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信息之后,苗云凤第一时间就想看看这些大洋到底有什么蹊跷。他先是询问病人:“你们得到的大洋都放在哪里了?”
有一个病人摇着头回答:“早花出去了。”
苗云凤一听,心里顿时揪了起来——要是这些大洋真有问题,那病菌岂不是已经随着货币流通传播开了?他越想越担忧,暗自琢磨:难道这些疟疾病毒就附着在大洋表面?这个猜测并非没有可能。
就在这时,另一个病人突然开口:“我身上还带着那几块大洋呢,你要看吗?”说罢,便从口袋里掏出了大洋。
苗云凤让他把大洋放在地上,打算仔细查验。她没敢用手直接触碰,只是俯身端详,一眼就看出这些大洋并不干净,表面似乎附着着一层不明污物。她立刻找来一盆清水,将这几块大洋扔了进去。没过多久,水面上就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白沫状漂浮物。
这让苗云凤更加确定有问题,她虽暂时分辨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附着物,绝对是有人故意涂上去的。为了对比一下,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几块大洋扔进另一盆水里检验,却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接着,她让第二位持有类似大洋的病人把钱拿出来一试,结果同样浮现出了那种白沫。
看到这里,苗云凤已经可以确定了,就是这些大洋给乡亲们带来了灾难!她当即追问在场的病人们:“你们这些大洋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其中一个病人回忆道:“我们前几天去赶庙会,突然有一辆车停在庙会入口处,车上有人大声喊‘发钱了,发钱了’,然后就往外扔这些大洋,手快的人都抢了几个。听说他们还会开车到别的地方去扔,扔完就走,直到今天还有人说捡到了大洋呢。”
苗云凤一听,顿时怒不可遏:“简直太恶毒了!肯定是有人在大洋上做了手脚,想用这种方式传播瘟疫!”她连忙追问:“是什么样的人扔的?”
病人摇了摇头:“他们一直坐在车里没下来,扔完大洋就开车跑了,没看清长相。”
“庙会在哪里?我要亲自去看看!”苗云凤急切地问道。
病人答道:“就在咱们望水镇隔壁的那个小村。那村子不大,但有一座观音庙,香火特别旺盛,所以才起了庙会,赶会的都是四村八乡的乡亲。”
苗云凤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现在望水镇已经有村民感染发病,要是不及时控制,疫情很快就会扩散到其他村落,而且货币流通本身就会让病毒传染给更多人。“这些坏人太损了,到底安的什么心?”她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些兜售药汤的人,怀疑是不是他们联手策划的——故意让人染病,再趁火打劫兜售无效药液牟利,实在可恶至极!
她又想起之前那些兜售药汤的人,话语中提到过日本鬼子,难道这种歹毒的法子是日本鬼子想出来的?散布这些带毒大洋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在背后指使?
事态紧急,苗云凤不敢有丝毫迟疑。他立刻找到张大叔,吩咐道:“张大叔!你赶紧去联系镇长,通知全镇的乡亲们,千万别再去庙会捡这种白来的大洋了!要是谁已经捡到了,必须立刻用清水反复清洗,绝对不能随意使用!”
安排好张大叔去处理此事后,苗云凤便立刻和龙天运动身,前往隔壁的小村查看庙会情况。她对那个小村颇有印象,村子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当地人就叫它“小村”。村里的观音庙比她住的破庙香火旺盛,这才形成了规模不小的庙会。由于小村离望水镇只有几里地,两人没骑马,一路快步奔跑而去。
赶到小村时,庙会还在进行中。听说这场庙会要持续十几天,如今已经接近尾声。苗云凤的心情十分复杂:既希望能在这里撞见那些扔大洋的人,将他们绳之以法;又害怕他们再次出现继续坑害百姓。可如果见不到他们,就抓不到罪魁祸首,疫情也难以从根源上控制。
带着这种矛盾的心情,两人走进了庙会。从街头走到街尾,只见现场十分冷清,就连唱戏的戏台前也没几个观众,显然是受到了疫情的影响。这个小村也就百十户人家的规模,当两人走到村心时,看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围了不少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苗云凤上前打听情况,乡亲们纷纷唉声叹气:“别提了,这户人家刚走了人。”
“什么情况?逝者多大年纪?”苗云凤连忙追问。
“才三十多岁啊……”对方叹了口气,满脸惋惜。
“是得什么病死的?具体是什么症状?”
“就是上吐下泻。”苗云凤一听,跟镇上那些病人情况一样。那人又补充:“这已经是我们小村第二个死于这种病的人了。”
苗云凤心中一沉:果然是那种奇怪的疟疾!她立刻请求进屋查看,进屋后看到逝者的尸体已经停放在门板上,仔细询问检查后,确认其症状与望水镇的病人完全一致。
“没请大夫来看过吗?”苗云凤问道。
乡亲们无奈地摇了摇头:“请了,请大夫开了药,可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人没几天就不行了。”
苗云凤当即对院子里的众人喊道:“大家听我说,有谁在庙会上抢过那些人扔的大洋?有的话赶紧说!”
