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宇髄天元的部署,炭治郎、善逸、伊之助分别带着各自(一言难尽的)新身份,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混入了时任屋、荻本屋和京极屋。联络屋内,只剩下了宇髄天元本人、神崎光,以及……视觉冲击力依旧强劲的炼狱杏寿郎。
“那么,我们也该行动了。” 宇髄天元调整了一下自己华丽的装束,确保自己看起来像个有钱有闲的贵族老爷,“我会从其他渠道潜入,负责接应和情报汇总。光柱,炼狱,你们二人一组,以‘姐妹’或‘母女’的身份,在花街外围和公共区域巡视,注意异常动向,同时随时准备支援那三个小子。”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神崎光,又看了看炼狱那“坚不可摧”的妆容,补充道:“……尽量,不要引起太大的骚动。”
神崎光努力绷紧脸,严肃点头:“明白,宇髄先生。”
炼狱杏寿郎则是洪亮地回答:“唔姆!交给我们吧!”
宇髄天元最后看了一眼这对组合,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随即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屋外的夜色中。
现在,只剩下神崎光和女装炼狱了。
神崎光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对炼狱杏寿郎。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他那张经过自己“精心雕琢”的脸,以及那身明显小了一号、紧绷在健硕肌肉上的女装时,一股难以抑制的笑意如同气泡般从心底咕嘟咕嘟往上冒。
“噗……” 她赶紧捂住嘴,别开脸,肩膀微微耸动。
“唔姆?光柱,你怎么了?是伤势不适吗?” 炼狱杏寿郎关切地俯下身,那双在浓重眼线下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的担忧。
“没、没事!” 神崎光强行把笑声咽回去,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只是……有点紧张!对,紧张!” 她胡乱找了个借口,伸手挽住炼狱杏寿郎的……胳膊,“炼狱……不,姐姐!我们快出发吧!”
她刻意用了“姐姐”这个称呼,试图融入角色,但话一出口,看着炼狱那张充满正气和力量感的“女装脸”,又是一阵强烈的违和感冲击着她的笑神经。
“唔姆!好的!” 炼狱杏寿郎从善如流,丝毫没有觉得“姐姐”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妥,他挺起胸膛,迈开步伐就向外走去。
神崎光赶紧跟上,一边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一边在心里疯狂呐喊: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这简直是对我笑点忍耐力的终极考验!
两人一前一后(主要是炼狱步子太大),走进了吉原游郭的主街区。
刹那间,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璀璨的灯火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鳞次栉比的茶屋和料亭装饰得极尽奢华,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酒气和各种食物的味道。穿着艳丽和服的游女们站在店门口或格子窗后,娇声软语地招揽着客人。街道上人流如织,有醉醺醺的富豪,有高谈阔论的武士,也有行色匆匆的普通路人。丝竹管弦之声、嬉笑怒骂之声、叫卖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浮华喧嚣的夜宴图。
而神崎光和炼狱杏寿郎这对组合,一进入这条街道,就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神崎光本身容貌清丽,气质独特,即使穿着朴素的侍女服装,也难掩其姿色。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不由自主地被她身边那位“女伴”所吸引。
炼狱杏寿郎实在是……太醒目了。
他那异于常人的身材,在普遍娇小的游女和女性中,简直是鹤立鸡群。那身紧绷的女装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背肌,每一步迈出都带着沉稳有力的气势,与周围摇曳生姿的步态格格不入。尤其是那张脸——浓妆试图掩盖刚毅,却反而凸显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正直与……嗯,坚定的怪异美感。
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并投来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惊愕、好奇、困惑、恐惧、还有一丝……想笑又不敢笑的扭曲。
“喂……你看那个……”
“我的天……那是……女人?”
“这体格……是相扑力士扮的吧?”
“她眼神好可怕……像要砍人一样……”
“她旁边那个小姑娘倒是挺水灵……”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入神崎光耳中。
神崎光死死低着头,一只手紧紧挽着炼狱的胳膊(一方面是伪装,另一方面是怕自己笑倒需要支撑),另一只手则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试图用疼痛来压制那不断上涌的笑意。她的脸颊肌肉因为强忍笑容而酸痛,整个人憋得微微发抖。
炼狱杏寿郎却仿佛对周围异样的目光和议论浑然不觉。他睁大那双“精心修饰”过的眼睛,如同最忠诚的卫士,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他的表情严肃而专注,仿佛正在执行一项神圣的使命,与周围奢靡堕落的氛围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唔姆!光……妹妹,” 他压低声音(虽然依旧洪亮),对神崎光说道,“这里人员复杂,气息混浊,我们需加倍警惕!”
“是、是的……姐姐……” 神崎光声音发颤地回答,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妹妹……他居然真的叫我妹妹!啊啊啊!
就在这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浪人,大概是觉得炼狱杏寿郎这“独特”的造型十分有趣,摇摇晃晃地凑了上来,带着满嘴酒气笑道:“哟!这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呃……挺别致啊!陪大爷我喝一杯怎么样?”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摸炼狱杏寿郎的脸。
神崎光心中一紧,正想阻止。
却见炼狱杏寿郎眉头一皱,那浪人的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随意地一抬手格开。炼狱甚至没用多大力气,但那浪人却感觉像是撞上了一堵墙,踉跄着倒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酒都醒了一半,目瞪口呆地看着炼狱。
炼狱杏寿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那洪亮而正直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先生,请自重。吾等有要事在身,不便饮酒。”
那语气,那气势,完全不像是被调戏的游女,反倒像是在训诫不懂事的下属。
浪人:“……”
周围众人:“……”
神崎光:“……噗嗤!”她终于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声,然后立刻把脸埋进炼狱的胳膊里,肩膀抖得像筛糠。
炼狱杏寿郎疑惑地看了看把脸埋在自己胳膊上发抖的神崎光,又看了看地上目瞪口呆的浪人和周围表情古怪的人群,不解地眨了眨眼。
“唔姆?光妹妹,你冷吗?为何发抖?” 他关切地问,甚至还抬起另一只大手,笨拙地拍了拍神崎光的后背,那力道差点把神崎光拍得岔气。
“没、没事……姐姐……我、我就是……有点感动……” 神崎光抬起头,眼角还带着笑出来的泪花,胡乱搪塞道。她看着炼狱那双写满无辜和关切的眼睛,再看看他这一身离谱的装扮和刚才那正义凛然的反应,只觉得这趟潜入任务,其搞笑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忍姐姐,你要是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是会气得毒死我,还是笑到忘记生气……
神崎光一边努力平复心情,一边拉着(或者说被带着)继续前行的炼狱杏寿郎,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炭治郎他们那边一切顺利,也希望我们这边……别再发生什么能让我笑到崩溃的意外了。这简直比跟上弦打架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