“来人！拿下这对擅闯军营、意图行刺的狂徒！尤其是那位郭公子，好好‘招呼’，让他清醒清醒！”
最后那句话，带着明显的恶意。
帐外侍卫早已按捺不住，立刻蜂拥而入，刀枪剑戟一齐朝我们攻来！场面瞬间大乱！
“蓉儿！小心！”郭靖大吼，降龙十八掌全力施为，掌风呼啸，将冲在前面的几名侍卫震飞，但更多的人围了上来。他勇猛无比，如同战神，立刻吸引了大部分火力。
（内心oS：靖哥哥这仇恨拉得稳！但双拳难敌四手啊！）
我也抽出竹棒，施展打狗棒法，护住他侧翼，但侍卫越来越多，还有欧阳克、沙通天等高手在外围虎视眈眈，压力巨大。
混战中，杨康并未亲自下场，反而好整以暇地退到战圈边缘，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锁定了我。
突然，他身影一动，如同鬼魅般切入战团，却不是攻向郭靖，而是看似随意地一掌拍向我身旁一名侍卫的后心。那侍卫惨叫一声向前扑倒，恰好撞开了两名正要夹攻我的士兵，而杨康的掌风余势不减，巧妙地一带，竟将我与他和主战圈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蓉儿！”郭靖见状大惊，想冲过来救我，却被沙通天和更多侍卫死死缠住，越隔越远！
（内心oS：嗯？他这是帮我还是坑我？这走位风骚啊！）
“小助手，看来你的靖哥哥自身难保了。”杨康的声音几乎贴着我耳边响起，带着冷冽的气息，“不如跟本王走，或许还能有条生路？”
他嘴上说着，手上招式却丝毫不慢，擒拿点戳，攻势凌厉，逼得我不得不全力应付，竹棒挥舞得滴水不漏。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一边打一边骂，心里却越发疑惑，“谁要跟你走！”
“由得你选么？”杨康轻笑，攻势更紧，却巧妙地引着我的招式，且战且走，方向竟是朝着军营后方人迹较少的区域。
（内心oS：不对劲！他好像没出全力，像是在……赶羊？想把我和靖哥哥彻底分开！）
我想呼救，想退回主战圈，但杨康的武功远高于我，他的攻击如同绵密的大网，让我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欧阳克似乎想追来，却被杨康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就这样，在混乱的厮杀和杨康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我和郭靖被彻底冲散。他陷入重围，怒吼连连，却被越缠越紧。而我，则被迫与杨康一路缠斗，不知不觉竟已离开了核心营区，朝着黑黝黝的后山方向而去。
（内心oS：完了完了！项目组被甲方爸爸强行拆散了！他单独把我拎出来是想干嘛？加班开小会？还是要给我穿小鞋？！这后山黑灯瞎火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耳边呼啸的风声和竹棒与掌风交击的清响。我的心跳得飞快，一半是因为打斗，另一半，则是因为这完全脱离计划的、与杨康独处的诡异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