人群中一个汉子站了出来:“我……我抢了两块。”其他人则纷纷沉默不语。
“你赶紧回家,把那两块大洋用清水反复清洗干净,之后才能使用!那些大洋上沾染着病毒,就是导致这种疟疾的根源!”苗云凤急切地叮嘱道。
那汉子一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什……什么?可他们还在扔大洋啊!就在庙会的西北角,刚才已经扔过一轮了,还有好多人围着车等着呢!”
苗云凤二话不说,招呼龙天运就朝着汉子所指的方向赶去。出门时,她看到门口放着一把劈柴用的斧子,顺手就抄了起来。两人穿过稀疏的人流,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果然看到一辆汽车停在那里,周围围着不少人,大家都不逛庙会了,全都等着车上的人扔大洋。
“让开!都给我让开!”苗云凤大喊一声,手中紧握着斧子快步上前。周围的人见状,吓得连连后退,不少人面露疑惑,不知道这个提着斧子的姑娘要干什么。
苗云凤看着围观的人群,高声问道:“你们当中,还有谁捡到了刚才扔的大洋?”
十几个人纷纷应声:“我捡到了!怎么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服。
“赶紧把那些大洋处理掉!上面有致命的疟疾病毒,会死人的!”苗云凤厉声说道。
众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大多数人都不肯相信:“你是不是自己没抢到,羡慕我们啊?哪有这种事儿!”
龙天运连忙帮腔:“你们别不信!望水镇已经有好多人得了这种病,小村也已经死了两个人了,都是因为接触了这些带毒的大洋!”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的不以为然渐渐变成了惊慌,纷纷掏出口袋里的大洋翻来覆去地查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那辆汽车开始缓缓倒退,显然是想趁机溜走。苗云凤见状,紧跑两步冲了上去,对准汽车的前轮狠狠一斧子劈了下去——“砰”的一声,前胎瞬间报废。
汽车的玻璃缓缓降下,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一个鼻子上留着一撮胡子的日本人探出头来,怒目瞪视着苗云凤。
苗云凤早有防备,丝毫没有惧怕!她将斧子扛在肩膀上,不仅没有躲闪,反而迎着枪口又向前两步。那日本人嘴里“八嘎八嘎”地大喊着,却迟迟不敢开枪——周围的乡亲们已经把汽车团团围住,他并不敢轻易开枪,怕惹了众怒。
这时,汽车后排的玻璃也摇了下来,一个贼头贼脑的男人探出头来,对着苗云凤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敢砍我们的轮胎?你想死吗?哪里来的疯丫头!”
苗云凤用手指着那个男人,怒声质问道:“这些带毒的大洋是你们弄的吧?你们故意用这种方式传播病毒,害死这么多无辜百姓,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告诉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跑,你们必须为死去的人偿命!”
车里的人听完,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车门打开,几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领头的是那个留着小胡子的日本鬼子,手里依然握枪戒备;刚才喊话的男人跟在后面,一看就是个翻译,一副汉奸嘴脸;还有一个司机模样的人,下车后就从后备箱里拿出备胎,准备更换被劈坏的轮胎;另外还有一个日本鬼子留在车里,端着枪警惕地对着外面的人群。
那个汉奸翻译嬉皮笑脸地走到苗云凤面前,说道:“姑娘,说话可得有凭据啊!我们扔大洋是在周济贫苦百姓,这可是行善积德的好事,难道还做错了?至于你说的什么病毒,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干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戴手套的手,从油布兜里掏出两块大洋,递向苗云凤:“你看这么多乡亲还等着我们扔大洋呢,要不你也来两块?”
苗云凤心中冷笑:好端端的戴什么手套,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就在这时,那个原本想上前用枪口吓唬苗云凤的日本鬼子,又抬起枪对准苗云凤,咬牙刚想发作!突然左手捂着头,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紧接着,那个贼头贼脑的翻译也面露痛苦之色,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没过多久也倒地不起。
换轮胎的司机和车里的日本鬼子见状,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车里的日本鬼子顿时变得狂躁起来,猛地推开车门冲了出来,对着天空“砰”地开了一枪,想用枪声震慑在场的民众。随后他就端着枪,恶狠狠地指着苗云凤,一副随时要开枪的样子。站在一侧的龙天运大声吼道:“你敢开枪,我要你的命!”
他刚想把枪口转向龙天运,苗云凤早已憋足了全身力气,“嘣”的一声,一斧子狠狠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