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情此景,苗云凤真是咬碎了钢牙,心想:姐姐呀,姐姐,你可真丢死人了!一点气节都没有,大丈夫宁死不屈,别人都还忍得住,你怎么就忍不住了?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日本人的解药果然灵验,没过多久,张凤玲的肚子就没了什么感觉,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只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最主要的是,日本人实在太损了,让她说出的那几句话,简直是打了所有凤凰城医生的脸——还好这么多大夫里,除了张凤玲,其他人的骨头都够硬,一个个咬着牙坚持着,不肯向这些东洋人服软。
有大夫已经开始展开自救,就比如常贵生,他已经掏出毫针给自己刺血,旁边的几个老中医也都想效仿,只是他们扎的穴位各不相同。
出了张凤玲这个服软的人,那几个日本人就更加得意忘形了。“哈哈哈……”那个叫小本的日本大夫,绕着几张桌子来回转悠,看着众人痛苦的模样,脸上满是得意。他手里攥着一个药瓶,一会儿凑到鼻子上闻闻,一会儿又向众人展示着,用诱惑的语气说道:“你们何必受这种苦呢?只要说出那几句话,解药直接就给你们。看到这个姑娘没有?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先说了,不就先解了痛苦吗?你们又何必苦苦坚持?技不如人就别不承认,大日本帝国的医术就是高明,让你们痛你们就痛,让你们好你们就好,这足以说明,你们中国的医术都是白给的,根本不管用!”
几个日本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可别忘了,当场还有几个西洋人,他们也中了毒。刚开始,这几个西洋大夫还有点原则,不肯向日本人屈服,但很快,他们就开口服软了:“快点,给我们解药!我们也承认,你们大日本帝国的医术最高明,天下第一,无人能敌!中国人都是废物,是垃圾,他们的医术不行!”
刚有一个洋人说出这话,小本大夫就颠颠地跑过去,点头哈腰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让几位同仁跟着受罪了。”一边说,一边掏出解药,分发给这些洋人。
旁边的中国大夫们看得个个愤恨不已——这摆明了就是专门针对中国医界、针对中国大夫的!
西洋大夫们喝完解药,很快就没事了。苗云凤心中暗自钦佩,这些中国大夫们的骨气真是难得,尽管痛苦万分,却没有一个人吭声。这反倒让张凤玲更加尴尬了,她坐在郑中旭旁边,显得局促不安,一会儿就问:“你怎么样?要不我去给你要药,你就说几句软话怎么了?”
郑中旭气得一把推开她,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没骨气的女人!我宁死,也不会向他们服软!中国人的医术才是天下第一,中国的医药才是真金不怕火炼!你们东洋人,你们大日本帝国的医生,都是刽子手!你们的药,全都是坑人的毒药!”
好家伙,这话一说出来,简直像一个炸雷,中国大夫这边群情激愤,东洋人那边则惊得瞪圆了眼睛。小本大夫咬着牙,恶狠狠地走到郑中旭跟前,说道:“你这是死不悔改,对不对?别看你是郑市长的公子,在这里也没什么特殊之处!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你们这里有的是医生,有的是大夫,你就让他们给你治啊!针对你的病症下药啊!给你施针啊!你不是说你们中国的医术天下第一吗?有本事就表现出来!”
刚说到这里,一阵清朗的笑声突然响起。一个女子缓缓站起来,阔步走到小本面前,自信地说道:“你们认为我们的医术不行,对不对?我们的医术就算不行,也绝不会用你们这种卑鄙的手段!”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苗云凤。她实在忍无可忍了。
她一站出来,众人都吃了一惊,包括她的姐姐张凤玲,也是一脸的愕然。
“你们用如此毒辣的手段,迫害赴宴的客人,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苗云凤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日本人,“你们不知羞耻,用这种卑劣手段对付我们,还觉得自己大获全胜,就没有一点人性吗?中国的医药不行,你们的药就很了不起吗?我要是给你们下点毒,你们自己能解得掉吗?”
小本轻蔑地一笑,说道:“下药?你这丫头,上次被吓晕了,都尿裤子了,今天又混进来在这里给我们叫板?上次的比试,你以为你获胜了?你治的那个病号,早就已经嗝屁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来得正好,正好让大家看看,就是你这个金家的庸医,把人给治死了!一会儿我就带着大家去看看,可能那谭老头正等着发丧呢,你还有脸跑到这里来掺和,搅我们的局,休想!”
他顿了顿,又得意地说道:“是我们给你们下了药,下药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你们有本事也给我们下药啊!你们解不了我们的毒,就只会强词夺理,这就是技不如人!技不如人,该低头就得低头,该承认自己无能就得承认!我们就是要向你们证明,你们确实不行——我们下的毒,你们能解吗?解不了!哈哈哈……小姑娘,你自己没吃饭没喝酒,没中毒就算你逃过一劫,这趟浑水你就别趟了!我告诉你,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人都会给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医生们服软,你不信就走着看!”
苗云凤一边和他对话,一边绕着几张桌子缓步转圈。等小本说完,她走到小本跟前,神色平静却带着十足的自信,说道:“那我也告诉你,我也给你们下了毒,给在场的所有人都下了毒,你能解得了吗?”
小本一听,当时就呆住了:“你给我们下了毒?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他这么一说,身后的几个日本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一副狂妄不羁的样子。
苗云凤根本不理会他们,见小本手里拿着那瓶日本解药,伸手就去夺。小本想抽手躲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不听使唤了,想动却动不了。他努力尝试了好几次,依旧控制不住,就连腿也动弹不得,整个身体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只有嘴能说话,眼睛能转动。
这一下,小本彻底吓坏了,惊呼道:“啊!这怎么回事?我的手不能动了!”
他刚说完,身后的一个日本人也紧跟着喊道:“我的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接二连三,几个日本人都有了反应,康翻译也喊道:“我……我也是!”就连王副官也感到不适,想动却无法动弹。甚至连那几个正在给自己针灸的老中医,也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屋子里顿时又炸了锅,叫喊声一片。
苗云凤趁机从小本手里夺过药瓶,拧开盖子,倒出几粒解药在手心里,逐一走到中国大夫们面前,将解药分发给他们。
“杨会长,您张口,我把解药给您送进去。”苗云凤走到杨会长跟前,轻声说道。杨会长一张口,她便把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接着,她又走到郑市长和郑中旭面前。看着郑中旭用温柔又带着一丝关切的目光望着自己,苗云凤有点尴尬。他那副坚毅而又动情的样子,让旁边的张凤玲气得咬牙切齿,她不甘心地瞪着苗云凤,为自己的未婚夫解毒。
苗云凤根本不理会她——反正张凤玲的毒已经解了。
随后,她又拿着药走到常贵生面前。常贵生一脸的不服气,但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现在既不能动,肚子又痛得厉害,也只能妥协。
“怎么样,常神医?”苗云凤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调侃,“鬼子给的解药,你还客气什么?不要白不要。”
常贵生只好张开嘴,让她把药送进嘴里。喝完之后,他还不忘说了一句:“小丫头,又让你占了上风。你到底搞了什么鬼?为什么我们都不能动了,你却行动自如?”
苗云凤没有跟他解释,只是继续逐一给剩下的大夫们送药,把解药一一塞进他们嘴里。最后,她把剩下的药揣进了自己怀里。
“小丫头,你到底使的什么鬼把戏?为什么我们都不能动了?你再不给我们解药,我告诉你,惹恼了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你就别想活了!”康翻译大声威胁。
苗云凤坦然地走到他们跟前,用同样的语气回敬道:“你们很厉害,是不是?你们下的毒,我们解不了;我们下的毒,你们就能解吗?一样解不了!有本事,你们自己解毒啊!”
“你……你用的什么方法?为什么我突然就不能动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本大声质问道。
苗云凤依旧不理他们,从一张桌子上拿起一个茶壶,又从怀里摸出一撮药粉扔进壶里,接着添满茶水,然后扭过脸,开始给中国大夫们倒茶。她先给杨会长倒了半杯,恭敬地说:“杨会长,您先喝。”说完,便帮杨会长把这半杯茶送进了嘴里。
随后,她逐一给众人喂茶,郑中旭、张凤玲……轮到张凤玲的时候,张凤玲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苗云凤,一副不屑又不甘的表情——她最看不惯的,就是郑中旭用那种柔情的目光看着苗云凤,这让她实在无法忍受。尽管肢体不能动,她的牙却咬得咯咯作响,一副恨不得将苗云凤生吞活剥的样子。
苗云凤把茶杯举到她跟前,问道:“凤儿姑娘,你要不要喝?”
张凤玲哼了一声,张嘴等着她灌,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瞪着她。
苗云凤一边给她灌茶,一边说道:“凤儿姑娘,一会儿你喝完这杯茶水,有了力气,就告诉他们日本人:谁的医术才是最垃圾的?谁的心是最黑的?谁是最不择手段的?谁最应该滚回他们自己的地盘,不要再在凤凰城撒野!”
就这样,苗云凤端着茶杯,把所有中国大夫都给灌了一遍。最后,她走到那几个洋人的跟前。
那几个西洋人倒还配合,一脸谄媚讨好的表情,姿态各异。苗云凤一走近,他们就不停地眨眼、点头,嘴里说着不太流利的中文,意思却能听懂:“姑娘,帮帮忙,姑娘,帮帮忙……”
苗云凤见他们没做什么坏事,也就没有羞辱他们。走到那个领着他们进来的洋人跟前时,那个洋人一脸佩服地啧啧连声:“姑娘,你真厉害!我们都僵住了,你怎么没事?你真是个神医啊!”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杨铁生他们这些早早就喝了茶的人,身体已经能动了,肚子也不痛了,行动自如了许多。杨铁生拍了拍胸脯,站起来大声说道:“哎呀,苗姑娘简直是神了!这才是真正的神医啊!你们日本这叫什么医术?想为难我们中国医生,现在怎么样?丢大人了吧!和我们中国的医术比起来,你们还差得远呢!自己中的毒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哈哈哈……你们也赶紧服软吧,只要说出‘你们的医术是垃圾废物’这句话,苗姑娘也会马上把解药给你们!”